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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浸濕了好大一塊

  雙子座包間在最靠近大廣場的角落裡,由於被金牛座和巨蟹座夾在中間,所以由一條走廊通進去,很是安靜,適合談心。


  打打殺殺什麼的,她還是敬謝不敏,在自家樓上站得高看得遠,也避免了在大夏天裡擠出一身臭汗的局面。


  今天店裡人並不多,感覺整個京城的人都擠到了大廣場上。


  陳富貴留在大廳里顧著店,畢竟店裡還是有幾桌客人的。


  廚房裡只剩下一個小吳,有人點菜,他還得親自做了親自送出去。


  沒辦法,跑堂的全部出去做零食販子了。


  但是好在寥寥可數的幾個客人也都只是點了些小食在吃著。


  洛晚昔坐在二樓包間,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觀看著趙雪霖和駱東揚之間的刀光劍影。


  雖然她看不太明白,但也不妨礙她把這個武林大會當做武打片來欣賞。


  兩人足足打了半個時辰,都未能分出勝負。


  台下的人早就瘋了,拚命的叫好。


  洛晚昔才不管那些,她只是在想,什麼時候駱東揚才會裝出體力不支的樣子,而趙雪霖又何時才會察覺到駱東揚的示弱。


  以趙家人的驕傲性子,他才不會容忍對手放水,說不定到時候,趙雪霖會氣的跟駱東揚拚命。


  這些,自然是通過各種途徑收集到趙四公子的各種事迹分析出來的。


  洛晚昔搖著扇子扇了扇,一臉埋怨:「這才剛剛進入夏天就這麼熱了,他們倒是倒是快點打完啊!」


  突然,她感到背心一陣寒意,汗毛一根根的豎了起來。


  空氣里壓抑的感覺越來越重,洛晚昔想要嚎叫一聲打破這種局面,剛要開口,肩膀上就被架上了一個東西。


  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不許動!」


  洛晚昔的脖子輕微的扭了一下,眼睛往左邊肩膀上一瞄,冷汗就立刻下來了。


  那是半截雪亮的劍刃,反射著窗外射來的陽光,在洛晚昔的左臉上映了一塊光斑。


  那剩下的半截肯定就握在身後的人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向她的脖子割去。


  洛晚昔咽了咽口水,心臟狂跳,呼吸急促,聲音也顫抖起來:「可,可是葉大俠?」


  「我的包袱呢?」葉冠文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那聲音里徹骨的寒意讓洛晚昔整個人都僵硬了。


  「包袱在櫃檯下面的柜子里!令牌在抽屜里!你那柄劍在後院柴房裡……那二十萬兩銀票已經被換成了銀子在賬房裡,珠子也在賬房裡!」這種隨時都能丟掉小命的時候,洛晚昔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葉冠文怪笑一聲:「全換成了銀子?你可知道,那二十萬兩銀子對我的重要性?」


  感覺到肩膀上的劍又往脖子上貼了幾分,洛晚昔的背脊立刻僵直,連分毫也不敢動,那鋒利的劍刃只要再往裡靠上一兩分,必定能割開她的血肉。


  「銀,銀,銀子雖然你搬不走,但,但賬房裡也有銀票的,連展江河給的銀票也在,不,不止二十萬兩!鑰,鑰匙在樓下陳掌柜那裡,賬房,賬房在貴叔的房間裡面。」大熱天的,洛晚昔的冷汗從太陽穴滑落到了下巴上,她卻不敢伸手去擦,「葉大俠,我知道,那令牌是貴門派的門主令牌……」


  「令牌?那玩意我想要鑄多少就能鑄多少!只是那二十萬兩銀子,卻是我復興宗門的根本,我還以為你會隨身帶著,你這貪財噁心的女人竟然全換成了銀子。」葉冠文的語氣很冷,透著一股}人的寒意:「既然你都告訴我哪裡有銀子,那麼,你就去死吧 ?

  鋒利的劍在洛晚昔的脖子上拉出了長長的一道口子,鮮血飆射了出來。


  那一瞬間,洛晚昔感覺到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失血的感覺如此的真切,血管收縮心臟跳動讓鮮血射出去的感覺都清晰的出現在她的腦海。


  她的瞳孔一縮,整個人瞬間萎頓下去。


  上一刻,長劍才剛剛離開了她的身體。


  洛晚昔整個人跌在地上,情不自禁的往後縮了一下,可此也估計不得自己的衣服是貴重的蘇綉,一咬牙,尖尖的指甲撕下了自己的一幅衣袖,團成一團,按在了左邊脖子上。


  做完了這一切,她才整個人又往後面縮了縮,下意識的想要最大可能的離那個想要自己小命的惡魔遠點,直到整個人都縮到了窗戶下面,才劇烈的顫抖起來。


  盧彥砸過來的壺正好砸在葉冠文持劍的手腕上,那把沾著洛晚昔的血的寶劍就掉在洛晚昔的腳邊。


  壺裡的酸梅湯流了出來,把艷麗的地毯浸濕了好大一塊。


  想來是陳富貴見天氣越發的熱,盧彥又恰好回客棧,便叫他送了壺酸梅湯上來。


  血紅的顏色和淺褐色的酸梅湯混在一起,染出了一片污穢的色澤。


  洛晚昔靠在窗戶邊,頭頂上已近中午的陽光猛烈的照著,可是心底仍然是一股一股冒著寒意。


  盧彥的身手不錯,但是他甚少與人交手,此刻與葉冠文糾纏在一起,竟然有些落在下風。


  洛晚昔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生死關頭的絕望和劫後餘生的喜悅交雜在一起,讓她整個人處於一種很奇怪的狀態。


  無論是渾身的顫抖還是這一口一口的粗氣,似乎都不受她的控制。


  二樓底下傳來了熟悉的談話聲。


  洛晚昔手指的微微動了一下,終於找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她顫抖的伸出手,摸到了一個杯子,往身後拋了下去。


  李宋洋和白璃正要回店裡補貨,他們帶去的那些小點,沒一會就銷售一空了。


  那個精緻的青花瓷杯正好砸在他的腳邊,他抬頭一看,面色便一變。


  那裡正好是洛晚昔坐的那個包房。


  以他家大小姐的個性,掉了個杯子下來肯定立刻趴在窗台上哀嚎半天,此刻卻全然不見動靜,而且隱隱還能聽到拳腳相交的聲音。


  「一護,趕緊去叫貴叔上樓!」李宋洋推了白璃一把,趁著沒人注意他,身形一動,整個人就躍上了二樓的窗戶,跳了進去。


  盧彥正被葉冠文壓著打,但手裡沒有利器的葉冠文一時也擺脫不了盧彥的糾纏,而盧彥身形靈動,倒也沒有生命危險。


  「如若上次我那包迷藥沒有用掉,此刻你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葉冠文惡毒的詛咒。


  盧彥沒有理他,也分不出心神理他,他心裡記掛著洛晚昔的傷勢,這下見李宋洋出現,心立刻放下了一大半,認真的與葉冠文纏鬥,招式也越發凌厲。


  李宋洋沒有理會盧彥,回頭一看,洛晚昔整個人蜷縮在窗戶底下,右手抓著她的那幅袖子,摁在左邊的脖子上,那布料本色是淡綠色,此刻卻被染的殷紅。


  她左手死死的抓著地毯,連指節都發白了。


  李宋洋蹲下去,一把抓住了洛晚昔的左手,想要讓她鬆開地毯:「大小姐?大小姐!」


  洛晚昔依舊渾身顫抖,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舌頭卻不聽使喚,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左手卻抓的更緊。


  李宋洋皺了皺眉,他沒辦法掰開洛晚昔的手,她抓的太緊,李宋洋又害怕弄傷她。看著洛晚昔那個樣子,李宋洋一陣心疼。


  這時,包房的門猛地被踹開,陳富貴出現在門口。


  他一眼就看到了窗戶下一臉蒼白,雙目失神的洛晚昔,那張平凡無奇的臉立刻扭曲了,雙眼更是爆發出兇殘的光芒,左手捏拳,往腰間一收,右掌帶著風聲,擊了出去。


  盧彥適時的一躲,那猛烈的一掌準確而霸道的擊在葉冠文的背上。


  葉冠文噴出一口血,往前栽了栽。


  盧彥又欺身而上,幾拳過去。


  陳富貴凶性大發,雙手詭異的打出幾掌,被盧彥纏住的葉冠文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只是不停的噴著血,然後軟綿綿的倒下。


  他又怎麼能夠想到,這樣一個小小的酒樓里,除了身手不錯的盧彥之外,還有另外的高人。


  他明明就選了所有武林中人都去看熱鬧的時間,覺得這個客棧是任他搓圓捏扁的,誰知道竟是如此藏龍卧虎。


  洛晚昔見到葉冠文倒在了地上,左手鬆動了一下,李宋洋立刻抓住了她的手。


  「貴,貴叔……」洛晚昔嘴唇發白,聲音小的只有半跪在她身邊的李宋洋才聽得到。


  「大小姐,你說?」李宋洋也壓低了聲音,生怕驚到了她。


  「貴叔。」洛晚昔渾身依舊顫抖著,「貴叔。」


  陳富貴和盧彥圍了過來。


  陳富貴看著還在不停滲出血的淺綠色的錦布,眼睛更紅了:「大小姐,我們先去看大夫!」


  「貴叔,殺,殺了他!」洛晚昔還在不停的顫抖,她的眼裡全是驚恐。


  李宋洋的眉頭皺的更緊,洛晚昔的左手冰涼,此刻沒有剛剛死死抓著地毯的力道,軟軟的擱在他的手心。


  他把洛晚昔的手放在了陳富貴手裡,站起來,向盧彥示意了一下。


  盧彥會意的站起來,跨過昏迷著的葉冠文的身體,一把撈起了站在包間門口剛剛跑上來一臉驚訝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白璃,順手關好門:「走,我們先下去看店。」


  李宋洋走過去,蹲下來,右手捏住葉冠文的脖子,輕輕一扭。


  一聲詭異的響動之後,葉冠文再沒有了聲息。


  「大小姐,他已經死了。」李宋洋站起來,看著還在顫抖的洛晚昔。


  這是李宋洋第一次殺人,可是他面色平靜,跟今天早上擰斷一隻雞的脖子一樣。


  當然,在他心裡,葉冠文自然比不上那幾隻是他養大的雞。


  洛晚昔慢慢的抬起頭,看著眼前一臉焦急的陳富貴,右手一松,錦布就掉了地上。


  兩行眼淚這才從她眼裡流了出來,她猛地撲到了陳富貴的懷裡,大哭起來:「貴叔!我好怕!我好怕!」


  她左頸的傷口再次流出血來,染的陳富貴的肩膀上都是。


  李宋洋趕緊過去,撿起地上的錦布,再次摁到了洛晚昔的脖子上:「大小姐,先回房,盧彥應該去找上官大夫了!」


  陳富貴把猶自哭個不停的洛晚昔抱回了她的房間,放在床上,一臉心疼的看著她,口裡還得哄著:「好了,大小姐,沒事了沒事了,還疼不疼?沒事了,那個人已經死了,一會上官大夫就來了!」


  李宋洋不敢鬆手,也只得坐到了床邊:「掌柜的,這傢伙的屍體先不說,那個包間先要處理一下,裡面到處都有血,東西也砸壞了不少!先封了吧!」


  陳富貴點點頭,又咬牙切齒:「那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王八蛋,竟然選大家都去看熱鬧的時候對大小姐出手!」


  洛晚昔扁著嘴,眼睛都哭腫了,嗓子也有些啞了:「貴叔,我差點就死了!我差點就死了!」


  「沒事了,大小姐!沒事了!」陳富貴趕緊安慰,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上官大夫很快就來了。


  他很不客氣的踹開了門,進來沖著陳富貴就是一腳:「你們就是這麼保護大小姐的?早知道便不讓大小姐呆在這裡了!」


  上官大夫本名上官暮秋,是猥瑣的大叔的弟子。


  「上官先生,先別責怪貴叔了。」洛晚昔扁扁嘴,眼淚又流了下來,「我脖子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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