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3章 詩句的真實呈現
這個詞語,在厲元朗的大腦迴路中立刻閃現。
他眯起雙眼,逐漸回想起金可凝臨死之前在他耳邊念叨的那句話。
水綠水,青山青,
青山水綠含苦丁。
丁上人家橋上坐,
望眼欲穿盼茯苓。
回首望向四周環境,青山綠水,自己此刻不正是坐在橋上的亭子里嗎?
而且,這句詩裡面分別提到兩種植物,一種是苦丁,一種是茯苓,全都具有藥用功效。
厲元朗拿起手機,調出照相功能,放大后仔細查看長著大片茯苓的那處地方,希望有所發現。
「厲市長,你在看什麼?」
厲元朗晃了晃頭,「我也說不準,想去那裡看一看。」他抬手指向對面長滿茯苓的地方。
吳戈眨著眼睛瞅了又瞅,「那地方地勢陡峭,需要專業人員陪同。這樣,我去找郝老闆,讓他想想辦法。」
「辛苦你了。」
厲元朗點燃一支煙,站在欄杆邊,雙眼緊緊盯住對面的山腳下。
這裡距離對面有一條小河,從小河到山腳下,目測不超過五百米,還是很近的。
金可凝死之前,諱莫如深的提到,金老爺子除了在北陀山藏有大量金條和古董字畫之外,還有一處藏寶地。
當時金可凝就是留下這段詩句,之後誤食而亡。
厲元朗對於這首詩一直解讀不透,看到此時此景,才讓他迅速回想起來。
他不是貪財,因為所有東西都是國家的,都應全數上繳,就像在北陀山那樣。
不能個人曾經的佔有而改變事實本身。
這是他的原則。
所以,他一定要去那裡看一看,哪怕沒有發現,也必須也要這麼做。
不大一會兒,吳戈和郝老闆匆匆趕來。
郝老搬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熟悉一切。
只掃了一眼,他便說:「領導,這是望眼峰。據傳,古時候,山腳下有一戶人家,丈夫常年在外當兵打仗,妻子每天都要爬到山峰頂上盼著丈夫歸來。天長日久,老百姓就管這座山峰叫望眼峰了。」
吳戈忙問:「我看那塊長著茯苓的地方地勢陡峭。對了,似乎有一道縫隙,人可不可進去?」
郝老闆摸著下巴緩緩說:「這麼高,除了專業攀爬人員,就只有前村的郝三爺可以試一試了。」
郝三爺是郝老闆的堂叔,今年剛滿七旬。
年輕時常在這一帶採摘藥材,望眼峰他徒手都爬上去好幾次了。
只是年歲大了,郝老闆也保不準老爺子能不能行。
「聯繫專業攀岩機構呢?」厲元朗問道。
郝老闆分析說:「倒是可以,不過對方需要先派人了解地形地勢,做相關準備。這樣機構德平市沒有,海新市有。如此一來,最起碼十天以上才能進行。領導,您著急嗎?」
能不急嗎?
以前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也就罷了,現在就在眼前,不能一窺究竟,厲元朗始終心裡長草。
「郝老闆,這樣,先把你堂叔叫來,能不能爬得上去另說。他熟悉這裡,過來看一眼也是好的。」吳戈提議道。
「可以。」郝老闆同意,請厲元朗和吳戈去他的辦公室里喝茶等候,他親自開車去前村接郝三爺。
郝老闆的辦公室佇立在民宿房中間,外觀看上去沒什麼差異,裡面卻別有洞天。
裝修考究,一應現代化的布置,還鋪上了厚厚的地毯。
厲元朗和吳戈坐在鬆軟舒服的沙發上,品著今年新茶,聊起了天。
厲元朗沒有隱瞞,道出曾經有人送給他一首詩,還當面背誦出來。
自然了,他沒有說出金可凝的名字,更不會暴露她的身份。
「這首詩裡面的詞句描寫,和我剛才在亭子里看到茯苓有很大相似之處。」厲元朗說道:「所以我覺得,現在是揭曉答案的最佳機會。」
吳戈略微蹙起眉頭,把厲元朗道出的那首詩寫在紙上,一句句的分析起來。
「厲市長,你分析很對,這首詩里的詞句和我們剛才看到的情景一致,尤其最後這句都提到了『望眼』二字,不就是指的望眼峰嘛。」
吳戈說到這裡,話題停止。
厲元朗自然明白,吳戈一定對望眼峰里到底藏著什麼很感興趣。
他收起好奇心沒有問下去,顯現出做過秘書的好習慣。
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更不要問。
就在這時候,門開了,郝老闆匆匆進來。
對厲元朗畢恭畢敬的說:「領導,我三叔來了,只是……」掃了一眼吳戈,「他要單獨見你。」
吳戈知趣的站起身,「你們聊,我去外面抽支煙。」
等吳戈離開,郝老闆從門外領進來滿頭白髮的郝三爺,介紹給厲元朗認識后,他也轉身出去,把門關嚴。
郝三爺個子不高,背不駝,腰桿綳直,兩眼晶亮放光,一看就是個身子骨相當硬朗的人。
「郝三爺,您請坐。」厲元朗客氣的指了指沙發。
誰知,郝三爺並沒按照厲元朗的要求坐下,而是背著手上下打量厲元朗若干眼,好一會兒才問:「你跟金家什麼關係?」
厲元朗十分驚訝。
郝三爺提到金家,說明他一定了解很多。
他也不藏著掖著,直言說:「金老爺子的孫女是我前妻,不過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郝三爺對此並無任何錶情變化,「她生前和你說過什麼?」
厲元朗便把那首詩念了一遍。
郝三爺認真聽著,點頭說:「一點不差,你就是那個有緣人。」
「郝三爺,您說的這些是什麼意思?」厲元朗不解,本能驅使他要問個明白。
郝三爺根本沒回他,而是說:「今晚十點整,你在脆心亭等我,我帶你去望眼峰。」
然後,邁開大步走了出去,剛到門口又一轉身,「記住,只許你一個人來,要是有外人跟著,你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一開門,消失在厲元朗的視線中。
郝三爺的反常舉動,厲元朗更是迷惑不解。
他遵守郝三爺的叮囑,再次面對吳戈的時候,對此一字不提了。
吳戈知趣,厲元朗不說他絕對不問。
中午,郝老闆宴請厲元朗和吳戈,在餐廳吃了農家院特色菜。
有魚有肉還有蔬菜,都是本地生產的綠色食品。
厲元朗喝了兩杯自釀糧食酒,吃飽喝足就在民宿木屋休息。
由始至終,吳戈不再問厲元朗有關望眼峰一個字。
僅從這一點上,厲元朗對他印象非常好。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厲元朗一覺睡到自然醒。
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六點了。
吳戈的房間在他隔壁,厲元朗把他叫進來,一起去餐廳吃了晚餐。
郝老闆過來,晚上有篝火聯歡,還有文藝表演,他事情繁多,喝完一杯酒就去忙了。
吳戈陪著厲元朗喝了一點酒,吃過飯,厲元朗沒去篝火晚會現場,待在房間里和老婆打電話聊天。
他沒有提及晚上的行動,生怕白晴惦念。
厲元朗實在搞不懂,郝三爺為何選在夜裡十點去望眼峰,還不允許別人參與,只有他們兩個。
郝三爺越是神秘,厲元朗的好奇感陡然猛增。
望眼峰里,到底埋著什麼東西?
小清清一切安好,陸臨松一直服用按照郎英軒開具的藥方,身體正在往好的方向康復。
最主要的是,他的心情好多了。
隨著天氣越來越熱,地里種的蔬菜瓜果都已經結出果實。
陸臨松每天都扎在地里,結出的果實像得了寶貝一樣,都捨不得吃,就這麼捧在手心裡看著,欣賞著,美滋滋的笑著。
反正白晴看到老爸現在這樣子,就像一個小孩,還是童心未泯的孩童。
不管怎樣,只要老爸開心,快樂,白晴也跟著高興。
等待是一種煎熬,儘管電視節目豐富多彩,外面空地上還有熱鬧的篝火聯歡晚會,厲元朗無心觀看。一遍遍看著時間,忍不住微閉雙眼,他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