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醒
容成將一串草編小魚遞給千鯉，月魘看了眼背著身的戲朱砂，沒說話。兩人與火將離炙蓮茶一同離開。
??走在最後的火扶廊瞧了瞧滿地山貨：“朱砂姑娘，不如你先回去取了簍筐，我們好把這些帶回。”
??聞言戲朱砂應聲後轉身就繞過月魘等人一頭鑽進馬場邊的樹林狂奔回寨。
??千鯉撿起一個山菇送到荷花白嘴邊，荷花邊張唇抿住，然後“呸”的一聲吐到了另一旁。此時一隻手遞來兩顆沙果，千鯉回頭看著火扶廊。
??“試試。”
??這次荷花白嗅了嗅，一把搶過，脆脆的嚼著，吃完就伸頭去蹭火扶廊，扶廊千鯉二人笑著去揉雪白的鬃毛。
??馬場那頭容成冷冷瞧著：“破果子就把你倆收買了。”
??月魘將離對視一眼，笑著走了，炙蓮茶候在一旁：“墨姑娘喜歡小動物。”
??容成回身，打量了他一眼：“你倒是聰明。”
??“容成子君近來常常打獵的林子裏，有一種開扇形小白花，齒邊圓葉的野草，馬兒最愛食。”炙蓮茶向山林方向望了望。
??“謝了。”容城點頭，兩人一路交談著回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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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一身朱砂色勁裝短裙的戲朱砂，躺在山寨外小道邊的大樹上，此刻好想死。
??算了，自從又見到他，自己哪天不是比前一天更丟臉，隻要同他一處，自己就失了理智，總是冷靜不了，六年前如此，如今也沒有任何變化。
??戲朱砂哼著歌，晃著腿，半晌，突然開口道：“喂，聽曲可要給錢的，小家夥兒們。”話落戲朱砂坐起身，低頭看著高樹下正仰殼瞧著自己的兩個孩童。
??“你…你早知道我們在這？”
??戲朱砂得意：“那是。”
??“你是不是大家說的那個，瞳族來的紅眼子君？”
??“赤瞳！是赤瞳！”戲朱砂噎住，隨後拍樹。
??“看看，真的是她。”兩個孩子蹦跳著擊掌，戲朱砂神色稍緩。
??“剛才那個難聽的歌，是不是赤瞳的口訣啊？姐姐姐姐，能讓我們看看赤瞳嗎？”
??戲朱砂再次噎住，皺眉俯視兩個紮著小揪揪滿臉興奮，張著星星眼的小童，最終兩手環胸，凝眉閉目，故作深沉道：“看在你們這麽期待的份上，我朱砂子君就給你們開開眼！”
??兩小童雙拳緊握，緊張的狂點頭。
??戲朱砂提神凝氣，緩緩睜開三隻眼睛，那赤瞳中的金絲瞳花，在樹冠內斑駁的陽光中，閃動著妖豔的光。
??戲朱砂傾身，雙袖一揮，隨風翩翩落下，兩小童張著嘴，隨後歡叫著拍手。
??戲朱砂負手而立，揚著下巴壓低嗓音：“如何啊？”
??“姐姐好厲害！姐姐太棒啦！”
??“哼，我鼎鼎大名的朱砂子君，爾等今日得見，算你們幸運，罷了罷了，莫激動，淡定些。”戲朱砂擺擺手。
??“朱姐姐好厲害！朱姐姐你真棒！”
??“夠了，叫姐姐就行了。”戲朱砂打量著兩小童，一男一女，標準璃雲寨打扮，身後各自背著小竹簍，瞧模樣大約隻有六、七歲的樣子。
??“日頭這麽大，你們這是去哪啊？”戲朱砂仍舊壓著嗓子擺出一副尊者模樣。
??“翻過兩個山頭後有個大湖，湖邊有螢石，我們想去撿一些，給娘親嬸嬸們做發簪做項鏈。”
??“真的嗎？那好玩嗎？除了螢石還有什麽啊？”朱砂子君瞬間拋下架子，興奮的湊近問。
??“有漂亮的小花，蝴蝶，嗯…還有好多山果，又大又甜，比咱們寨子附近的要多的多。”
??“好呀好呀！我也一同去！”戲朱砂興奮的兩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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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千鯉沿著矮山山頂邊走邊向山寨寨中及四周望，轉了半晌無功，抬頭看了看遠處露出最後一絲光亮的落日，最終飛身下了山。
??躍身快步往山林奔去，一邊揮袖釋出法鯉墨鯉，一頭紮進林中。
??待明月高懸，山寨紛紛點起紅燈火把，千鯉快步衝進守護司所居院內，正與月魘、扶廊、炙蓮茶交談的容成抬首：“怎麽了？”
??“朱砂不見了。”千鯉扶著門框，皺著眉，額頭隱隱冒汗。
??月魘微笑回應：“無妨，她不是小孩子了，可能又去玩了。”
??容成抽出絹帕，上前幫千鯉擦汗，安撫著溫聲說：“千鯉，她是堂堂子君。”
??千鯉抬頭看著容成：“她若出寨，必會當麵告知我後才會離開，可今日她去更衣至今一直未現身，房中寨中林中，全無身影。”
??月魘皺眉：“我等外出時，她都去了何處？”
??“我不知。”千鯉搖頭：“她稱有要事去臨近的小鎮，要我莫擔心，我見她那時情緒低落，便未多問，她走了十八天，今日方回。”
??“小鎮？這附近全是山寨，哪有鎮子？”修習完的火將離剛剛抬腳邁進。
??“各位子君，可是朱砂子君不見了？”寨主炙徇帶著隨侍進院往屋中來。
??“父親可有消息？”炙蓮茶上前。
??“馬倌說未時見到朱砂子君出了寨，後來方家的兩小童也往那方向去，後來再未見過三人，方才得報，兩個孩子至今未歸。”隨侍躬身開口。
??“最後見到她和小童是哪個方位？”火將離跨步過來。
??“我帶子君去。”隨侍領路，將離千鯉二人回身，三人快步走遠。
??“父親，您最近勞累，我帶人去搜尋。”炙蓮茶領命跟上幾人。
??勸回炙寨主後，火扶廊起身：“我去看看。”說罷出院招來司侍，一同出尋。
??直到廳內隻剩下容成與月魘，容成才回身看向他：“你放心？”
??月魘低頭繼續處理近日所得情報：“我為何不放心，她有那麽笨？”
??“我瞧她一見了你，就傻的可以。”
??月魘斜了一眼：“那是，誰都沒千鯉聰明。”
??容成歎口氣，上前低聲道：“我去幫你瞧瞧，等我消息。”
??“我與她毫無幹係。”月魘抬頭，已不見容成身影，便回頭繼續提筆，好半晌，直到濃墨滴落，卻始終未寫下一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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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密布，圓月皎潔，照的夜色中的大地格外清明。
??戲朱砂渾身濕透，高舉雙手用盡全力支撐著，咬緊牙關額間血管驟起，大吼一聲一把撐開麵前如魚如獸般怪物的血盆大口，未免在它粘膩的皮膚上打滑，支撐的雙手早已穿進怪物皮肉之中，戲朱砂看了眼剛剛被自己催眠的四腳魚怪，趁它還未蘇醒一把抽出血淋淋的雙手抱住怪物口中驚恐的小童，轉身跳入齊胸的淺灘，一把將孩子扔回岸上。
??“帶上你弟弟！趕緊走！！！”張著赤瞳的朱砂一邊兩指凝訣一邊大喊。
??“姐姐，姐姐怎麽辦！”兩小童大哭。
??“不想死就快跑！！！去叫人！！！”朱砂回身怒吼。
??所幸兩個孩子並未受傷，瞧著姐弟倆相攜著自兩人高的蒲草間跑了出去，戲朱砂剛鬆了口氣，身後卻傳來水花波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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