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順手
彎月高高的懸掛在高空,旁邊點綴著幾顆繁星,齊雲站在宮門下,耳尖微動。
晚上的宮門,巡邏的侍衛尤其的多不過是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她已經在這兒看見了不下十隊護衛。
且毫無空隙的巡邏,讓齊雲找不到合適的時機逃出去。
她看了看夜色,有些著急。
時已經是三更夜,若是還出不去,那她便要等到明日才能出去。
這番想著,齊雲不由的晃了晃腦袋。
這是如何都不可以的若是陳智此時真的對母親做些什麽…齊雲不敢想象,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齊雲皺緊了眉頭思索著辦法。
此時卻聽不遠處轉彎處忽然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響,在驚動了齊雲的同時也驚動了一直巡邏的護衛。
她微微斂起眸子。
看著兩隊護衛從巡邏的隊伍中脫開朝著那牆角處而去,雙眼微微一亮,也沒來得及去思索原因便徑直朝著宮門陰暗處飛奔而去。
她提起,從牆上一步而下。
不過是短暫的幾息時間,再看是,齊雲已經站在了宮門外的牆角下。
早在來皇宮之前,她就摸準了皇宮做薄弱的地方。
宮牆裏雖然有無數的守衛守著,但宮牆外卻是一片空蕩,是一個難得鑽空子的地方。
齊雲轉頭看了一眼高高的宮牆,回頭就朝著城東奔去。
方才來不及細想,此時卻是稍微一想就清楚,
剛才忽然發出的聲響肯定是有人暗中在幫她。
可是……那人為何要幫她一個在宮中惹怒了皇帝的小孩子!她卻不得而知。
心中擔心久夢懷的安危,齊雲也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想這些。
不過是轉眼就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她腳下宛如生風,疾步踏至城外張千戶母親的家中。
耳朵微動,清晰的聽見了院子內傳來的打鬥聲。
心中一動,麵上浮現一抹沉重,立馬翻牆進了院中。
她本以為,她會看見母親被賊人圍在中間逼迫的場景。
可是…她微微瞪眼。
“玄洛!你怎麽會在這裏?”因為齊雲太過驚訝,她的聲音忍不住的拔高,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的尖銳。
她看著玄洛手起刀落結束了最後一個黑衣人的生命,瞪大了雙眸。
玄洛抿著嘴角,少年老成的臉上緊繃著他間言,抬眸輕飄飄的掃了齊雲一眼。
“路過。”他依舊高冷如往昔,丟下這麽兩個字就再也不開口。
讓齊雲有些無奈的抽了抽嘴角。
不過,她此時也無心顧及玄洛是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她視線一掃,就看見了躲在房門前的母親,連忙大步走到久夢懷身邊。
久夢懷本身就有瘋病,之前因為齊雲有意識的開導,已經治療的差不多。
可是今夜…
她看著滿地的黑衣人屍體,鮮血已經鋪滿了這兒不大的院子。
久夢懷的雙眼無神的瞪著前方,似乎已經被這一幕嚇傻。
她心中有些苦澀,咬著唇心中不斷的埋怨自己為何來的這麽晚!
為何讓母親看見了這樣血腥的場麵。
她更加埋怨自己今日在宮中的地肆無忌憚,才讓今夜母親受到這番痛苦。
她眸子微微有些晦澀。
她抬手,輕輕的在久夢懷的背上拍著,將其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娘,雲兒回來了,你別怕,別擔心雲兒回來保護你了,沒人能傷害你!”
她不停的低聲在久夢懷的耳邊呢喃。
似乎是聽見了齊雲的聲音,久夢懷奇異的被安撫了許多。
她瞪大的眸子微微收斂了許多,雙眼中也逐漸在恢複神采。
隻是依舊帶著一絲渾濁。
“雲兒……”她啟唇,輕聲喚了一聲。
齊雲臉上閃過瞬間的喜色,低下頭在久夢懷的耳邊應了一聲。
時間不停的消逝過去,玄洛一直站在院子中沒有離去。
他的屬下就站在門口,挺直的背脊,像極了這間院子中的那顆齊雲不知名字的大樹。
她擔心母親在地上坐著會著涼,如今正是夜中最冷的時候,時不時的吹過一陣涼風都能讓人抖上一抖。
她想了想,看向玄洛。
“能否讓你的屬下幫忙將我母親抱到屋內的床上?”如果不是齊雲的力氣是在不夠,
她自然是不願意讓外人,特別是男人靠近久夢懷。
可如今也是別無他法了。
聞聲,玄洛抬頭,看了齊雲好一會兒,淡漠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就在齊雲以為他要無聲拒絕的時候,就見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她微微有些疑惑,卻還是在久夢懷的耳邊輕語了一陣,才讓玄洛指過來的侍衛將久夢懷抱進了房間。
她好不容易將久夢懷從驚魂中哄睡著,齊雲從房內出來。
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大樹下的玄洛。
她抿著嘴角,上前。
“謝謝。”她麵色嚴謹,對玄洛道謝
“隻是,這一次我還是沒有關於夢穀入口的消息,所以你這一次提個別的要求吧。”她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卻知道玄洛一定能聽明白。
方才玄洛口中的那兩字路過,齊雲自然的將其當做沒聽過,隻是在心中已經記下了玄洛的恩情。
隻是,玄洛在聽了齊雲的話後,麵色依舊無比淡漠,不帶絲毫溫度。
他轉過身子,直麵對齊雲。
“我說了,是路過,順手。”他擰著眉心,
似乎對齊雲這麽深究的模樣有些煩躁
再說完這句話後,抿緊了唇,麵上隱約有些不好看。
齊雲微微一噎,瞬間不知該如何接話。
她看了玄洛許久,又聽他啟唇。
“這次的恩情,待我想到了,再來找你討。”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躍身而起,越牆而出,站在門口的玄洛的屬下也紛紛越牆離去。
待回過神來時,院子裏隻剩下滿院的屍體和已經深深滲進土壤中的鮮血。
她嘴角抽了抽,對這些人明明有門卻非要翻牆的行為實在有些想不透。
索性就不去想了,然而,她低頭看了看這些滲人的屍體,有些頭疼的扶額。
黑夜中,隱隱傳來一聲她的歎息,卻到底還是彎腰,將這滿院的屍體趁著夜色全部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