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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1章 探視

  「你要把厲元朗調到區政府?」唐智眉頭一皺,不解問:「為什麼?」


  侯展生笑呵呵說:「也沒什麼,就是我翻看厲元朗的履歷,發現他在政府部門工作比較多。你是知道的,區政府辦竟是些年輕人,幹活勁頭有,經驗不足。」


  「我就在想,厲元朗無論閱歷還是經驗都很豐富,讓他充實到區政府辦,帶一帶年輕人,以此提高政府辦的整體能力。」


  說完,侯展生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氣,慢慢品起茶水來。


  絕不是這麼簡單!


  這是唐智的第一反應,要是真如侯展生所說,上哪調不來一個歲數大的人,為何偏偏看中厲元朗。


  於是,唐智露出為難表情,「一科本來人手就不足,厲元朗一走,更是捉襟見肘了。」


  「這個我早想過了。」抿了口茶水,侯展生繼續說:「我可以從政府辦調過來,一個不行就兩個。這些生瓜蛋子都是名牌大學畢業,專業對口,我不會讓你吃虧。」


  「我可以向你保證,調走厲元朗,絕不會影響到一科正常辦公。」臨了,侯展生卻冒出意味深長的話來,「畢竟你是書記,區政府也是在區黨委領導之下的嗎。」


  這話言外之意,唐智若是在厲元朗一事上給足他侯展生的面子。今後,侯展生會配合好唐智的工作,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唱對台戲。


  但是,侯展生對厲元朗越是迫切,唐智越不能放手。


  「這樣吧。」略作沉吟,唐智說:「我回頭徵求厲元朗同志的意見,再做答覆。」


  侯展生放下茶杯,起身告辭。


  臨走時一再叮囑,「唐書記可要儘快啊,我那裡急等著用人。」


  送走侯展生,唐智舒緩的雙眉再次緊聚在一起。


  當即把李可為叫進來。


  李可為看著這位臉色冷峻的唐書記,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了他。


  局促的站著,手都不知道該放在什麼地方合適了。


  「唐書記……」


  唐智看了看李可為,問道:「厲元朗那邊怎麼樣了?」


  李可為直納悶,中規中矩的回答:「應該還是老樣子,輸液休息。」


  「應該?」唐智不滿的瞪著李可為,「厲元朗是一科的成員,是你的手下。他這次保護了金小姐的安全,為區里立下大功,你難道沒派人照顧?」


  李可為慌忙解釋,「我讓沈聰代表科里慰問了,我這就給沈聰打電話詢問。」


  「不止要慰問,還要派人時刻照顧,一有消息隨時向我彙報。」


  走出張志唐智辦公室,李可為仍舊直划魂,唐書記什麼意思?有消息隨時彙報,什麼消息呢?


  不管咋說,唐書記重視厲元朗,他也要立刻重視起來。


  李可為的確交代沈聰,代表科里去醫院慰問厲元朗。


  結果沈聰因為忙別的事情給忘記了。


  聽到李可為的質問,沈聰一拍腦袋,連連道歉:「不好意思李科,我忙忘了。」


  李可為臉一拉,冷聲說:「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能忘了,我還能指望你什麼!沈副科,你馬上去醫院,代表科里……」


  想了想,李可為加上一句:「代表唐書記,感謝厲元朗同志的義舉,並且要留在醫院,有事隨時告訴我。」


  都不等沈聰反應,李可為直接掛斷電話。


  沈聰拿著聽筒直犯迷糊,消化著李可為的這番話,好一陣子發愣。


  此時的厲元朗病房裡,章來左正在和厲元朗說話。


  「元朗,你只是身體虛弱,休息三兩天就沒事了。」


  「謝謝你的關心。」厲元朗沖章來左抱了抱拳。


  有這麼一個能說真心話的酒友,厲元朗才不至於這麼孤單寂寞。


  章來左擺了擺手,「咱們之間不用客氣,我就是舉手之勞而已。」


  隨後,他看了看門外,壓低聲音問:「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姓金女子什麼來路,我聽說市委書記都來看她了。」


  反正金可凝身份早晚會傳出去,厲元朗也沒隱瞞,「她是京城的,她爸爸是東河省廣南市的副書記。」


  「哦。」章來左點著頭,似乎還有疑問。


  厲元朗索性竹筒倒豆子,報出金老爺子的名號。


  章來左雖是科主任,可他屬於技術型幹部,對於官場上的一些門道不那麼在意。


  尤其金老爺子退下來有年頭了,章來左消化良久,反應並不大。


  估計不知道金老爺子曾經的身份。


  正這時,王龍仙敲門進來,身後跟著氣勢不凡的谷政川。


  章來左不認識谷政川,但是從王龍仙嘴裡向厲元朗說的「厲同志,谷書記來看你了。」


  分析出來,這位谷書記絕對官職不低,因為他有上位者自帶的氣質,就是普通人裝的話,也裝不出來。


  這種氣質,應該是高度的自信感。


  章來左見有客人來,向厲元朗打聲招呼便離開病房。


  走過谷政川身邊后,忍不住看了看他的背影。


  果然有威嚴,一定是個大幹部。


  這是間單人病房,除了病床外,還有另一張空床,是專門留給陪護人員使用的。


  王龍仙把花籃放下后,悄然離開,站在門口合適的位置上,當起了門神。


  對於谷政川,厲元朗心情既糾結又複雜。


  他是谷家長子,谷紅岩大哥,不管水家還是谷家,都是不可調和的仇人。


  但是,在和水慶章夫婦徹底撕破臉的過程中,谷政川並沒有做任何對自己不利的舉動。


  就沖這一點,厲元朗縱然想恨他,卻也恨不起來。


  厲元朗淡淡的向谷政川感謝說:「勞煩谷書記牽挂,我謝謝你。」


  谷政川坐在厲元朗病床旁的空椅子上,鄭重其事的說:「元朗,該說聲謝謝的不是你,應該是我。」


  「這次你幫助金可凝成功脫險,可是幫了我的一個大忙。你是知道的,金可凝如果出了意外,我無法向金維信,特別是金老爺子交代。」


  厲元朗淡然道:「這沒什麼,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谷政川並沒有繼續糾結於這個話題,而是說:「元朗,我知道你恨水家,恨谷家,恨我們,其實換位思考一下,這次事件,沒有贏家,都是輸家。」


  「你被貶,又受了那麼多的苦頭,生了一場大病。水家何嘗好過?小月深受刺激,到現在都瘋瘋癲癲,誰也不認識了。」


  「慶章和紅岩為此傷透腦筋,遍請名醫,始終不見好轉。」


  「老兩口一夜間愁成白頭,整天唉聲嘆氣,早就沒有了笑模樣。」


  「政綱兩口子也不好過,心中充滿自責,都不敢見紅岩一家,尤其是小月。」


  「唉,這事也怪我,沒能及時阻止,造成今天后果,我有愧於你,有愧於父親在天之靈。作為谷家長子,我是不合格的。」


  這是厲元朗離開東河省之後,第一次聽到關於水婷月以及水家得消息。


  他沒想到,水婷月竟然病的這麼嚴重,已然往精神病方面發展了。


  一開始,他對水婷月始終抱有愧疚感。


  可是知道了水婷月背著他,早就決定把第二個兒子送給谷政綱夫婦,換取谷紅岩的高升,愧疚感轉化成憤怒,他這輩子都難以原諒水婷月。


  天下還有這樣狠心的母親,那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為了利益,竟然忍心做得出來!

  厲元朗絲毫沒有同情,直截了當的說道:「水婷月這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孩子送給人了,她又後悔,早幹嘛去了。


  「話是這麼說。」谷政川勸解道:「小月畢竟是穀雨和谷清晰的媽……」


  「等等!」厲元朗鎖眉驚問:「谷清晰是誰?」


  谷政川告訴他,「谷清晰是……你的小兒子,按照家譜,這輩是『清』字,清水的清。」


  厲元朗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胸膛里迅速升騰起強烈火苗,想要一發噴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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