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自殺和死亡本質不同
不用猜也知道,能這麼說話的除了丈母娘還能有誰。
谷紅岩大嚷著:「厲元朗,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希望你兒子好是不是。」
厲元朗心說,老婆真是的,私人聊天也不知道背著旁人。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認為穀雨要多多經過摔打,才能儘快成熟起來。外公的想法沒錯,他是想讓谷家子孫越來越好,可我不希望拔苗助長,還是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最好。」
「厲元朗,您難道是說我們家的人浮躁,不腳踏實地是嗎!要知道,你外公為了今晚的這番話,斟酌了多久。」
厲元朗頓時無語,老丈母娘怎麼竟往歪處想,就不能心平氣和的說話么?
「你倒是說話啊,沒詞了吧。」
沒等谷紅岩繼續往下講,水婷月一把搶過手機,就見畫面忽上忽下的直閃,並且裡面還傳來水婷月和谷紅岩的吵架聲。
很顯然,老婆對於谷紅岩擅自摻和他們夫妻聊天,非常不悅。
別看谷紅岩對待厲元朗趾高氣揚,可在女兒面前,尤其女兒生氣發火時,她很快敗下陣來,只能嘟囔著:「行了,我不管你們之間的爛事,願意怎樣就怎樣,我是多此一舉瞎操心了。」
攆走老媽,水婷月又和厲元朗聊了聊,方才掛斷。
本來不打算想事了,卻由於在這不久,手機再次惱人的響起鈴聲,而且這個電話竟然是胡召俊打來的,厲元朗快速接聽。
「縣長,告訴您一個驚人消息,邢東死了!」
「什麼!」厲元朗騰地坐起來,驚恐萬分,「他死了?」
太意外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剛剛才發現,還沒有向上級報告,我是先給您打的電話。」
「你詳細說說。」
胡召俊簡明扼要,就在十幾分鐘前,他們正在御河畔小區辦案子,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忽見有一黑色東西從高處落下。
胡召俊趕忙跑過去照亮一看,竟然是一個男人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瞪著雙眼,後腦勺一片血跡,把周圍的雪都浸成紅色。
他仔細一看,這不是副縣長邢東嗎?
所以,胡召俊第一時間把這一重大消息告訴了厲元朗。
厲元朗迅速冷靜下來,叮囑道:「召俊,你立刻向上級報告,一刻不能耽誤,別讓人挑出你的毛病來,懂不懂?」
「是的,我這就向高度彙報……」
他是擔心胡召俊彙報晚了,擔負不該擔負的責任。
而且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有人告訴他這個突髮狀況。
厲元朗趕緊穿衣下床,並且敲開斜對過常鳴房間的門。
「快點收拾。」
常鳴迷糊糊的還問:「怎麼啦,發生什麼事情了?」
「邢東跳樓死了。」
常鳴同樣驚得瞪大雙眼,突如其來的這個消息,實在太震撼,任誰都不會想到。
「咱們得馬上趕回去,要不然就是失職。」
不到五分鐘,厲元朗和常鳴邊坐在車裡。
厲元朗早就沒有酒精度了,可他不能開車,他估計一會兒將有不少電話打進來。
他首先想的是,這個消息必須要向趙功達彙報。
本來應該是雷震彙報的,但這件事因他而起,況且也是他首先反應給趙功達,從哪方面來講,他這麼做不算喧賓奪主,僭越許可權。
趙功達這會兒正跟客人把酒言歡,氣氛融洽。
秘書走過來,趴在他耳邊小聲提醒:「厲縣長的電話,說有緊急事情向您彙報,您接嗎?」
趙功達想了想,朝著秘書微微點了點頭。
秘書會意,知道趙書記需要跟客人打聲招呼,便匆匆走到外面,告訴厲元朗稍等片刻,趙書記馬上就來。
就在厲元朗等待的過程中,相繼有兩個電話打進來,一個是雷震,另一個就是宋雲濤。
先不管他們,等和趙功達通完話再說。
不大一會兒,那邊傳來趙功達深沉的聲音:「元朗同志,你有什麼急事?」
厲元朗直接說道:「趙書記,我剛剛得到消息,邢東跳樓死亡。」
趙功達也是一愣,並把經過問了個仔仔細細。
隨後問道:「你現在哪裡?」
厲元朗如實回答:「我正在趕回縣裡的路上。」
「很好,你做得很對。非常時期,你和雷震一定堅守在崗位上,做個榜樣。現在首要任務,就是保證縣委縣政府正常運轉,將這件事的影響面降到最低。」
「是的,趙書記,我一定遵照執行您和市委的指示。」
趙功達掛斷手機后,當即聯繫了姜明孝,把這一突發事件告知他,同時也給雲水市副市長兼公安局長師本湘打去電話。
讓姜明孝和師本湘帶隊,連夜趕往戴鼎縣處理此事。
這兩個電話打完,趙功達看了看時間,讓秘書聯繫市長石坎。
接通后,趙功達說道:「石市長,戴鼎縣又出事了,還不小。」
石坎鎮定的說道:「趙書記,你請說。」
「副縣長邢東跳樓身亡。」
「呼……」石坎同樣吃驚不小。
「我已經讓明孝書記和本湘副市長帶隊趕往戴鼎縣了。我看……咱們過半個小時先碰一下頭,商量之後的應對方案。」
石坎痛快回應:「好,半小時后我去你的辦公室。」
厲元朗這邊同樣也在接聽電話,第一個便是雷震。
「厲縣長,我剛剛得到消息,邢東竟然自殺了!」
厲元朗當然要裝出剛剛知道的語氣,不過有一個細節他卻覺得意外。
雷震說的不是邢東跳樓死亡,而是說他自殺。
但他沒有指出來,說自己正在往回趕。
「好,我在辦公室里等你,咱們倆有好多事情需要商量。」
宋雲濤所說的同樣是死亡。
畢竟死亡跟自殺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死亡包括自殺和他殺,在沒有確定之前,用「死亡」這個詞顯示的是嚴謹。
但是雷震卻說自殺,難道他聽到的消息有誤?
因為是冬季,常鳴的車速不快,厲元朗擔心他一個人走夜路容易疲勞,中間兩個人就換著開。並且靠著香煙支撐,以保證不犯困。
路上,常鳴跟厲元朗說:「看著吧,這件事又會在縣裡引起軒然大波,小道消息滿天飛。」
「所以我和雷書記要儘快商量,一定要把這件事壓住,千萬不能影響到正常工作。」
「縣長,現在是自媒體時代,有些事想瞞是瞞不住的,尤其是老百姓。你越是隱瞞,他們越是好奇,各種謠言就會越多,這樣對咱們可是不利。」常鳴擔憂道。
「我想過了,這次要召開新聞發布會,請各種媒體記者到場,要實事求是說明真相,不給謠言和謊言以可乘之機。」厲元朗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表情相當堅定。
「我贊成,你的做法非常正確。」
二人這一路上,相互說著話,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倒不覺得困。
進入戴鼎縣城的時候,已是後半夜兩點多了。
一開進縣委大院,厲元朗遠遠望見雷震辦公室的燈還在亮著。
他獨自一人走到雷震辦公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是雷震秘書開的門。
小夥子雙眼通紅,身上一股濃重煙味,估計是熬到現在沒睡。
「雷書記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我這就通知他。」秘書說道。
厲元朗便說:「還是我叫醒他吧。」
這一句話非常貼心,如若秘書叫醒,怕會引起雷震不高興。
厲元朗就不同了。
小夥子感激的沖厲元朗點了點頭,並沒有跟厲元朗一起走進雷震辦公室。
他知道兩位縣裡大佬有要事相商,他不應該出現。
當厲元朗輕輕叫醒雷震之後,雷震仔細一看是他,慢慢坐起來打了個哈欠,「實在太困了,就在這裡打個盹。」
厲元朗心裡一直有個疑問,在和雷震談話之前,他首先要搞清楚,因為這很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