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往來

  場中如同炸響了一道驚雷，情況急轉直下，突然就複雜起來。


  范院長再次示意大家安靜，他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不易捉摸的笑容。蕭野飛快地瞥了眼柳楓，發現他的臉上抽搐了兩下，反手握劍的姿勢令他看起來更加冷酷。


  此時，滿場學生鬧得沸沸揚揚，儘管大家的目光都不停地在柳楓和隆力臉上來回打轉，但由於場面過於混亂，而使得所有的猜測和議論都不重要了。


  范院長命令柳楓和隆力一起到禮台上來。


  他這個決定來得很快，就好像沒有經過腦子想，蕭野猜想范院長在召開這個大會之前，就已提前把握了現在的局勢。


  隆力洋洋得意。對於某些底氣不夠，且長期不受大家關注的人來說，上台亮相也能提高知名度，不咎是展示自己的最好機會。


  柳楓神情冷漠，手掌離開了袖中短劍，他剛走上禮台，就審慎地看了眼蕭野，隨後才拿有些凶的眼神射向了隆力，嘴角浮起了一絲輕蔑的笑意。


  隆力嚇得直往蕭野身上靠，蕭野坦然地看著遠處的那片山林，晨風拂面，陽光如被，灑在人臉上，多了分暖意。


  范院長平靜地問柳楓：「昨晚你去了後山嗎？」


  這個問題直接切入了主題，所有學生都屏氣凝神地盯著柳楓。


  柳楓十分乾脆地回答道：「是。」


  全場嘩然。因為隆力先入為主地指出了柳楓受辱於葉欣，多數人就認為隆力沒有說謊。隆力本來很緊張，眼下得到了柳楓的承認，整個身體立刻放鬆下來。


  范院長問柳楓：「你對大家說說，隆力同學的話屬實嗎？」


  柳楓揚起冷漠的臉，毫無懼意地掃了眼全場，就好像在看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鳥，然後在蘭嫣的臉上停滯了差不多有一秒鐘。


  正是這一秒鐘，蕭野意外地發現蘭嫣沒有抬起頭來，說明蘭嫣對柳楓可能興趣不大，或者關注度不高。而且，蕭野又發現了一個奇特的現象，當柳楓的目光落向蘭嫣時，仇雪的頭也跟著轉了過去。當然，還有很大一批男生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柳楓收回目光的時候，又刻意和蕭野交換了下眼神，然後才冷冷地答道：「范院長，剛才大家都看見了，隆力是個很愛撒謊的人。以我柳楓的能耐，怎可能打不過葉欣那種宵小魔女？」


  眾人一聽，多數人都在點頭稱是，均說有道理。


  隆力慌裡慌張地說：「我雖然偶爾撒謊，但現在說的都是實話啊，我騙你們我有好處嗎？」


  蕭野心想：冒著生命危險出來作證，你丫難道不想要好處？

  范院長皺起眉頭：「你們兩人說的話，都有一定的道理，不如這樣吧，我們問問另一個當事人蕭野。」


  台下齊聲說好。


  於是，范院長立刻把這個燙手的山芋遞到了蕭野手上，示意他來做一個裁定。


  隆力扯了下蕭野的袖子，眼巴巴地望著他小聲哀求：「蕭哥，你得說實話啊！」


  柳楓卻給蕭野送來一個友好的眼神，含糊其辭地提醒他：「蕭野師兄，你是個聰明人，大家都是業內人士，聲名很重要，回頭柳某再感謝你。」他這話實際上表達了一個意思，即是說，我們都是修真人，將來交往的時間肯定大於和這些普通人來往的時間，至於你選擇誰做朋友，兄弟就不多費口舌提醒你了。


  蕭野稍有些為難，而且，他越發覺得奇怪，范院長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最大的可能便是，范院長似乎想讓柳楓丟臉！當蕭野得出這個結論時，心裡就感到有些荒唐，畢竟柳楓是書院的得意門生。不過，轉念一想，蕭野又認為，也許柳楓無意中得罪過范院長吧。


  時間不容蕭野做出更多的考慮，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臉上，因此，蕭野必須做出一個決定。


  蕭野腦子轉得飛快，腦子忽然升起一個壞念頭：自己何必給他們免費當木偶，不如趁機把利益往自己身上撈！於是，蕭野抬頭就對隆力說：「隆力，你可能沒有撒謊。」


  這話一出，隆力大喜，柳楓臉色剎時大變，范院子捋著鬍鬚微笑，場下起鬨聲轟然響了起來。


  蕭野瞬間就把三人的表情收進了眼中，暗想自己對范院長的判斷是正確的，但是，蕭野跟著卻說：「隆力，雖然你沒有撒謊，但是，你卻忽略了一個問題，導致你只看見了事情的表面現象。」


  全場立刻安靜下來，范院長驚訝地望著蕭野，柳楓長吁了口氣，隆力驚愣地問：「蕭哥，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