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明白太晚
千鯉與霧化山進莊後未見岸邊玫，司侍道她稱有些疲乏，方才已待她進了二進院內安排好的臥房內休息去了。
??待霧化山自去沐浴又稍作歇息後再次步出房門，與遊廊下的千鯉正相遇，千鯉笑著說：“正想尋人幫我通傳你和玫姐姐，我帶你們到這莊上轉轉可好？”
??“好。”
??“玫姐姐呢？”
??“她…還在歇息。”
??“如此，倒也不急，反正暫時也離不開這裏，那咱們走吧。”
??“好。”
??兩人也未騎馬，今日天氣也格外好，難得寒風缺席，如今隻要離了屋簷蔭蔽處，陽光灑落周身，叫人格外舒怡自在。
??“這莊子確實不錯，難怪會入駐此處。”霧化山四下打量著。
??“此處偏居內境，除了苦莓莊與鬆蕈鎮，都隻剩下些偏僻村落，鎮上又未免喧鬧些，這裏常走貨通商，所以司內便擇了此處做落腳點，未免太過滋擾，司內除去開銷外，每月付給莊子千兩費用。”
??“如此，這莊子也算不虧了。”
??“因著前番出事，莊上隕了百多位莊農…故而，現下大都不願再靠近守護司長居的西側院了，如今膳房也是自行起灶，大家雖多有愧疚，但現下奸人線索還未查明，隻能再多叨擾一段時日了。”不遠處正在晾曬果幹幹貨的莊農瞧見千鯉二人，立刻轉身匆匆避開，千鯉無奈有有些煩憂的看著他們散去：“終是我們害了人家，原本都是尋常百姓家，又眼看到了年關……”
??不忍看她這般哀鬱，霧化山突然指著前方的小山道：“記得老師從前帶你在山間遊走嗎？”
??“記得。”想起過往中最為開心的出遊，千鯉收起愁容，開心的點了點頭。
??“到那山頂上，輸了便背對方下山。”
??“老師這般自信，好似你贏過千鯉一般。”千鯉話落已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還似從前那般，各種手段都可使得，看誰是第一，那麽，老師先行一步！”霧化山大笑著已經飛身離開。
??“妄為師表！竟然耍賴！”千鯉咬唇說著，似怒似嗔，但眼中流轉著怎麽也藏不住的喜悅。
??“各種手段都可使得，千鯉你可落後了……”
??眼見老師人影已遠去，千鯉飛身而起追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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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千鯉第一！哈哈！”千鯉立在仍殘留積雪的山頂，山風卷起墨鯉輕紗，少女得意的叉著腰。
??霧化山飛身過去，揉了揉千鯉發頂，微笑道：“嗯，千鯉第一。”
??好似忘掉了所有煩惱，千鯉轉身麵向山崖大喊：“千鯉第一————”
??山穀中回聲不斷，霧化山立在千鯉身後，一種闊別多時的暖意擴散心田，在老師眼中，你永遠都是第一。
??“可惜這山中並未見過山豬出現，不然定要老師換這個懲罰。”千鯉回身，額間還冒著汗。
??霧化山揮手落下一片法障為她阻擋這山頂的寒風，柔聲道：“山豬得罪你了？出了墨山關，現如今連著毒族的山豬也不放過。”
??“何止此處，之前在璃雲寨，沙華也是捉盡了那附近密林中的所有山豬，月魘還打趣山豬都因他絕跡了。
??沙華本就是族中嫡子，哪裏會料理山豬，可他又偏不讓我動手，獵物倒是捉的快，可看著地上滿是豬鬃的一團肉根本不曉得怎麽辦，最後揮劍砍下豬腿就往火裏扔，燒得一團黑後再把外麵的削掉，初時又不知帶上鹽巴香料，烤的焦炭一樣，我本想直接棄掉不食，但看他一身狼狽，原本一身白袍的翩翩公子，身上又是豬血又是土屑，臉上盡是煙灰，我便隻好忍著硬往下咽。”千鯉說著說著，想到當初的場景，到處情緒低落，現下想起來著實招笑。
??看著千鯉笑個不停，聞聽她提起那位當日震怒的容成子君，想起他說過的話，霧化山麵上閃過一陣落寞，最終換回一副欣喜模樣：“千鯉今日想吃什麽？若不然老師便在這山中找尋下，說不定能找到一隻。”
??千鯉想了想：“如今雖是冬時，但山腰山腳處應比山頂溫暖，之前常見有山雞覓食，沙華就喜食雞肉，沒尋到山豬時他也烤過幾隻，我嚐過，還不錯，那我便同老師一起在這山下尋一尋吧。”
??千鯉不知又想起什麽，邊笑邊飛身離開山頂，一路尋著可有獵物蹤跡。
??第一次聽到千鯉這般提起一個人，許是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到心意的變化吧，霧化山隻覺心中苦澀與悵然交織翻滾。
??終是自己明白的太晚……
??她長大了，離開了自己，終於有了…想念的人……
??可即便沒有那位子君，難道自己還能挽回什麽嗎？
??難道因著妻子隱瞞了過往，傷了最珍視的千鯉，知曉她實是擅使手段的女子，便能拿來作為背棄她的借口嗎？
??若能再重來一次，若自己在第一次下鎖符咒時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是否一切都還來得及？
??可即使自己並未發覺心中真正在意的是誰，難道就能那般對待千鯉嗎？
??到得如今，想這些還有何用，即便心中難抑悶苦，也全是應得的懲罰。
??終有一日你會遇見你真正歡喜的人，是啊，她遇見了，是我原本期望她解脫她幸福的願望，是自己求來這刺身入肉的鈍刀，磨的人生痛，又不能痛快了結。
??我的千鯉她終於尋到她的快樂，那麽，老師一定會支持你……
??“老師——”隱約傳來千鯉的呼喚，將出神的霧化山拉回，深深歎息後，霧化山收勢好情緒唇邊漾起笑意飛身下山：“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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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夜白、莫言步出鬆蕈鎮，來到官道附近的暫時駐紮地，商議著這兩日各方收集來下的線索，卻見一個白色身影突然現身。
??“夜白！”沙華猛地停住，收勢不穩差點摔倒，被隨後出現的清驚鵲一把扶住。
??“不是說了慢些回來就行了，又出什麽事了？”莫言打量著風塵仆仆的兩人：“暗夜呢？”
??“無事，近日裏也沒好好休息過，我命他們在後麵慢行，想必今晚也就到…”
??“我能否先回莊子一趟！”沙華突然搶著開口，一臉緊張。
??“你這是怎的了？”千秋說完就要上前查看。
??“好。”夜白話音剛落，眼前哪裏還有沙華的身影。
??“怎麽了這是？火急火燎的。”戚莫言一臉莫名。
??“沒什麽，怕媳婦兒被人拐跑了。”清驚鵲一臉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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