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342章
葉沐最終還是輸了半目。
其實，她要是拼了的話，也不是不能贏的，但是那樣，她的精神力估計又會損耗一空。而這兒，可沒有棋盤給她補充精神力。再說了，她也不想那樣去下棋。那樣的棋，目的性太強，她不喜歡。
「小姑娘下得可真不錯。你說你只會下棋，果然是沒有騙我這個老頭子。」蕭老捋著鬍鬚笑道。
葉沐微微一笑，「您過獎了。您的境界…………我自嘆不如。我也只不過是會下而已。」
蕭老大笑，「那傢伙收了個好學生啊。」
「蕭老什麼事情笑得這麼開心？」說話的正是剛剛到來的華老。
「哦是華老弟啊，沒什麼。這個是我一位老友的學生，棋下得可真是不錯。我們這些老頭子，到底是腦子轉不過來了。」蕭老笑著跟華老介紹，又對葉沐說，「小姑娘，這位是華老，也是喜歡棋的人。只不過，他可不會下棋哈哈哈……」
「蕭老華老，叫我沐沐就可以了。」葉沐靦腆地笑笑。
「好好，沐沐是吧，竟然能和蕭老下成這樣，你真不錯。」華老也不吝讚譽。
「那是，你以為都像你一樣，說是下了這麼多年棋，實際上根本都還不會下。也不嫌丟人，還老是往我這兒跑。」蕭老打趣道。
「哎我要是懂下的話，誰還來你這兒啊，你沒生意做可別哭。」
「你這老小子……」
「來來，沐沐跟我下一局。這老頭兒整天嫌棄我不會下棋，死活都不肯跟我下…真是氣煞我也。」華老說笑道。
葉沐倒是認真地點點頭，「好啊。」
「哎這可是我老友的學生，跟你有什麼關係？就算是下棋也輪不到你吧，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高手，老頭子我都還沒下過癮呢。你就歇歇去吧，反正你就算是下也肯定贏不了的。輸給小沐沐，多難看是不？」蕭老這好一張毒嘴啊，氣得華老滿臉通紅。
「我不介意……」
「我介意！」葉沐還沒說完呢…她本想說她不介意跟誰下棋，況且她原本的目的就是華老。但是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呢，就已經被蕭老給打斷了。
蕭老打斷葉沐之後，又笑道：「哎呀華老頭，我記得你那兒存了不少的好茶，不說讓我嘗個遍了，至少也得讓我喝暢快一回啊。你該不會是這麼小氣吧！而且呀，我們沐沐的棋力可是很高的…就算是讓你拿你的珍藏付對局費，也不為過吧。」
「行行行，蕭老你想喝我的茶不是簡單，陪我下一局，有多少茶水不夠你喝？拐彎抹角的，活該你。」華老冷哼道。
「我不是怕被你說以大欺小嘛。還有啊…你怎麼不早這麼說，那你多少老本兒也不夠我喝的。哼，偏現在說這些話。」蕭老毫不留情地框穿。
華老乾笑兩聲，「哎呀行了，今天讓老哥你喝個夠成不。走走，反正我家也不遠，這兒人也多，咱去躲個清靜，下棋喝茶…這才是樂事。順便也給沐沐小姑娘見識一下我的收藏！」
「哎難得華老頭大方一回…去，一定得去。等下，我跟林仔交待一下，這回一定讓你這老小子好好出血不可。」蕭老說著就往後面去…大概是要給服務員交待他要離開的事情。
「小姑娘學棋幾年了？」華老趁機跟葉沐套近乎。
「有段時間了。」
「參加過比賽？是職業棋手嗎？我看你，好像有些熟悉。」華老若有所思道，「不過你大概不是職業棋手吧，我經常看比賽的，如果有你這個年紀還有你這個棋力的棋手，我不應該沒有印象的。」
葉沐微微一笑，「是才剛剛成為專業初段，還沒有參加過一次比賽呢。」
「啊？怎麼會？」
葉沐知道華老指的是她的年齡，怎麼可能是新初段。葉沐免不得又把她參加業餘圍棋比賽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那你以前歲數合適的時候怎麼不去參加入段賽？」
葉沐笑笑，「錯過了。」
華老皺眉，還想再問什麼的時候，蕭老已經風風火火地來了。真看不出，都這個歲數的蕭老，行動起來可是絲毫不慢。
葉沐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這她都還什麼都沒做呢，就已經登堂入室了。
這邊葉沐在愜意地喝茶下棋，跟兩位不斷互相鬥嘴取樂的老人下棋談棋。然而此時的霍氏，可絕對是水深火熱，甚至，整個香港都有些震動了。
霍氏，竟然真的要倒閉了嗎？
霍氏的股票，已經連續兩天跌停板了。公司里，一開始的時候本家的那幾個股東還能夠沉得住氣。但是三天過後，霍氏沒有任何的挽救措施，也沒有任何的新聞發布會做出任何聲明。於是，外界都開始傳言，霍氏已經被放棄了，於是，散戶們也開始紛紛拋售手裡的股票。霍氏，雪上加霜。
第四天了，一大早。條家的那幾個股東就已經到了公司。
「霍沐呢，把她給我叫來。看看現在霍氏都成了什麼樣子了，你們都沒有聽到外面的傳言嗎？我就不信，霍氏這百年基業，真的要毀在這個不肖女的手裡！把她給我們叫過來，給我們一個說法！」
「就是，把霍沐給我們叫過來。
堂堂霍氏，底下那麼多的員工，難道都因為她一個人的喜好就要全部失業？」
葉沐沒來，她當然沒來，甚至都沒有人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於是，唐然和霍小子就遭殃了。兩人耳朵簡直是被荼毒得恨不得立刻就聾了，什麼都聽不見。
終於，在本家那幾個股東再次倚老賣老恣意叫囂之後，霍小子怒了。
「你們前兩天不是還說得信誓旦旦地要與霍氏共存亡嗎？你們放心，總裁已經給過你沒機會了。一周…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一周內，你們要是肯把手裡的股份出售的話，股票還按照四天前的價位。但是如果不肯的話，那霍氏她就放手不管了。你們要是真想為那些員工著想的話，直接轉讓股是最好的選擇？在這裡胡攪蠻纏，我們可沒空理會你們！餐小子說完，直接就和唐然一前一後回了辦公室。
那些個股東見霍小子竟然這麼說…頓時一張老臉就漲紅了。
「真卑鄙，這就是明目張胆地要挾我們，讓我們出讓手中的股份，我們還偏就不如她的意了。我還真就不信了，她能真的任由霍氏這樣衰敗下去。」一個股東恨恨地道。
「嗯，我們就跟她對著干，不信她能不管霍氏了。」
一直在聽牆角的唐然，把這些話告訴啦霍小子。霍小子皺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霍助理，總裁是你的親姑姑，你就不能透露下，她到底在想些什麼，還有，她到底要拿霍氏怎麼辦？」唐然問道。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霍小子不在意地說了一句。
「我知道？」唐然的聲音有些尖銳…「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也用不著這麼擔驚受怕了。我真懷疑，有這樣的老總，手下得死多少腦細胞！」
看著唐然那一臉不忿的樣子，霍小子不由得笑了，忽然就好奇地問道：「唐總啊，我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
「嗯，請講。」見霍小子一臉認真，唐然心裡燃起了希望…問問題？那應該就是關於公司上面的事情了吧。這樣的話…他也就能夠探得一點小道消息了。
霍小子想了一下才說道：「是這樣的。如果說有兩個人，一個是像現在的總裁一樣，什麼事情她也不說，也不讓她的得力助手給幫她操太多心…………嗯…你自己想要操的心可不算啊;嗯，還有另外一個是，非常聰明有頭腦，任何事情她只要一眼就能夠給出一個大方針來。但是，她也只會給出大的方案，具體的還需要手下的員工去費力實施。你說，這樣的兩個人，你希望哪一個會是你的總裁？」
唐然花了好一會兒才把霍小子話里的意思給笑話掉。
「當然是第二個了！」唐然在理解意思之後，立刻就毫不猶豫地說道。
「啊？為什麼？」霍小子有些發愣，「難道總裁把事情都解決好了不好嗎？至少這樣你這個做下屬的不知道要節省多少個腦細胞呢。」
唐然卻是一臉鄙夷，「有腦子不用留著做什麼，等生鏽啊。再說了，如果那總裁自己把事情都解決好了，當然好。
但是前提是別像我們現在這總裁這般，讓人像坐過山車一般擔驚受怕。尤其是從高處往低處落下的那一瞬間，嘖嘖，簡直是讓人想要崩潰啊。我敢肯定，我們現在就正處於這種階段。我已經在猜測，明天，除了股價再次跌至新低外，還有什麼更驚悚的事情。我有預感，肯定不會是小事。」
果然，唐然這烏鴉嘴該靈的時候，還真是靈驗。
第二天一大早，各路新聞媒體，不管是報紙還是電視上，全部都在說著霍氏即將倒閉的消息。甚至還有模有樣地找出來很多證據。沒得說，香港的媒體工作者真的是太敬業了，已經把霍氏如今這千瘡百孔的現狀，給剖析得清清楚楚的。就像是掀開了遮在醜陋傷疤上的神秘面紗，將整個醜陋不堪的傷口，就這樣直直地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下。
於是，霍氏門前甚至圍了許多遊行示威的隊伍。當然了，霍氏本身是沒有多少債務糾紛的，最主要的就是霍氏投資的各大工廠的員工，一旦霍氏倒閉的話，他們可都面臨著下崗的威脅。而霍氏一向的福利待遇又好，沒有人會願意失去這份工作的。於是，眾多的工人同胞們就開始了遊行示威的活動！
這種情況，在香港已經有多久不曾出現過了。於是，就連政府都被驚動了！
但是無論霍氏這邊怎麼樣，葉沐始終都沒有出面。同時，還有最新的消息放出。霍氏的現任董事長兼總裁霍沐…正在洽談開辦新公司的事情。甚至連新公司的名稱以及標誌都已經確定下來了。而甚至有狗仔拍到了，霍沐與某設計公司的高層在會談，大概是在交換關於新公司的名稱以及標誌的設計想法等等！與此同時，還有種種證據表明，霍氏的大量資金都已經被轉移，同時，還有大量的物資正在暗地裡準備拍賣。
當然，這一切都是謠傳。而當各家銀行開始向霍氏的各個分公司催款的時候…人們才真正的意識到，這些都是真的，霍氏這個龐然大物，是真的要倒了！
而這個時候，距離葉沐說的一周時間，也只剩下了最後一天。
幾位股東們全都堵在霍氏總裁辦公室，非要見葉沐。
霍小子無奈道：「總裁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是你們自己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那何必再見總裁呢？當然了，今天是最後一天時間了。你們再不把手裡的股票拋出去的話，那今天一過，誰都救不了你們的。」
「想要我們賣股份，也得讓她親自來，否則………………」有股東的聲音終於不再那麼強硬了。
霍小子當眾給葉沐打了個電話…「總裁，股東們說要見了您再商量到底是怎麼轉讓股份………………啊哦，我懂了，您的意思是就按照您原來的指示即可，您現在沒有時間處理這些。啊？新公司籌備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可是……可是總裁……」
霍小子的聲音里滿是驚訝和不安，於是音量也不由自主地大了一些。頓時，周圍的那些股東們，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
「可是總裁，霍氏……難道真的要放棄？啊？」霍小子一臉的沮喪…但是他看了一眼那幾個股東…又對著話筒說道，「總裁，那既然你都已經決定無論如何都要開辦新公司了，那說句實話…霍氏的股票……我們還收購它幹嗎？哦哦，是，我不問了。」
霍小子一臉複雜地掛斷了電話。
「總裁這是什麼意思？即便是我們賣掉了手裡的股份，她還是不肯救霍氏？」一個股東怒氣沖沖地說道。
「是啊，幾位的行動太慢了。總裁新公司的籌備都已經到了關鍵階段了。根本就停不下來了。行了，我也懶得再管你們了，你們手裡的股份，要是賣的話，那就賣吧，反正虧錢也是總裁自己虧。不過，我ˉ位股東應該是都不會賣的吧，畢竟霍氏的滅亡是肯定的了，你們是霍氏的原老，自然是要跟霍氏共存亡的是不是？那樣才有意義對吧。隨你們吧，我要去睡覺了。浪費了這麼多精力想要挽救霍氏，結果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霍小子嘆息著轉身回了總裁辦公室，說是受不了打擊，要睡大覺了。
而門外的股東們，一個個臉色都是難看得緊。
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們見識得多了，但是他們此時卻看不懂葉沐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明明一開始那個女孩子的意圖就只是要弄走他們手裡的股份罷了，那個時候她的話說得很明白，她要的就是股份，她所有的手段都是為了把股份全部拿到手。她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她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她仍然要霍氏，只是要逼他們這些本家的股東放棄股份。但是現在，她怎麼又改變主意了？竟然是真的要毀掉霍氏？
不不，他們絕對不會相信的。
是的，商場上本就是虛虛實實，他們也經常做這些虛虛實實的陷阱，但是現在，他們覺得，眼前這個虛實，他們是真的看不清楚了。
就在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的時候，總裁辦公室的門再一次打開了。
霍小子和唐然就站在門口。
霍小子的神情有些疲憊，但是還是自若地說道：「是這樣的，請各位股東到會議室去等一下，總裁說她……願意再給大家一個機會。大家請先上去，總裁很快就到。」
此言一出，原本還紛亂的股東們，一個個都住口了，接著互相交換著眼色，最後都默不作聲地轉身，朝著會議室的方向走去。
沒錯葉沐確實要來。事實上，從霍小子打第一個電話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要過來了。貓抓老鼠的遊戲……就是要慢慢地逗，一下子就咬住老鼠的要害，那老鼠勢必會輸死反抗。而當把老鼠逗弄到無力的時候，也是需要緩一緩的。如果真的一下子就把老鼠逼上絕路的話，那老鼠臨死來個反撲，也是比較麻煩的事情。
葉沐很快就來到了霍氏大廈。
唐然和霍小子早已經站在樓下迎接。今天的葉沐依舊是一臉淡淡的笑容笑容看起來甚是溫暖。但是前台的小姐們，卻一個個都噤若寒蟬。因為但凡是霍氏的員工，都知道，霍氏的命運可都掌握在這個看起來溫柔漂亮的小女孩子手裡啊。而且，這個小女孩子竟然有那麼大的破例，一念之間………………摧毀霍氏這個高樓大廈！
當葉沐站在會議室門前的時候，股東們一個個都是臉色複雜，不過倒是沒有人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那樣挑釁她了。
葉沐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從容地坐下。
「你這是存心要搞垮霍氏，是不是？」
「你當真不要霍氏了？你好，你把你的股份拿出來，我們買我們來救霍氏！」
「是啊，你不想要霍氏，但是我們想要。你不妨把你的股份賣掉。」
股東們一個個說得冠冕堂皇的，似乎對霍氏有著多麼深厚的感情一般。
葉沐冷笑一聲，「就算是我想賣，你們誰買得起？」
「哼，按照現在的股價，你全部的股份也不是個什麼了不起的數字。
大不了我們幾個全都兜兜湊湊，哪怕是賣房子貸款也一定要買下來！」一個股東冷哼道。
「這麼有決心啊。那可真是可惜了你們就是湊，也買不起的。因為，我手裡的股份，價格如果低於現在股價的十倍的話我是根本不會考慮的。就算是你們出價到現在價格的十倍，那賣不賣，也還得看我的心情！」葉沐淡淡地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現在價格的十倍？你還真敢獅子大開口啊。霍氏股價最高的時候，也不過是現在價格的五倍都不到。你憑什麼要十倍的價錢，你還真當我們是冤大頭狠宰呢？」立刻就有股東反駁道。沒辦法，實在是葉沐提出來的價格抬高了，高得離譜！
要知道，霍氏原本的股價就不低，甚至再增長一點點都是難事。因此，那個最高價也算是霍氏股價的標準價了。而現在，葉沐竟然提出了最高價的兩倍以上………………各位股東覺得葉沐簡直就是想錢想瘋了，才會提出這樣的價格。
「不不，你們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是，霍氏在我的手上，不出三年，股價能夠達到這個水平，所以這只是三年後霍氏的正常價格罷了。真要是賣的話，我怎麼可能用這麼低的價格出售？」
「你………………你簡直荒唐！霍氏的股價怎麼可能會達到那麼高的地步？」
「可能不可能跟你們也有關係的，如果你們今天痛痛快快的，那這個可能性就會被無限放大。如果你們不痛快的話，那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你們可以實驗一下。」葉沐冷笑著。
「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要拿霍氏怎麼樣！」
面對這樣歇斯底里的控訴，葉沐沉默了。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她良心發現的時候，她又緩緩地抬起頭來，一雙眸子中帶著冰冷的笑意。
「我以為………………我到底要做什麼，你們已經明白了。但是現在看來，你們還都很懵懂呢。那好吧，我就最後再說一次，我到底要做什麼。很簡單，我要你們手裡的股份，我要霍氏完完全全屬於我。哪怕是……拿到手裡的是一塊廢墟！所以，你們大可以跟我做對到底，看看到最後，最先爬起來的人會是誰。不過，我也把話撂這兒了。如果……如果我拿到的真是一個廢墟的話……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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