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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正義無價

  「厲元朗,想不想見一下,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谷政川見厲元朗猶豫著,十分有信心,他的威脅見效了。


  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


  然而,厲元朗卻在遲疑了幾分鐘之後,毅然決然的邁出右腿,往前挪動了一步,后槽牙中擠出兩個字:「無恥。」


  隨後,一把拽開房門,昂頭挺胸闊步離開。


  怎麼會是這樣?


  谷政川眼見勝利在望,不成想厲元朗直接拒絕了他,甚至拒絕了骨肉相見的機會。


  「混蛋!」谷政川氣憤抓起桌上一隻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茶杯接觸到地毯上面,發出「砰」的聲響,厲元朗卻充耳不聞,任憑氣急敗壞的谷政川大發脾氣。


  他剛走沒幾步,就見高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快步追上喊住厲元朗。


  「請等一等,厲元朗,左書記在201房間等你。」


  這句話沒有給厲元朗拒絕的餘地。


  畢竟是一把手,厲元朗也沒有理由不同意。


  跟隨高飛走進201房間,這是厲元朗第一次見到全省的父母官。


  左品坤個頭不高,略微偏瘦。


  戴著一副老花鏡正坐在沙發上看文件,高飛進來提醒道:「左書記,厲元朗到了。」


  左品坤抬眼看了看厲元朗,微笑著點了點頭,「坐吧。」


  厲元朗坐在左品坤正對面的沙發上,其實只坐了一半,挺直腰板,這樣才顯得畢恭畢敬。


  高飛給厲元朗倒了一杯茶水,這才知趣的轉身離開,關上房門。


  別看201和203之間只相隔一個202,實則奇數在左,偶數在右,整整隔了好多房間。


  這樣一來,厲元朗稍感輕鬆一些。


  他真不想再見到谷家任何人,包括神志不清的水婷月。


  只有兩個兒子除外。


  不是他心狠,是谷家欺人太甚。


  靠綁架親情博得自己平安無事,白日做夢。


  左品坤在厲元朗坐穩后,並沒有說話,仍舊認真看著東西。


  其實眼角餘光一直暗中觀察厲元朗的一舉一動,包括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厲元朗已經調整呼吸,將怒火盡量壓制住,以平和心態面見左品坤。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左品坤這才慢慢將文件放在茶几上,摘下花鏡問厲元朗:「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厲元朗當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略作思考深深點了點頭,「有點。」


  「嗯。」左品坤滿意的說道:「這個很自然,換做我也會這麼想的。」


  「本來嘛,你以為是我要見你,卻讓你見到了最不想見的人。想必你們之間一定爆發了不愉快。這從你臉上的表情里,就能窺見一二。」


  「唉!」左品坤嘆道:「沒辦法,都是還算可以的關係。他求我,我不會一點面子不給。我也希望你們能夠見上一面,把話說開,至於結果,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


  「左書記,謝謝您的坦誠。」


  左品坤鼻子里「嗯」了一聲,「叫你來就是向你說清楚,在你和谷家之間,我沒有任何態度,只是給你們提供了一個平台而已。我的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厲元朗站起身來,默默告辭出去。


  高飛把厲元朗送到樓下,厲元朗和他握手道別。


  走了沒多遠,厲元朗便打聽衛生間的位置。


  走進去之後,厲元朗實在控制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嗚咽起來。


  他相信,谷政川告誡他的那番話絕不只是說說,肯定說到做到。


  谷政川這個人殺伐決斷,有足夠的狠心。


  他準會把穀雨和谷清晰藏在厲元朗找不到的地方,讓他看不見自己的兒子。


  縱然谷家都落到如此的地步了,以厲元朗現有能力,根本要不來兒子的撫養權。


  他唯有一步步走向更高的位置,身份變得高貴那天,才有機會父子相見。


  這就是現實,就是嚮往權力的理由。


  權力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同理,也可以讓別人得不到他想要的。


  這才是權力的吸引人所在。


  即使厲元朗盡量控制住,卻也是淚如雨下。


  他真恨不得衝進203房間,質問谷政川兩個兒子在哪裡。


  但是他不能夠。


  要是失去理智,失分不說,會失去更多東西。


  身不由己這個詞,厲元朗深刻體會到了。


  不知哭了多久,厲元朗擦了擦眼睛,走到外面洗手池,使勁洗了一把臉,照著鏡子感覺可以了,火速走出招待所。


  站在外面,抬頭望向二樓的窗戶,寄希望於上天給他巧合機會,萬一兒子正沖著窗戶往外看呢。


  結果他失望了。


  十分鐘后,厲元朗鑽進路邊停著的本田車裡,揚長而去。


  與此同時,高飛望著樓下遠處的本田車影子,對左品坤說道:「左書記,他走了。」


  左品坤仍舊坐在沙發里看著東西,順嘴問:「怎麼用了這麼久?」


  「他去衛生間了,出來時,眼睛是紅的。」


  「是啊。」左品坤眼睛離開文件,悵然說:「果然是有血有肉之人,他沒有看錯。」


  高飛對於左品坤口中的那個「他」是誰,十分感興趣。


  不過老闆沒說,就等於告訴他,沒必要讓他知道。


  高飛只能將這份好奇心埋藏在心裏面了。


  這一次的省城之行,厲元朗心情沉重,一路上沒有說話。


  柳成烈這個時候深知,管住嘴巴安全開車,才是他的職責。


  當天晚上,厲元朗叫來管一夫喝酒,沒有任何理由,他就是想喝醉,想麻木神經。


  別看管一夫是個酒蒙子,眼看著厲元朗一杯杯的往肚子里灌,就知道厲元朗心情不好。


  他一把奪過厲元朗端著的酒杯,使勁頓在桌子上,生氣說:「元朗,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你一味的買醉,不是辦法。」


  厲元朗苦笑道:「我的心事只能我自己消化,沒法往外說。」


  「那你也不能這麼個喝法,這樣會把自己喝壞的。」管一夫勸解道:「我比你年長几歲,我就以老大哥的身份和你說幾句知心話。」


  「人這一輩子,有苦有甜,有低潮有高光。誰的一生都不會一帆風順,有起伏有不如意很正常。就說我吧,名牌醫科大學畢業,混到現在才是個鎮衛生院的院長,全是這玩意耽誤了我。」


  說著,管一夫一指酒瓶,慘然說道:「我年輕時,也有遠大的志向和抱負。可我事事遭人妒忌,受人排擠,加之我這人傲氣十足,總以為自己醫術高明,就不信沒有伯樂發現我?」


  「可我錯了,我想單純了。一味的只顧和醫術打交道,忽略了人脈和人際關係,到頭來,你就是金子,也會把你當成一塊鐵疙瘩。」


  「遭受多次無人問津的打擊,眼看著不如我的人,一個個踩著我的肩膀,爬上更高位置,我灰心了,我喪失了鬥志,墮落到整天以酒為伴。」


  他端起酒杯,晃蕩著裡面的酒液,善感起來。


  「這玩意能麻醉神經,麻醉人的意志,能讓人忘記煩惱,忘記一切不愉快。這之後,我變得嗜酒如命。」


  「不瞞你說,自此以後,我什麼都不想,只想著喝酒麻醉自己。到頭來,把老婆喝離婚了,我女兒也不認我了。我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想見女兒一面,她都故意躲著我,看都不看了。」


  「我今年四十五歲了,沒什麼追求,也不能有追求了。我的機會和機遇全部錯過,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可你不同。元朗,你最起碼年輕,如今勢頭正旺,切不可以像我這樣,破罐子破摔。一時的失意,是為你將來的得意積蓄更強的爆發力。」


  「元朗,振作些,我看好你!」


  厲元朗沒有想到,平時看著樂觀沒有愁心事的管一夫,竟然經歷這麼多的苦難。


  對,一時的失意,是為將來的得意積蓄爆發力。


  厲元朗徐徐抬起頭,眼神逐漸變得犀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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