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揮別
冬日的山野之中，四下一片白茫茫，偶爾一陣寒風刮過，掃落枯枝上的落雪。
??在這一片空寂的雪白中，一點淺朱色的身影在極速行進著，朱砂用力夾馬揮韁，催著馬兒瘋了般的向前衝。
??到鬆蕈鎮原本需半日路程，這樣拚命前行，按裏程估算應該不久就能看到城鎮的影子，但到現在為止，仍未追上月魘及將離，想著必是因他承諾要早些回來，所以也全速趕路的緣故。
??朱砂急的手腳心一陣陣冒汗，出來的時候也根本沒顧上還要加衣，便這麽隻著一身淺朱色衣裙出來的，寒風刺骨，這山野之中的冷意更甚，冷冽的風兒不時穿過衣衫附著到身上，朱砂根本無心理會，任由全身打著冷戰，咬牙凝眉心中一直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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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我這裏也無旁的貴重物件，這些幹貨給你帶回去，叫你這些個兄弟們也嚐嚐。”掌櫃將分裝著柿子幹、紅薯幹、臘魚、臘肉、山核桃的各個小布袋一股腦的朝浮凰、將離和兩名司侍身上掛。
??掌櫃、老板娘，還有兩人的兒子，平日負責雜務幫傭的小令一同上前，熱情的隻讓將離等承受不住。
??“多謝諸位這幾年對小妹的幫襯照顧。”月魘頷首一禮。
??“使不得使不得，公子您，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民受不起受不起啊。”掌櫃急忙鞠躬回禮。
??“掌櫃莫這般多禮，我這小妹自來鬆散慣了，得您照顧，她也再沒那般驕縱了，這個謝，您還是要承的。”月魘將一份包著一搭銀票的回禮信遞上。
??“不行不行不行！雖說我們這等深境小鎮的山民沒什麽大富大貴，但卻從不貪圖旁的，再說小妹給我幫工也辛苦，又不是在我這裏享福，還請公子別再如此，旁的我們也不會說，就是以後再有機會，小妹還能來看看我們就成。”掌櫃拚命推拒著。
??“不要我可再不來了啊。”浮凰拿過那回禮信硬生生塞到老板娘手中，又是一番推拒，直到差點打起來，浮凰要哭鼻子，掌櫃三人才收下。
??“小妹，一定要回來看看，我們想著你呢。”老板娘一直緊緊握著浮凰的手，有點激動的抹了把濕潤的眼眶，笑著說：“我們小妹這麽漂亮，下次再來要帶上夫君來叫大家瞧瞧。”
??“之前一直未以真容麵對大家，原諒小妹的隱瞞，這次不會再不告而別了，都紅著眼睛做什麽，要不了多久我就回來看你們，把咱們麵館做大！”浮凰一通感言後抱了抱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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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娘，掌櫃，還有小令，我走了，我一定一定會回來看你們的。”鬆蕈鎮外沿的小河邊，浮凰衝著河對岸送行的三人賣力揮了揮手。
??霜娘執著帕子擦著眼淚，看著那一行人打馬離開，不由嗚咽出聲。
??“行啦，小妹跟她兄長團聚，這是好事。”掌櫃的安慰著媳婦，自個兒也有些懨懨的。
??“我知這是好事，更為她高興，可是這些年，我已將她當作自己姑娘看待，這一別，不知何年何月還能相見。”
??“娘，姐姐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再說她若是來不了，我們可以去找她啊，她不是說了嗎？到咱族主城嘉嵐城告訴城守找月魘大哥就行。”小令急忙上前哄著霜娘，見她戚戚然沒個完，就歎息著道：“想哭的人是我啊，方才一見月大哥，我還以為是姐姐的意中人呢，而且要說舍不得，也是我最舍不得啊，姐姐人美又爽朗，做的麵也香。”
??“臭小子。”掌櫃的斜睨著正一臉遐思的兒子，突然一拍他肩膀：“有眼光！可惜小妹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不然爹給你做主，回頭就提親。”
??“爹，你…你說什麽啊。”小令紅著臉別開頭。
??“臭小子還會害羞。”霜娘也被兒子的笨樣逗樂了：“好啦，回吧回吧，今日麵館歇下，咱們也上街去轉轉買點年貨對聯。”
??“好！”一家三口樂嗬嗬的回轉身，同時一愣，對麵的枯樹下不知何時立著一著豔麗棉裳的女子，那女子麵容生的嫵媚，一雙妖嬈動人的眸子瞟了眼遠處，又看向他們三個，媚笑道：“呦，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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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浮凰大叫。
??“怎的了？”月魘皺枚問。
??浮凰從馬駒上那幾掛幹貨中捏出那厚厚的回禮信：“可惡，竟是偷偷給我塞回來了。”
??“那就送回去啊，在這等你，快些。”將離揮了揮手。
??浮凰點點頭飛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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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幾人同你們說什麽了？”那女子邁步近前，將手搭在了小令肩頭。
??小令有些不自在的躲開了些，那女子也未覺尷尬：“說吧，他們說了什麽？”
??“你是誰？”小令問著，掌櫃一家打量著這突然現身的女子。
??“又來了，上次幕月就是這般，非順著那司尉一通胡鬧，結果還得我那般離開，如今我可是長了記性，這大冷天的，速戰速決吧。”
??掌櫃一家有些莫名，不知這女子說的什麽且她回頭望著，可現下這處隻有他們一共四人啊。
??倏地一下突然一男一女現身，還連著附近的落滿山雪的樹叢中陸陸續續走出五、六十名一身黑衣的蒙麵人！
??“當家的，這這是怎麽回事？”霜娘被這陣仗嚇到了，在這小鎮開了半輩子的麵館，從未見過這種場麵。
??“霜娘，你和令兒先回去，快！”掌櫃的擋在妻兒身前，心底裏打著鼓，總覺得眼前這群人絕非善類。
??“霜娘？冰霜的霜？”那後現身的女子突然開口問道。
??“是…是…”霜娘有些怔怔的。
??便在這一瞬間，一道劍光眨眼間自那女子袖中擊出，瞬間穿透霜娘肺腑及眉心！
??霜娘驚睜著雙目，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女子，然後下一瞬間，整個人一頭向前載去！
??“霜兒！！！”
??“娘！！！”
??父子倆還未撲上前，就先後被兩名黑衣人擒住，一開始的妖豔女子笑著上前：“我再問一遍啊，方才那幾人同你們都說了些什麽？”
??掌櫃與小令被黑衣人押著，卻不管不顧的喚著前方倒在雪地之中的霜娘。
??後出現的女子瞧見了，笑著上前，抬腳便將臉麵朝下的霜娘踹開：“小小山民，也配與我同名？”
??一旁的掌櫃已駭的說不出話，小令待那女子走了開去這才看見娘親睜著的雙目，大開的口中，全是方才撲地時沾染的碎雪，而眉心和胸膛上，那兩個一指大小的窟窿正汩汩冒著鮮血！
??霜娘再無一絲生命氣息！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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