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 母上大人武威
可惜葉蘭蘭回家的時候,葉母並沒有回來。打電話過去她也只說自己是在公司,有事晚上回來再說。
葉蘭蘭只好掛斷了電話,不安的等待著。
但出乎她的預料,葉母的強勢回歸話題十足,當天就登上了本地的財經頻道。而且更令人吃驚的是,葉母和楚母聯袂出現,直接對外宣布,楚家要與葉家結成兒女親家了。
這下不止葉蘭蘭驚呆了,就連楚封也一頭霧水。他們倆雖然在談戀愛,但結婚這事還遠遠沒提上日程啊,這丈母娘跟婆婆怎麼才見第一面,結果就鬧了這一出。這速度真夠駭人的!
楚封打電話給他媽,結果她媽的回答仍舊是回家再說。
當天晚上,葉母回來得很晚,直到晚上十點才回家,還一身酒氣。
葉蘭蘭把她扶進屋之後,給她泡了一杯濃茶醒酒,因為太晚,楚封兄妹只好先回家了。
葉蘭蘭關上門,回到房間,葉母已經喝完了水杯里的濃茶,雙目盈淚,死死的盯著桌面。
葉蘭蘭不放心的走過去,伸手握住葉母的手,擔憂的問:「媽,究竟怎麼回事?你跟我說啊,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跟你分擔許多事了!」
葉母抬頭,對著葉蘭蘭笑了笑,然後伸手握住她的手,一字一頓的說:「蘭蘭,既然你已經想起來了,媽也不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我要給你爸報仇,等著看吧狗急了會跳牆的,有的人會耐不住的!」
葉蘭蘭這才知道,母親心跟明鏡似的,也許她比楚封知道得還多,只是一時半會還沒十足的證據,怕傷了她,因此才一直沒出招。
「所以你今天跟楚伯母一起宣稱我和楚封即將訂婚的消息?你怕別人動我,就把我推到楚家?」葉蘭蘭無奈的看著葉母。
葉母也不隱瞞,肯定的點了點頭:「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瞞你。我就是這麼想的,你成了楚家人,誰害了我,東振葯業會落到你的頭上,誰敢害了你,東振葯業就會落到楚封頭上,楚家的人多了去,我倒要看看,他的膽子有多大,敢殺幾個人又能動得了幾個人!」
「媽,你瘋了。東振葯業哪裡比得上你重要,你別這樣,我們母女倆十幾年沒回來,根本就沒多少影響力,那些小股東都不會向著你。雖然咱們家佔據的股份最多,但你已經放權這麼多年了,你的計劃不會成功的!」葉蘭蘭這才明白,葉母只怕是打算以自身為餌,引誘敵人上鉤。
父親遇害已經十幾年了哪怕當時有線索,但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些線索早湮沒在時光的長河中想要找出來何其困難。所以葉母這招引蛇出洞其實蠻有效的,但對葉蘭蘭來說,她現在就這麼一個親人了,她是寧可不報仇也不願意讓母親去冒險的。
葉母沒看葉蘭蘭,只是低低的說:「蘭蘭,我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這怎麼行,葉蘭蘭急了上前抓住葉母的手:「不行媽,你把股份都過繼到我的名單下我去公司替你召開那個什麼股東大會吧!」
葉母甩開了她的手,不悅的說:「你又不是學財務的以前也沒接觸過,什麼都不懂,怎麼鎮得住那些老狐狸!看我的,蘭蘭,你媽沒你想的那麼無用,放心吧!」
見葉蘭蘭不肯走,葉母最後閉上眼,淡淡的說:「你要實在不放心,後天就跟我去股東大會做的我秘書吧!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多了解公司的事,不然會拖我後腿的!」
葉蘭蘭看得出來,這是葉母退讓的極限了,她只好懨懨的答應了。
回到房間,葉蘭蘭打電話把這事跟楚封說了。
楚封倒是想得開,他勸葉蘭蘭往好的方面想,主動出擊總比被動挨打好。這人若真是葉母預料的那個人,那他害葉父是圖財,只要葉家母女在,他遲早會出手,與其一直防著他,不如把他引出來,了了葉母的心結。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這事牽扯到自己的至親,葉蘭蘭還是不大放
楚封笑著說:「你別擔心了,我給你安排兩個人,一個做你母親的司機,另外一個做你母親的律師。司機你認識,就是老路,這傢伙以前最擅長的就是追蹤和反追蹤,若是有人想對你母親動手,他定能提前察覺!」
老路是從特種部隊里出來的,有了他的加入,葉蘭蘭自然放心了許多。
但因為葉蘭蘭一直不了解東振葯業,現在突然要做葉母的秘書,所以要補的功課很多。她暫時是沒時間上網了,葉蘭蘭準備從今晚開始補課。
東振葯業的歷史、各項報表、公司里的各個部門重要的職員,全都大致了解了一番。
第二天,葉蘭蘭還問葉母要了一些更詳細的材料,看了一整天。
終於到了開股東大會的那一天了。
東振葯業雖然沒上市,不過當初為了獎勵有功的元老,葉蘭蘭的外公還是分了一部分股權出去。所以今天來參加股東大會的人還不少。
事前,葉母已經通知了幾家重量級媒體來參加東振葯業的股東大
因為一個上百人大的會議室竟差不多坐滿了,為了給葉蘭蘭和葉母助陣,楚封也來了。
作為頭號大股東,葉母雖不會刻意拖沓時間,但也不會提前去會議室。
直到上午十點整,葉母才帶著葉蘭蘭走進了會議室,做到台上的五人座位中。
但因為她去得比較遲,主席台上的五個位置已經只剩下一個了,唯一的那個是最右邊的座位。
葉蘭蘭雖不懂官場上座位的那一套,但再怎麼也明白自己的母親是第一大股東。她來參加股東大會,就算不給她坐最中間的那個位置,那也不該是最偏僻的位置啊!這不是明擺著給葉母一個下馬威么?
葉母活了這麼多年,見識比葉蘭蘭廣多了,自然明白這裡面的意思。她翹唇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的坐到空著的那個位置上,示意葉蘭蘭站在一邊。
主席團最中央的段立傑站了起來,微笑道:「葉女士已經到了,股東大會可以開始了!今天是葉女士第一次加股東大會·大家歡迎!下面,由我來介紹一下這十年東振葯業的發展歷史。」
葉母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沒理會滿室的掌聲,直接站了起來,笑著道:「不用了,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聽這些酸掉牙的歷史!我來是想告訴大家一件事,今天起,東振葯業的執行人已經更替了,由我暫代CEO一職,葉蘭蘭小姐擔任我的秘書一職!」
段立傑懵了·他沒想到葉母如此直接,他愣了片刻,然後直接站起來道:「葉女士,這事於理不合,你這輩子根本沒管理過如此大型的公司,沒有經驗,這會……」
葉母瞟了他一眼,冷淡的說:「段立傑,你為東振葯業付出良多,我心裡有數。這些年辛苦你了·幸好蘭蘭已經成功長大成人了,這份父親的基業也該傳下去了!」
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東振葯業壓根兒沒上市·是葉家的私產,自然要留給葉家的繼承人。現在繼承人已經長大了,你該下台一鞠躬,撤了。
段立傑臉色鐵青,他還沒有說話,下面一個肥頭大耳,滿臉油光的男人站了起來,慢吞吞的說:「葉女士·經營公司豈能等同於兒戲·即便你葉家不缺錢,但我們這些小股東也要吃飯啊!你玩你們的·我沒意見,但請照顧一下我們這些小股東的立場!」
「偌大的一個公司豈能落到兩個壓根兒沒管理經驗的女人手裡!」
「這事不公平·你葉家雖是大股東,但公司我們也有份!」
「就是,我們也有投票權,這事不能你一個人說了算!」
毫不意外,下面的小股東很多開始反對葉母。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葉家的十幾年沒出現管理公司,在公司的影響力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而且葉蘭蘭母女確實沒任何的管理經驗,也難怪這些人會反對。
葉蘭蘭擔憂的看著葉母,生怕她會受不了,但葉母的臉上一直掛著得體的微笑,這讓葉蘭蘭安心不少。
會議室里足足吵了十幾分鐘,葉母一直面帶微笑,不言不語,任憑這些人吵鬧。就連到場的媒體都開始議論紛紛了,葉母仍舊沒任何的反
這就跟一拳頭打到棉花上一樣,讓人很無力,喧囂的人群逐漸安靜了下來。
「不吵了?那麼現在該輪到我說話了吧!」葉母笑吟吟的說。
她沖葉蘭蘭伸了伸手,葉蘭蘭連忙遞上葉蘭蘭進門才交給她的那一個文件夾。說實話,連葉蘭蘭都不知道這裡面究竟裝的是什麼,她好奇的看著母親。
葉母直接打開文件夾,把裡面的一疊紙張丟到了主席台上的四個男人面前,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霸氣道:「憑什麼,就憑這個!」
葉蘭蘭看不到文件夾里的東西,但可以看到主席團上那四個老傢伙的面色。
沒過兩分鐘,那些老傢伙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一個個擦著額頭冒出來的虛汗,恐慌的瞪著對方,用眼神交換意見。
葉母不疾不徐的問道:「怎麼樣?都看完了吧,這下我有資格了吧!」
四個老傢伙面面相覷,其中一個眼鏡男難以置信的驚呼道:「怎麼可能,你這些年不是分了一部分股份出去嗎?怎麼還會有?」
葉蘭蘭早從楚封那裡了解到葉家掌握了東振葯業過半的股份,但聽老者的意思,似乎又不是。在她失去記憶的這十幾年間,似乎還拿了一部分股份出去。
葉母瞟了老者一眼:「你們能讓我拿出去,我就不能拿回來?這些年公司的分紅我一分錢都沒花,在你們花錢享樂的時候·我把這些錢全拿去高價從元老手裡買回了這些股份。現在我葉家仍舊是東振葯業的第一大股東,就是你們所有人的股份加起來也沒我多,你們說是該聽我的,還是聽你們的?」
主席台上那幾人面如土灰,一個個傻眼了。
葉蘭蘭看了,直想抱著葉母驚呼,母上大人威武霸氣!
下面的記者嗅覺靈敏,一下子就聽出這裡面似乎還有內鬥的故事,一個個開始發問·但才說了一句話就被葉母打斷了。
「各位記者朋友,待會我會給大家自由提問的時間,現在請大家稍等片刻,讓我處理好內務!」
葉母這麼說,記者自然不會不給面子,一個個開始先在本子上寫下待會要提問的順序,爭取能挖出一個猛料。
雖然葉母打了這些人一個措手不及,但誰都不會願意把到手的權力放出去。
這些人猶做困獸之鬥,段立傑站起來道:「葉女士,你是第一大股東不假·可我們這些人也是股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東振葯業沒落,看著我們的財產縮水!哪怕你是大股東我們也不服!」
「是嗎?」葉蘭蘭涼涼一笑,沖楚封招了招手,「楚封,你上來!」
記者這才發現,楚封竟然坐在前排。
他跳上主席團,對準話筒道:「諸位,大家上午好!我是楚封,若是諸位股東不放心葉家·擔心葉家經營不善,讓大家蒙受損失,那可以由楚家收購諸位手裡的股份·按照市價收購!」
眾人皆是嘩然,誰不知道楚家前不久才做了一回動作,回購了一大部分股份啊!沒想到東振葯業的事他們也要插上一腳。
看來葉家的打算跟楚家一樣,那就是收縮股份,盡量讓股份集中在葉家。
這樣一來,誰反對都沒用了。
不少人疑惑了,葉家已經擁有70%的股份,而且東振葯業沒有上市·無法通過發售新股·稀釋舊股東所佔的份額。也就是說,只要葉家母女願意·這70%的股份一個子都不會流出去,那些小股東根本對他們構不成威脅。她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
股東們又不是傻子·前兩日才聽說楚家要與葉家結親,這會兒楚封親自現身為葉家母女助陣。他們手裡的股份又不是廢紙,現在甩出去,誰知道是個什麼結果,不如再觀望一段間再說。
那些小股東們都不做聲了,段立傑見狀,氣得鼻子都歪了。主席團上這群老傢伙雖然憋了一肚子的火,但形勢比人強,也一個個不吭聲了。
葉母沒理會他們,直接問道:「還有人對我剛才所提的事有意見嗎?」
下面寂靜無聲,你都擁有了控股權,他們這些小股東們能怎麼樣呢?
葉母很滿意,輕輕頷首:「好,明天我和葉秘書會一起來上班!現在諸位記者,你們有什麼要問的嗎?給諸位半個小時!」
無數的記者舉手,主持會場秩序的幹練女子指了指左右邊的那個高個記者:「你!」
其餘的記者安靜了下來,這個高個記者掃了一眼自己的採訪本,扶扶眼鏡,看著葉母道:「葉女士,你身邊的那個姑娘很面熟啊,是令千金吧,請問她將跟楚封什麼時候完婚?」
葉蘭蘭奇怪的眨了眨眼,現在這些人不該是問公司的事嗎?怎麼問道她個人的私事上了?
葉母倒是聽出了這個記者的隱含之意,笑著解釋道:「這是我的親生女兒,她與楚封結婚的事嘛,我倒是希望越快越好好,哎,這人老了,就想含飴弄孫,家裡有個孩子會樂很多,你說是吧!」
「謝謝葉女士!」
「葉女士,請問你對東振葯業的發展有什麼具體的規劃嗎?東振葯業是否將由葉蘭蘭小姐來主持?人事部是否即將產生大的變動?」
因為看出了葉母的強勢,這些記者並不想得罪了葉母,所以問出的問題並不是很刁鑽。葉母一一回答了,一上午過去了,這記者會也就過去了。
葉蘭蘭這才有了點真實的感覺,她不是學管理學的,在這之前也沒接觸過公司的管理。光看葉母應付這一爛攤子事·她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更別提管理這麼大的公司了。
所以等記者一走,她就擔憂的看著葉母:「媽,你真的要把公司交給我啊?」
葉母笑看了她一眼:「你這孩子擔心什麼呢?這年月,誰說當老闆的就要親自上陣的?媽可不想你以後像你爸一樣,天天加班,連回家陪孩子的時間都少得可憐。等這事一了,聘個職業經理人來管理公司就是了,不過你還是要懂一些才好·不然被人騙了都還什麼都不知道!」
「嗯,我會認真學習的!」葉蘭蘭點了點頭。
回到車上,葉蘭蘭看了葉母疲憊的臉,終於把堵在心裡的話問了出來:「媽,你懷疑是段立傑動的手?」
葉母整理衣領的手一僵,她扭頭看著葉蘭蘭:「即便不是他動的手,他也該離開東振葯業了!他從5年前開始就不斷利用公司資源貪污受賄,過著奢華的生活,在U城最豪華的別墅區他就有三棟別墅,豪車數輛·而且經常出國豪賭!」
「那你為什麼不告他?」葉蘭蘭不解的問道。
葉母搖了搖頭:「段立傑這人做事謹慎狡猾,很多證據都被他消滅了。現有的證據並不足以讓他判刑,所以我只能先把他趕出去了!」
「可我看他很不甘心,這人只怕不會善罷甘休呢!」葉蘭蘭嘆氣道。
段立傑在股東大會上的表現就知道,他根本不甘心把權力放回葉家母女的手上。
這人一旦狠起來,保不準會做出什麼事。
「放心吧,媽心裡自有計較!」葉母拍了拍葉蘭蘭的手,安慰道。
第二日,H市的各大報紙、甚至連網路、電視上都報道著葉母的強勢回歸,並與楚家結盟。而且有記者認出·先前大家所認為的楚封私生女女友其實正好是葉家的獨生女。
私生女的流言不攻自破,葉蘭蘭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因為比起那些某某家的女兒來說·葉蘭蘭顯然更值錢。
因為這些人家都是有好幾個孩子的,而且還有兒子,女兒嫁過去能帶什麼過去?頂多也就是比聘禮略多一些的嫁妝罷了,但葉蘭蘭不同啊。葉家就剩她這麼一個獨苗苗了,整個東振葯業不都還是她的,誰娶了她就等於娶了一堆金山銀山回家啊!
於是H城的老爺們開始羨慕起楚家了,紛紛贊同楚家生了個好兒子,這麼會打算·也難怪人家當初棄痴情的庄夢蝶而選葉蘭蘭呢!於是·葉蘭蘭跟楚封的愛情到了這堆人的嘴裡也變得開始銅臭味了起來,甚至有的人還打算派出自己的子孫·讓其去跟葉蘭蘭套套近乎,若是能挖到楚封的牆角那就更好了。
所以葉蘭蘭開始忙碌了起來·哪怕她家就住在一間普通的四合院里,也照樣有一堆公子哥上門,表現得無比親熱。
而且在這堆人里還有一個熟人,袖手遮天。
葉蘭蘭看到他的時候開始扶額:「天哪,不會吧,你也來了!」
袖手遮天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說:「老頭子讓我走一遭的,不然回去要挨批。大家好歹認識一場,你就請我喝一杯茶吧,也好讓我回去交差!」
葉蘭蘭看了看他,他的眼神里確實沒有任何的炙熱與討好,反而很平靜,跟先前的那些狂蜂浪蝶完全不同。
所以葉蘭蘭也不介意招待一下他,給他倒上茶,拿了一些小點心和水果出來放在桌上后,兩人之間開始陷入沉默。
葉蘭蘭發現,她跟袖手遮天還真沒什麼話說。但一直這樣不說話也很奇怪呢,所以她只好主動聊道:「好久沒在遊戲里看到你了,你真的打算不玩了嗎?」
袖手遮天苦笑了下:「不玩了,我已經把公會送給了花開花謝。你替我跟娟子說聲對不起吧,我給她惹了許多麻煩,不過你放心,花開花謝以後不會再找娟子麻煩了!」
這倒是真的,因為花開花謝改找她的麻煩了。看到袖手遮天現在這副頹廢的模樣,而且遊戲的事遊戲里了,人家都不玩了,葉蘭蘭也不好吐槽,只得把心裡那點不舒服咽了下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