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無邊的絕望
淩小夏趕到莫雲飛住處已經是晚上了，街道上霓虹一片。
初秋的夜晚天氣還是有一些微涼，淩小夏拉了拉身上的薄衫，一步一步往別墅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如此沉重。
不知道莫雲飛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終於到了門口，兩三分鍾的路程淩小夏足足走了十多分鍾。
淩小夏站在門口，抬手敲門……
又把手放了下來，她還沒做好麵對他的準備。
猶豫了一會兒，淩小夏終於做好決定。“叮咚~”按響了門鈴。
……
一分鍾過去了。
兩分鍾過去了……
淩小夏看了看禁閉的大門。他該不會是故意玩她的吧！淩小夏憤憤地看了一眼大門方向，轉身準備離開！
“啊~”不想身後的大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打開，淩小夏被人從後麵用力往裏拽，毫無防備的她不由尖叫一聲。
莫雲飛將淩小夏穩穩地摟入懷裏，緊緊擁住她，將唇湊到她耳邊。“怎麽？這麽點時間都等不了？”
莫雲飛呼吸的溫熱氣息灑在淩小夏耳後，讓她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用力推開莫雲飛，迅速往後退了退拉開兩人的距離。“讓我過來有什麽事兒？直接說吧！”
莫雲飛看了看淩小夏冷冷的表情，心裏不由抽疼。“小夏，我們真的要這樣麽？”
淩小夏頓了頓，“我不懂你說什麽，如果沒事兒我就先走了！”淩小夏說完作勢準備轉身離開。
“別！”莫雲飛見淩小夏準備離開，迅速抓住她的手。
“進去談吧，我有事兒給你說！”莫雲飛說完不給淩小夏反應的機會，直接拉著她走進別墅。
淩小夏用力往回扯了扯胳膊，想擺脫莫雲飛的手，無奈莫雲飛實在握得太緊。最後隻有任由他牽著……
走進客廳，頭頂的吊燈將淩小夏的臉照的有些蒼白，由於剛剛和莫雲飛的牽扯，淩小夏的頭發有幾根不聽話地跑到額前。莫雲飛頓了頓，抬手想將淩小夏的碎發別到耳後……
見莫雲飛的動作，淩小夏警惕性地躲開莫雲飛的手。順勢將自己的手從他的大掌裏抽離。
見淩小夏對自己如此冷漠，莫雲飛心如淩遲一般難受……
“小夏，能不能好好談談？”
淩小夏強忍住心裏的不適，“有什麽好談的！”
“我有韓修你有秦琳，還有什麽好說的？”淩小夏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靜靜地看著莫雲飛。
淩小夏冰冷的眼神刺傷莫雲飛的眼，他們之間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麽？
“淩小夏，你真的要這樣麽？”莫雲飛低下頭，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我想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就這樣吧，我先走了！”淩小夏強忍住想哭的衝動，硬生生將眼眶的淚水忍下去。轉身背對著莫雲飛，不讓他看出眼裏的濕潤。
話剛剛說到這兒。
她的雙臂，猛地從後麵被人拉了起來，因為這股拉力，她也不得不轉身對向莫雲飛，四目在空中交匯。
深邃的眸子，從未有如此的認真和尖銳過。她見過莫雲飛嚴肅的表情，一種是他生氣的時候，另一種是在工作的時候。而現在這種，卻是從未見過的。
沒有了平日裏邪魅的笑容，他的容顏還是那麽的迷人，可是，神情卻震人心弦……
甚至會讓人霎時間的因為他這眼神停止心跳，難以呼吸。
淩小夏皺起了眉頭：“還有事兒麽？”她極其平淡的說道。
“你知道我要說什麽的。”
她的眉頭隻是越皺越緊：“我不知道。”
淩小夏掙了掙手臂，他卻是握的更加緊了，除非打起來，要不怎麽也沒有辦法從他的掌心裏將手臂掙脫出來。
莫雲飛依然握的死死的：“淩小夏，你知道我要說什麽，就算你逃避，也躲不開的。我不會放你離開！”
他的話，悠悠的飄過耳根。
淩小夏咬緊了牙，低下了頭，沒有再用力的和他比較手勁，放鬆下來，深深地呼吸幾口氣，抬起頭……
抬頭與他眼神對峙！
“莫雲飛，你明明就有很多的選擇，為什麽不放過我，你有秦琳還有很多很多仰慕你的女人！”淩小夏視線緊緊盯著莫雲飛的雙眸，生怕錯過一絲重要信息。
淩小夏心想，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願意親口告訴我你和秦琳沒有關係，告訴我這一切都是誤會，告訴我你相信我，那麽……
淩小夏心裏的話還沒有想象完，莫雲飛近乎低吼的聲音直接打碎了淩小夏的心裏的想法……
“你說的對，我的女人的確很多，也不差你一個！可是我就是不願放你離開呢，我還沒玩膩呢怎麽舍得你離開！”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沒有絲毫玩味之意。
莫雲飛眼眶也紅紅的，沒人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裏的難過，他心裏的痛不比淩小夏的少……
越是這麽認真，便越不知道如何將話題繼續。
淩小夏頓了頓，看著莫雲飛嚴肅的神情，她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莫雲飛的話像一根倒刺深深刺進心裏，不拔永遠都在心裏，可輕輕觸碰就疼……
淩小夏退後了兩步，無奈手臂一直被他抓著，隻能夠退後這兩步。而且還是多此一舉的兩步。
因為她後退，他便會走上前來。
“何必做到這樣呢？”她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了，沒有逃避莫雲飛的目光，選擇的直接的麵對。
被他抓著，她就算想躲，也沒有地方可以躲。
“留在我身邊不好麽？韓修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莫雲飛說道。
淩小夏搖了搖頭：“我不願和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我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淩小夏冷冷地掃了莫雲飛一眼。她將話說的如此決絕，他應該很生氣吧……
莫雲飛深邃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果然，淩小夏的話說完，莫雲飛的臉色很不好。
淩小夏看出莫雲飛的情緒，或許她再說的狠一點他就會對她徹底厭惡了吧。
淩小夏想了想，“莫雲飛，放開我吧，二手貨我嫌髒！”
果然，莫雲飛被淩小夏的話徹底激怒，快速靠近淩小夏伸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手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見。可以看出莫雲飛此刻有多生氣。
“淩小夏，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莫雲飛低吼地說著！
莫雲飛手上的力道讓淩小夏喘不過氣來，臉慢慢變得通紅，腦袋也一片空白……
淩小夏閉上眼睛，或許，就這樣離開也是一種解脫。隻希望，你能過得幸福……
……
莫雲飛看著淩小夏臉上決絕的表情，突然鬆開淩小夏的脖子。
莫雲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這是怎麽了，差點殺死淩小夏。總是這樣，淩小夏一句話就能輕易挑起他的情緒……
“咳咳咳……”重獲自由的淩小夏不由跌坐在地上，用力喘氣！差一點，真的差一點她就失去生命。
淩小夏抬頭看著莫雲飛，通紅的眼眶讓人心生憐惜。或許眼前這個男人真的不愛她了吧，這樣也好，彼此都能過得輕鬆點。
莫雲飛看著跌坐在地的淩小夏，心裏懊悔不已，想伸手扶起她……
身子頓了頓，還是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眼地上的淩小夏，頭也不回地走回臥室！
屋子裏的空氣，好似無法流通一樣，在這兒久留，甚至會讓人感到快要窒息。
“嘭~”莫雲飛走進臥室，用力甩上臥室門！
淩小夏見莫雲飛關上門，眼裏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根本控製不住。
他們之間隻是一牆之隔，可心裏卻橫了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如果可以回到過去，那麽她選擇永遠不要遇到莫雲飛，或許那樣彼此都過得安好。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選擇回到過去，或者從頭來過或是重新選擇。既然逃避不了，那麽就隻有默默承受……
她終究控製不了自己的感情，一切都心不由己，身不由己。可笑的是遇到了他，愛上了他，終究是留不下他！
淩小夏抬手隨意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在地上做了太久腿有些麻了。
伸手支撐在一旁的沙發上慢慢站起身，看了一眼緊閉的臥室門。轉身一步一步走出別墅……
淩小夏失魂地走在街道上，冷風吹打在她的臉上，倒是讓她清醒了不少。
最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高嵐住處的……
莫雲飛一直坐在地上，背靠著臥室門。這個從不流淚的男人臉上也出現了明顯的淚痕！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
莫雲飛就這樣在原地坐了很久，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房間裏安靜地可怕。最終，莫雲飛像是想到了什麽，慢慢站起身走到書桌前拿起桌上的那本書！翻開書頁，裏麵夾了一張淩小夏的照片。
莫雲飛坐在書桌前，看著照片上的淩小夏笑顏如花。莫雲飛淡淡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筆，將照片翻到背麵:
你若是那含淚的射手
我就是 那一隻
決心不再躲閃的白鳥
隻等那羽箭破空而來
射入我早已碎裂的胸懷
你若是這世間唯一
唯一能傷我的射手
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歲月
所有不能忘的歡樂和悲愁
就好像是最後的一朵雲彩
隱沒在那無限澄藍的天空
那麽 讓我死在你的手下
就好像是 終於能
死在你的懷中……
——《白鳥之死》——席慕容
這是他最喜歡的一首情詩，他將這首詩用這樣的方式表達出來，不知道淩小夏會不會看到，或許會或許永遠不會……
莫雲飛將照片放回那本書裏，將書放到書櫃最上麵最隱蔽的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