「爸,真的,魏雍連武則天的免罪金簡都找到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等祭天了。」
「那他也要先拿到玉圭才行,比試都還沒開始,你們怎麼就那麼肯定,這個魏雍就一定會贏?」顧連城反問。
我們頓時無言以對,如果顧連城知道魏雍的道法修為,再加上一個匪夷所思的秋諾,或許他就不會這樣說了,但我們也不知道如何把這些告訴給顧連城。
「那玉圭到底有什麼用,為什麼非要拿到玉圭才能祭天?」聞卓一直很安靜的坐在旁邊,忽然好奇的問。
「這不是普通的玉圭,是道家玄門信物,但凡道家弟子都以此為令,但這玉圭並不只是代表身份,能有這麼大用途,是因為據傳這玉圭是太昊青帝之物。」顧連城搖搖頭很冷靜的回答。「如果按照你們推測,魏雍是為了開啟幽冥之路,他就必須要拿到這玉圭,否則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開啟幽冥之路。」
顧連城的說法證實了我之前的猜想,如果玉圭真是什麼道家普通之物,魏雍一定不會趨之若鶩想要得到,可我從來沒聽說過這樣一件道家的東西,特別是聽顧連城說是太昊青帝之物時更加詫異。
「這玉圭……這玉圭有什麼用,魏雍拿去能幹什麼?」越千玲大為不解的問。
「你們有沒有想過,魏雍為什麼會選擇在泰山開幽冥之路?」顧連城答非所問的看著我們反問。
這個問題我心知肚明,只是沒辦法給顧連城說而已,昔年嬴政揮昊穹劍斗天封退九天神眾,魏雍千方百計找到武則天的免罪金簡,就是想借帝王之位,再舉昊穹劍以令九天發動五帝嗜魂陣,這樣一來天譴之時就是他開啟幽冥之日。
不過顧連城這樣一問,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魏雍似乎並不需要去泰山,他在任何地方同樣可以做到他想做的事,何況泰山有嬴政封天石刻,上面加蓋傳國璽,魏雍就算有昊穹劍和金簡,可他想要令九天神眾聽令也沒這本事和能力。
「為什麼會選在泰山?」我很詫異的問。
「因為泰山是離幽冥之地最近的地方,他要開幽冥之路,就必須先拿到玉圭。」顧連城極其從容的回答。
聞卓猛然抬起頭,眼睛一亮看著我若有所思的說。
「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泰山的確是離幽冥最近的地方。」
「不對啊,不是說鬼城在豐都嘛,按理說魏雍應該去豐都才對啊。」蕭連山大為不解的問。
「泰山有天主地主之祠,其義即緣封禪而起,三皇五帝封禪泰山後,泰山為太昊青帝,死者魂歸泰山,即歸於地主,從此泰山青帝有了雙重的神職。」聞卓說。
顧連城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接著聞卓的話繼續說。
「五嶽古本真形圖中有記載,東嶽泰山君,領群神五千九百人,主治死生,百鬼之主帥,血食廟祀宗伯,俗世所奉鬼祠邪精之神而死者,皆歸泰山受罪考。」
我一直認為魏雍去泰山是因為嬴政之前在泰山之巔斗天的原因,現在想起來也是我先入為主,我並沒意識到魏雍真正的目的,事實上嬴政斗天之事秘而不宣鮮為人知,後世帝君多登泰山封禪。
泰山原本為山神,因後世帝王加封升為帝,而且在秦一手的古書中也有相關記載,泰山君服青袍,戴蒼碧七稱之冠,佩通陽太明之印,乘青龍,從群官來迎子。
聞卓忽然淡淡一笑,搓揉著臉頰漫不經心的對我說。
「說到神位……我倒是清楚,東嶽大生天齊仁元聖帝,氣應青陽,位尊震位,獨居中界,統攝萬靈,掌人間善惡之權,司陰府是非之目,案判七十二曹,刑分三十六岳,懲奸罰惡,靈死注生,化形四岳四天聖帝,撫育六合萬物群生……魏雍要開幽冥之路,就必須先赦令這個掌管陰魂注生錄死的陰王。」
我心裡暗暗大吃一驚,魏雍知道自己沒能力號令九天神眾,不過只要拿到玉圭,再加上他手中嬴政的昊天劍,赦令泰山陰王開啟幽冥就簡單的多了。
難怪魏雍千方百計要參加這次玄門比試,一旦讓他拿到玉圭,再加上他旁邊秋諾的推波助瀾,後果不堪設想。
「我打算參加這次比試,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試一試,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魏雍拿到玉圭。」我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的說。
「你們既然能設下白虎玲瓏塔,可見道法也不淺,不過參加比試是一會事,能不能拿到玉圭又是另外一件事。」顧連山看看我,先是讚許的點點頭,很平靜的說。「道家玄門比試每二十年一次,勝者得玉圭不但能代表蒼山祭天,也能以玉圭為令,道家弟子以此為屏聽其號令,是道家二十年一界的盛事,我這次來也正是為此事。」
「爸,您也打算參加這次比試嗎?」顧安琪好奇的問。
「功名利祿過眼雲煙而已,何必執著,況且我向來不喜和人爭鬥,不是教過你與世無爭。」顧連城沉穩的搖搖頭說。「我這次來,是因為我徒有些虛名竟得太風真人錯愛,受邀觀摩玄門比試盛典。」
「啊!您這次是比試的評判啊!」顧安琪開心的坐到顧連城身邊,挽著他的手。
我不由再次默默打量顧連城幾眼,他口中說的謙虛,不過能被受邀當比試評判又豈會是徒有虛名之輩,越是這樣我對他越是好奇。
「哥,既然你該做的事已經做到了,咱們也不怕魏雍,就這麼定了,我們去參加比試。」蕭連山說。
「對啊,反正這比試誰都能參加,魏雍能去,我們一樣能去。」越千玲點點頭。
「我之前說了,去參加盛典是一回事,去參加比試又是另外一回事。」顧連城意味深長和我對視,聲音平淡的說。「如果是去觀摩道家二十年一屆的盛會,龍虎山一定山門大開,廣迎八方之客,若是想去參加比試……雖說是人人都能參加,不過能不能上山就不得而知了!」
「龍虎山?」聞卓一愣想了想疑惑的問。「可是位居道教名山之首,被譽為道教第一仙境,天師張道陵結丹之地的龍虎山?」
「是的,就是道家祖庭發源之地,天師張道陵於此煉九天神丹,丹成而龍虎見,因以山名。」顧連城心平氣和的點頭。
「顧叔,您這話我不太明白,為什麼觀摩的人可以上山,參加比試的人不一定能上去呢?」蕭連山大為不解的問。
「因為龍虎山是道教發源祖庭所在之地,道法源遠流長,修道之人多淡泊名利隱於山林,若是觀摩盛會當然迎天下信徒,但是若想比試……」顧連城一本正經的對蕭連山說。「上龍虎山三曲九洞,每一處都有道家高人把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既然去參加道家玄門比試,沒有真才實學上去了也只會貽笑大方,所以要想參加比試,先要過得了這三曲九洞,真正能到山頂的人才有資格參加比試,這傳統從有這場比試開始到現在一直保留。」
「不對啊,不是說誰贏了比試誰就擁有玉圭,為什麼玉圭一直留在龍虎山呢?」越千玲好奇的問。
「因為玉圭最早就是由張道陵所持,是龍虎山鎮教之寶。」
「……」蕭連山一愣,撓著頭大為不解的樣子。「張天師我聽說過,這都是千年前的事了,每二十年一次比試,這也比了很多次了啊,為什麼玉圭到現在還留在龍虎山?」
「因為沒有人能拿的走玉圭!」顧連城冷靜的回答。
「啊!爸,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參加比試先要過三曲九洞,能上去的人每二十年都寥寥無幾,不過即便是上去了,最後獨佔鰲頭之人還要和持有玉圭的龍虎山掌教比試,要贏了掌教才能帶走玉圭。」
「這麼……這麼說從來沒誰贏過龍虎山道教掌教?這……這該有多厲害啊?」顧安琪瞠目結舌。
我看看身邊的人,重重嘆了口氣笑了笑,似乎我總是在經歷過一次險象環生后,後面等待著我的永遠都是另一個險象環生,或許是已經習慣了,我甚至都沒想過顧連城說的那些話,我現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我要拿到玉圭。
三曲九洞也好,掌教也罷,明知山有虎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上闖,聞卓似乎懂了我笑容中的意思,身體靠在沙發上不以為然的說。
「我跟你一起去,其實我就是想看看咱們能過幾曲幾洞。」
魏雍把摘星樓給我,不去住反而讓他起疑,顧安琪好久沒見到顧連城,留下來陪他話家常,我和其他人回摘星樓,入夜後我怎麼都睡不著,一個人上頂樓,這裡叫摘星樓其實還真恰如其分,登高遠眺滿天星宿一覽無餘。
不過這頂樓上並非只有我一個人,我上去的時候聞卓已經在上面,他抬頭遙看星空,我走過去他也沒回頭,似乎知道是我來了。
「顧連城這個人我不喜歡。」聞卓頭也沒回聲音很認真。
我沒有說話,默不作聲的站了半天,面無表情的回答。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