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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危險,無處不在

  看著韓校長和老伴見到方便袋裡那些山珍海味的欣喜神色,厲元朗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韓校長老伴把這些菜肴當成了寶貝,捨不得一次吃掉,準備分幾次吃完。結果韓校長不同意,說他們沒有冰箱,雖然是深秋季節,可中午還挺熱的,怕擱不住全餿掉豈不更可惜。為這事,老兩口爭吵幾句還弄了半紅臉。


  厲元朗勸說韓校長老伴,讓她全給學生們做了吃掉,至於今後的教育經費他來想辦法,總不能苦了孩子。


  並且把韓校長偷偷拽到外面,從錢包里掏出一沓鈔票,他只留下二百元錢,其餘的也沒查,怎麼也不少於兩千元,交給韓校長說:「這些錢你先拿著,先解決孩子們的教學環境和改善伙食,有剩餘的話,給你們三位發些工資,以解燃眉之急。餘下的,容我和鄉里還有縣教育局溝通,把拖欠你們的工資以及孩子們的伙食費用,爭取儘快解決掉。」


  「這……」韓校長趕忙推辭道:「厲鄉長,怎麼說也不能讓你自掏腰包,我們、我們還能堅持。」


  「韓校長你就別客氣了,就算我提前墊付的,將來鄉里有錢了再還給我,你收下,要不然我於心不忍。」


  厲元朗說的是實話,看著這麼艱苦的條件下,韓校長他們三人還能堅守崗位,精神難能可貴。


  韓家屯厲元朗之前來過,和水明鄉大多數村屯差不多,一個「窮」字完全概括。


  晚飯是在韓衛家吃的,儘管韓忠旺熱情相邀,厲元朗深知這位村支書家並不比村民強多少,能麻煩還是盡量少麻煩為好,婉言謝拒了。


  韓衛家則不同,更像是朋友間的來往,厲元朗在村裡小賣店買了些水果和營養品。韓衛父母健在,都是六十來歲的老人,身子骨硬朗,也很健談,當然前提是韓衛沒有介紹厲元朗的身份,恐怕知道厲元朗是副鄉長,這兩位老人的嘴巴一定會貼上封條。


  韓衛也沒拿厲元朗當外人,家裡有啥吃啥,都是附近山上和自家地里種的蔬菜和山產品,沒有大魚大肉,厲元朗反倒吃的香甜。


  陪著韓衛他爸喝了一小杯村裡酒坊自釀的玉米燒酒,吃著自產的蔬菜蘑菇木耳,談論村裡以及鄉里的奇聞趣事,厲元朗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告別韓家父母,厲元朗給韓衛放假讓他在家休息兩天,秋收時節該幫家裡人干點農活,這點人情味還是要有的。


  他是獨自一人開車返回鄉政府,到宿舍門口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這一天忙得厲元朗有些筋疲力盡,宿舍有兩把鑰匙,他留下一把,另一把在吳紅麗手裡。


  厲元朗進得屋來,由於不熟悉環境,沒找到電燈開關,只好用手機照亮。


  房間不大,也就二十多平米,收拾得很乾凈。桌椅板凳外加一張床,還有兩個單人沙發和一個茶几。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花香味道,沁人心脾十分好聞。


  厲元朗又累又困,索性脫掉外衣外褲摸到床邊,看被子都給鋪好了,便關掉手機電筒,只穿著襯衣襯褲一掀被子鑽進來,暖和和的,似乎還有熱度。


  他心裡便對吳紅麗的辦事能力非常滿意,倒是女人心細,事事想的周全,不僅幫忙收拾好屋子,還把被窩弄得溫暖,身邊就缺個躺著個女人了。


  厲元朗這會兒突然想起水婷月,她現在還好嗎?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又不知為何,腦子裡竟然閃現出韓茵的模樣,這個曾經的過去式,厲元朗搞不懂自己為何對她念念不忘。


  他實在太困了,平躺著又往裡面翻了個身,這是張雙人床,手自然搭了過去,一條腿也放任的伸出去,完全是放鬆的躺姿。


  萬萬沒有想到,厲元朗的手竟然碰到一個軟綿綿的物體,一條腿也搭在充滿彈性的軀物上面,驚得他立刻坐起來,大叫一聲:「誰?」


  床上有人,還是個女人!

  「啊!」這一聲音源自於床上另一側女人的口中,慵懶間囈語著。隨即,那人一伸手點亮了床頭櫃燈,橘黃色燈光下,一張迷人臉蛋飽含溫情的看著他,那一雙丹鳳眼充滿神的誘惑,似放射出一道道靜電光芒,電擊著厲元朗靈魂深處的男人慾念,稍有鬆動,便會釀就旖旎之夜。


  厲元朗趕忙將眼神從魅惑的漩渦里拔出來,定了定神仔細觀瞧女人妖媚神色,看著眼熟,忽然間想起來,這不是夜雨花的老闆娘高月娥嗎!

  「高老闆,你怎會在我的床上?」厲元朗趕忙將被子裹在身上,儘管他穿了不少衣物,可是面對高月娥幾乎只穿內衣的暴露身材,他的義正言辭已經算是相當客氣了。


  「對不起啊。」高月娥穿得如此簡單,臉上竟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澀之意,很明顯吃過見過多了,臉皮早就練就銅牆鐵壁的厚度,對男女之事都有了嚴格的免疫度。


  高月娥扭動雪白身軀,手指尖挑動耳畔間的一縷青絲,神情自如的說道:「今晚來給你送點吃的,坐等你不回來,一時犯困就睡著了。」


  「你、你……」厲元朗急得趕緊下床套上衣褲,並且抓起沙發上高月娥的外衣外褲直接扔了過去,怒氣沖沖說:「你快穿好衣服,這個樣子像什麼話!」


  「怕啥,咱倆啥都沒幹,就是誤會躺在一張床上,和坐在一張飯桌沒啥區別,不用大驚小怪的。」


  高月娥越是這麼說,厲元朗越是感覺到這事蹊蹺,或許此刻窗外正有人用攝影設備偷錄這一切呢。


  他急忙走到窗邊往外看去,沒有任何不妥發現。身後的高月娥邊穿衣服邊安慰道:「瞅瞅你,挺大的男人,膽子卻跟耗子一樣。放心吧,沒人知道我來這裡,我是天黑透了才過來,非常安全。」


  提起高月娥能進他的宿舍,厲元朗便問她是怎麼進來的,是不是有他宿舍的鑰匙。


  「當然是開門進來的,至於鑰匙么,呵呵,我撿的。」


  騙鬼呢,誰信?


  「請你出去,我要睡覺了。」對於高月娥,厲元朗沒有好態度實屬正常,這個女人天生充滿魅感,稍不留神,意志力一不堅定,就有可能掉入她的粉色漩渦里。


  況且,聽韓衛提起過,高月娥和馬勝然關係不幹凈,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千萬不要觸碰,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說不定就會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連個骨頭渣子都找不到。


  「好啊,不打攪你睡覺了哈。」高月娥穿戴整齊,扭動著粗細分明的腰肢,款款走出厲元朗的宿舍,消失在夜色中。


  她邊走著,嘴角邊流露出一絲得意笑容,別說,這位厲副鄉長的模樣英俊,身材也是一流棒,不像我家那個死鬼,還有……今晚上就是試了試他,還成,定力不錯,不像某些當官的,眼睛里色迷迷,一身肥肉不說,上床就原形畢露,廢物點心狗屁不是,都對不起男人倆字。


  先不提高月娥的小心思,厲元朗在高月娥離開宿舍之後,把房間里從上到下從高到低從裡到外翻了個遍,尋找藏沒藏針孔攝像機之類的設備。


  他之前因為這事已經被陷害過,如果再有第二次,這輩子就別想在官場立足了。


  男女作風問題是考察官員清譽度的一項重要指標,厲元朗單身,可是高月娥卻有丈夫。和有夫之婦躺在一個被窩,這事要是傳出去,其震撼程度絕不亞於照片事件。厲元朗就算跳進大眾浴池也洗不清,著實不敢大意。


  而且水明鄉善於搞這種背後下刀子的人不在少數,保不齊誰會對他下黑手,儘管他已經被整得很慘了。


  好在沒有任何發現,厲元朗鬆了一口氣,尋思明天說啥也要換把新鎖,高月娥有第一次難免會來個梅開二度,小心提防才是硬道理。


  發生這個小插曲,也影響到厲元朗的睡眠,在床上來回攤煎餅,並且高月娥殘留的體香,也折磨著他的嗅覺器官,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乾脆拿出手機擺弄起微信。


  別的他沒在意,而是試著給水婷月發了一條消息,依然處於被拒絕狀態,他在黑名單里還沒有解決出來。


  厲元朗不死心,找出聯繫人裡面水婷月的手機號碼,手指在這串數字上來回摩挲著,終於沒有信心撥出去,天太晚了,改天再說吧。


  迷迷糊糊中,厲元朗眼皮泛沉,實在抬不起來,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上班,厲元朗先去買了一把新鎖,之後教育辦主任胡定義主動找他,美其名曰彙報工作。


  他的辦公室已經打掃乾淨,可以說煥然一新,吳紅麗還特意擺上幾盆鮮花,平添了幾分生機。


  胡定義不到五十就已經禿頂了,鋥亮的腦瓜門直閃眼睛。曆元朗穩了穩神,遞給胡定義一支煙,便認真聽著他講彙報材料。


  大約說了十來分鐘,曆元朗眯著的雙眼忽然明亮起來,打斷胡定義並問他鄉里的教育經費問題,是否全額到位。


  「這個……」胡定義一時語塞,手指摸了摸滑亮的腦瓜皮,沉吟片刻才說:「教育經費缺口很大,咱們鄉已經欠任課教師半年的工資了,我也是東挪西湊緊著鄉小學鄉中學的教師先發放了一些,至於個別村小學,只能往後拖了。」


  胡定義說的和曆元朗掌握的差不多,就追問造成這樣的原因是什麼?

  「這事你得問一問鄉財政所的所長關春明了,他全知道。」


  曆元朗一刻也沒耽擱,馬上去財政所找關春明,結果卻遇到了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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