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婚禮上的真相
「這隻耳環從哪來的?」寧越的聲音微微顫抖,壓抑著激動。
其餘人雖然不明所以,但都意識到這隻耳環關係重大。
「在下只負責送禮,閣下若有疑問,可以直接詢問我家元帥。」阿喀琉斯星的使節回答。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道紫光閃過虛空,莫諾森的全息投影出現在大殿之上。
他一襲黑色軍裝,傲然而立,俊美絕冷的臉上帶著一絲優雅笑意,金碧妖瞳里泛著攝人心魄的光芒。
僅僅是一個全息投影,氣勢卻已壓倒全場。連葉傾也有一種驚艷之感,莫諾森和她在一起時,一直在刻意收斂氣場,而一旦蓬髮起來,竟是如此的具有震撼力和壓迫感。
「恭喜大婚。」莫諾森對伊麗莎白和寧越說,「不知我這份禮物,兩位可否滿意?」
伊麗莎白有些茫然,而寧越則變了臉色,語氣森嚴地逼問道:「莫諾森,這隻耳環你從哪來的?」
莫諾森不慌不忙地說:「兩個月前帝星發生了一起命案,一個少女無辜慘死,警察定性為姦殺案,但我卻覺得此事沒有那麼簡單,於是派人調查,結果找到了這隻耳環,也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什麼真相?」寧越追問。
「那幾個暴徒是受人指使。」莫諾森口中回答寧越的話,目光卻投向一旁的伊麗莎白。
伊麗莎白臉色蒼白,迎著莫諾森的目光,冷冷地說:「莫諾森,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沒有興趣聽你胡說八道。來人,切斷通訊,把這個阿喀琉斯星的姦細押下去!」
衛兵們正想蜂擁上前,卻聽寧越冷喝了一聲:「且慢,讓他說下去!」
寧越走下王座,和莫諾森的全息投影相持而立,漆黑的眼眸迸出火花:「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一點,否則我絕不放過你!」
面對寧越的威脅,莫諾森淡然一笑,他望向伊麗莎白,以一種緩慢而又清晰的語調說: 「伊麗莎白,是你,指使暴徒,殺害了寧霜!」
一語石破天驚,猶如一道巨*席捲了整個大殿。所有人都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伊麗莎白致使暴徒殺了寧霜?
這對所有支持伊麗莎白的人來說,是怎樣的衝擊和震撼?
一片鴉雀無聲。寧越的身形猶如石化,難以置信地看著伊麗莎白,嘴唇微張,千萬疑問凝滯在咽喉,一時間竟無法出聲。
寂靜的大殿響起了伊麗莎白清脆的笑聲,「莫諾森,這就是你的伎倆嗎?這個挑撥離間計也太拙劣了,你以為我和寧越會中你的圈套嗎?」
聽她這麼一說,場中氣氛出現了些微鬆動,很多人流露出想必如此、定是莫諾森在挑撥離間的表情。
莫諾森從容不迫地微微一笑:「公主是準備否認到底了?我這可是有人證物證。」說著,全息投影中又映出了個人,一個穿著執事禮服、面容有些憔悴、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
「公主應該認得他吧,你的宮廷秘書林政,寧霜出事後的第二天,他遞交了辭呈,返回故鄉星。他本以為能平安歸隱,沒想到等待在故鄉的,卻是你僱用的殺手。」莫諾森不急不緩地道來。
林政望著伊麗莎白,慘笑道:「公主沒想到我還活著吧,我冒著身死名裂的風險替你做事,沒想到卻換了個殺人滅口的結局。」
伊麗莎白面若寒冰:「林政,你因玩忽職守被解了職,沒想到居然懷恨在心,勾結叛逆,陷害於我!」
「公主殿下,是不是陷害,你自己心裡最明白。明明是你,讓我把寧霜小姐引到公園,又指示我收買幾個暴徒,姦殺寧霜小姐。那枚耳環便是物證,那幾個暴徒拿著這隻耳環,來向我邀功索取報酬。」林政一字一句地控訴道。
「林政,你血口噴人!」伊麗莎白勃然大怒:「現在,我以女皇的名義,宣布你是帝國的叛逆,剝奪你的一切財產和頭銜,等我平定了叛亂,等待你的將是死路一條!」
伊麗莎白聲色俱厲,矢口否認。殿中賓客面面相覷,不知道哪方說的才是真話。
葉傾相信莫諾森所說屬實,其實她也曾懷疑過伊麗莎白,因為寧霜之死,最大的利益獲得者乃是伊麗莎白。
仔細回想,莫非那天的一切都在伊麗莎白的設計之中?她派人跟蹤自己和格蘭瑟,然後把寧霜引去,寧霜撞見格蘭瑟吻自己后,傷心欲絕地跑入深林,然後慘遭毒手……葉傾背脊泛起了寒意,她遠遠望著伊麗莎白,只覺那披著潔白婚紗的女子已化身為一隻冰冷的毒蛇,是如此的歹毒,陰險,可怕。
寧越定定站在原地,雙拳緊握,英俊的面容緊緊繃著,猶如一個醞釀中的風暴,散發出駭人的氣勢,即將爆發,吞沒一切,橫掃一切。
全息影像中,莫諾森以勝利者的風姿對寧越說:「我的這份禮已經送到,至於相不相信,閣下自己判斷。」
他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全息影像消失在虛空。
大殿中氣氛極其微妙,沒有人敢出聲說話,不安懷疑的情緒如瘋長的野草般,在人們的心中生長蔓延。如果一切屬實,寧家將如何對待伊麗莎白?他們的聯盟是否還能繼續?自己的立場又該如何選擇……
葉傾感受著周圍氣氛,心中暗嘆,莫諾森真是夠狠,夠毒,選在這個時機揭露真相,可謂是釜底抽薪,不用一兵一卒,便輕易地摧毀了女皇陣營的信任基礎,導致人心渙散,惶惶不安。
「寧越!」伊麗莎白望著她的皇夫,情緒激動地說:「請相信我,莫諾森在挑撥離間,他想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想讓我們內部分裂,他好坐收漁翁之利。你千萬不可以上當!」
寧越低垂著眼眸,眼瞼微微顫抖。漆黑的風暴在繼續醞釀,冰寒暴怒的氣息在擴大,在膨脹……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風暴即將爆發之時,寧越忽然抬起了眼,彷彿在一瞬間,他眼底的風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也無風雨也無晴的陰霾。
「敵人的雕蟲小技,我怎會上當?」他緩緩地說,吩咐衛兵:「來人,把這個莫諾森的黨羽帶下去,仔細審問!」
「是!」上來押人的是他的親兵,而非女皇的侍衛。
「慶典繼續。」他淡淡吩咐,返回原位,再也不看他的女皇妻子一眼。
他給自己的雕塑外面又加了一層冰殼,以封住內心的怒火。葉傾遠遠觀察著寧越,知道他並非是相信了伊麗莎白,而是選擇了隱而不發。
寧越若是此時爆發,就意味著伊麗莎白——寧家聯盟的破裂,進而引發伊麗莎白繼位的合法性、和寧家反對格蘭瑟的正當性的問題,一系列連鎖反應足以令女皇陣營土崩瓦解,失去人心和盟友。
所以,無論寧霜之死的真相如何,寧越都不可以公然和伊麗莎白決裂,他必須娶伊麗莎白,並支持伊麗莎白為女皇,以度過當前的難關。
這是一杯苦酒,即使再苦,寧越也必須飲下。
漫長且繁瑣的婚禮儀式結束后,女皇夫婦回到寢宮,關上卧房的門,終於到了兩人獨處的時候。
婚房寬敞豪華,雪白的錦緞床單上,鋪著紅玫瑰花瓣組成的心形圖案。紗簾輕垂,燈光柔和,襯出溫馨甜蜜的氛圍。
然而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是冰冷僵硬的。進入房間后,寧越沉默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伊麗莎白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她放下女皇的架子,主動來到寧越面前,伸出纖纖玉手,幫他解開衣領的扣子。
「早點休息吧,今天累了。」她柔聲說,猶如一個溫柔體貼的好妻子。
回答她的卻是一記猛推,她的手腕被寧越打落,身體一個反轉撲到了地毯上。
「你!」伊麗莎白撲倒在地,抬起頭來,又羞又怒,她乃是女皇,寧越竟敢這樣對她!
「莫諾森說的是不是真的?」寧越一步步逼向伊麗莎白,雙眼泛紅,射出狠戾的光芒,猶如一隻失去理性的猛獸,下一刻就要將伊麗莎白撕成碎片。
伊麗莎白眼中終於浮現出恐懼,她手撐著地,拖著裹著婚紗的身體,一點點後退。
「寧越,你冷靜一點!」伊麗莎白顫聲說:「莫諾森是在挑撥離間,他想讓我們自相殘殺,你千萬不可以中他的奸計!」
「那林政的證詞呢?」寧越逼問道。
此時伊麗莎白已經退至床沿,再也無路可退,寧越俯下身來,單手提起她胸前的衣襟,一把將她提上婚床,然後鐵鉗般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是誣陷,是血口噴人。寧越,求求你,相信我……」伊麗莎白哀求道。
寧越盯著伊麗莎白蒼白恐懼的臉,這層美麗端莊的表皮下到底隱藏著怎樣醜惡陰險的靈魂?他無法抑制心中的憤怒和仇恨,手下的力量不由地加重。
「我是女皇,放開我……」伊麗莎白痛苦地掙紮起來,她雙眼翻白,張大嘴呼吸,鼻涕眼淚都出來了,手腳拚命地拍打,觸動了房間的警報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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