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不知
“昨日?昨日怎麽了?”朱砂見得眾人這般陣仗,雖心中委屈,但知曉必是出了事,故呆坐在冰涼的雪地上不敢起身。
??月魘望著一臉慌張膽怯的心愛的人,明明前幾日兩人還溫情繾綣,可現在竟發展到如此地步,便是原本心想著這其中肯定有誤會,那起子奸人定是在誣陷她,但眼見著外麵血流成河,唯她安然坐在簷頂歌唱時,心就沉了下去,加上蓮茶與眾司侍的陳述,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嗎?眼下無非殘存最後一絲希望,希望她是被人利用,或是被術法所控。
??眼見月魘臉上情緒波動盯著朱砂出神,扶廊歎氣上前,將經過細細說與朱砂。
??“我?我昨日連續催眠了蓮茶和千鯉?”朱砂驚怔,震驚之色不似作假。
??扶廊點頭。
??“我與襲擊之人相識?”朱砂臉都白了,看向院中的大家,將離沙華看著她眼神微動。
??朱砂突然起身,想邁步卻收住了腳步:“我沒有,我不知啊,我真的不知,便是我再如何不懂事,愛闖禍,我又怎會與那些人為伍擄走浮凰,我承認初時我誤以為月魘與她在一處,可我那時隻是自己難過,喝多了幾次酒,從頭到尾我心底裏也未恨過她半分,且後來我與月魘和好,這段時日我很開心,我怎會莫名的報複大家,殘害莊農與同僚?我於心何忍啊?
??我父母早已離世,我身為珠氏旁支庶女,與族人一直不親近,雖最後得了族長賞識,但直到入了柔兆組,才是我最開心的時光,大家不光是我的同僚,亦是我的友人、家人,我為何要下此殺手?我知事實已擺在眼前,但我隻能據實已告,我真的不知啊,我這幾日不知為何總有些神魂遊離渾渾噩噩,可我從無傷害大家的念頭,一絲一毫也未有過!”
??朱砂說著說著揪住了胸前衣襟,淚水自眼中洶湧而出,有心想上前靠近大家,卻清清楚楚的自司侍們的眼中看到防備及疏離,而將離、扶廊、沙華、雲開雖麵露不忍,但卻並未開口。
??朱砂看向前方一直不語的月魘,突然“撲通”一聲跪下:“朱砂深知此次事關重大,更不想讓已離…離去的同僚白白喪命,我願接受一切查處,請雲開對我施術吧。”
??月魘聞言,似是終於收了幽思,他不再看朱砂,輕聲道:“既她同意,你施術吧。”
??瞳族催眠術可使人神遊使人昏厥,還有法術進階者可查看對方記憶,但此術施展前提是:施術人法力要在對方之上,對方散了凝思接受施術,而像夜白那般可直接施術者少之又少。
??千鯉在房中坐立難安,聞聽至此終是衝出了房門,正見得雲開凝訣施術,朱砂本直直跪在院中,倏地渾身一軟呆坐下來。
??而閉目施術的雲開眉頭漸漸緊鎖,之間他用另一手催動術法,好半晌,雲開猛地睜眼,泛著金芒的雙眸緊緊盯著朱砂,一時間院中寂靜無聲。
??雲開突然收了勢,急急道:“我看不到。”
??“怎會?”沙華等驚怔:“你術法本就遠在朱砂之上,她也接受你施術,且現下她異瞳被封,一點都看不到?”
??雲開還是搖頭。
??“可有被人施術控製的痕跡?”月魘看著漸漸回神的朱砂問道。
??“我什麽都看不到,如今,隻能待夜白抵達後親自施術了。”雲開歎息著:“朱砂,按理你也是我瞳族子君,我與你族姐珠蒙塵也算熟識,又因著入得出巡組的原因,對你的事稍做了解,你族中並未人教授於你,雖則你天生高階,但並未受過點化,不能似千鯉般自創秘術,故而又怎會施展血瞳禁術?你曾多次離家出遊,究竟是誰人教授你此種禁術的?”
??朱砂似是難言,半晌才開口:“我不能說。”
??月魘突然一聲冷哼:“我月魘也算曆過風雨,想不到最後竟會對你這般自私的女子情根深種,戲朱砂,到得這時,柔兆組一十五人苦莓莊一百二十七人,這些人說是因你殞命也並不過分,你口口聲聲你無辜你不知,知道的又不能說,你嘴上說將大家當做友人家人,可卻不願做任何交待。
??我知我與你數度牽扯,多番爭吵,我失了體統分寸和冷靜,你也被我所傷,但前段時日再與你和好,我思量過,再不會因誤會與你吵鬧,所以明明那日那人與你話中似是熟識,我也是不信的。
??柔兆組此般境地,皆是因我貪圖與愛人廝守,將你這禍害留了下來,你還不知嗎?你的血瞳術,我告知你多次了,此禁術不可再用,你可聽從過?現下就算你說你無辜,但事實就是如此,也許你並非存心,但是你施術攻擊了蓮茶、千鯉,你身為司騎任由司侍們被那**人圍攻,我們趕來時,你還自若的唱著曲。
??就算我從前再歡喜你,我也不能忘了我是誰,便是我眼下殺了你,也挽救不回他們的性命,既如此,過往重重,就當我瞎了眼,愛錯了人,既人人說我月魘嗜血狠戾,那麽從今後,我不會再對你輕縱,一切皆按規矩來。”
??“等等!”千鯉不知眼下突然平靜的月魘要對朱砂做些什麽,突然衝了出來立在朱砂身前:“請司正稍等!”
??話落也不等月魘回話,回身蹲下握住朱砂的手:“朱砂,雲開看不到,你若還是不說的話,大家更無頭緒尋找浮凰下落,我知你無論如何不會對大家痛下殺手,但一切真相還需夜白君到來後才能揭露,可浮凰等不了,你若是與人承諾,也看在犧牲的大家,違誓說出吧,我知你心內冤枉,你應是比我們大家任何人都更想弄清楚的人啊?”
??凜冽的寒風吹幹了朱砂臉頰的淚水,朱砂看著焦急的千鯉,鼻頭一酸:“不是我不願,實是我被那人下了禁製,說不出口啊。”
??“列陣!”月魘突然一聲冷喝,一旁的司侍聞言走出十人,分列在朱砂身周。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