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卑微的價值
草莓味的，芒果味的，橘子味的。
路秋手中拿著三顆色澤不同的糖果包裝，有些糾結自己到底吃哪一種好。
身為吸血鬼的路秋，不知道草莓是什麼味道，也不知道芒果是什麼味道，橘子也是同樣……
但是既然是系統兌換出來的口味，應該和人類能夠感覺到的味道差不多。
現在路秋正在皇女房間中，靜靜的等待著皇女歸來。
不過也不知道是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太濃郁了，還是路秋能夠感覺到的血腥味太濃郁了。
死河所帶來的副作用，那股殺戮的慾望悄然的在路秋內心滋生。
這可是不對的，最終路秋還是選擇了一份原味，正準備撕開包裝吃下去的時候，房門外突然傳來了非常急促的腳步聲。
房門被猛然的推開了…一臉冰冷的奈夜從門外走了進來。
「完成拯救民眾任務的皇女殿下歸來了嗎？這還真是辛苦啊，在那群怪物手下救下一個又一個會變成怪物的民眾。」
路秋將糖果扔入了自己嘴中，咬碎過後靠在窗邊望著冷著臉的奈夜。
奈夜身上沾染了些許血跡，看來剛剛經歷過一場十分血腥的大戰。
路秋通過烏鴉差不多能夠看見央都此時的全部景色，從弗納特家族開始以外的三條街都被央都的騎士團給隔離了開來，因為黑光病毒已經在裡面爆發，不少人都受到了感染變為了怪物。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人類基因可是比地球上人類的基因強大許多，地球上人類感染黑光病毒后是先變喪屍再進化為感染體，而這個世界的人類被感染后，直接畸變為一種類似於蟲類，攻擊性極強的感染體。
這也是託了他們體內那所謂龍神基因的福，才讓黑光病毒能夠瞬間將他們轉換為這麼強大的感染體。
奈夜身上沒有什麼傷口，應該是騎士不曾死於徒手的保護。
感染區的暴*應該已經壓制下來了部分，要不然這位正義滿滿的皇女殿下，也不會放棄拯救平民，千里迢迢的跑回自己遠在安全內城的皇宮。
擁有一顆人類的心，她甚至可以為此戰鬥到精疲力竭也不會去做逃兵，善良而又愚蠢。
所以奈夜現在回來，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的。
奈夜緊緊的盯著靠在窗邊的路秋…
她在內心祈禱著自己的猜測不是正確的，這只是一個巧合而已，但是央都在這種時間爆發出這麼駭人聽聞的人變為怪物，反而屠殺自己同胞的事件，奈夜本能的和路秋聯繫在了一起！
路秋想做什麼，讓自己成為皇女，名滿天下的目的，奈夜可以肯定不是僅僅為了讓自己復仇，殺死幾位聖人而已。
那麼…如果今天央都發生的事件，是出自路秋之手的話，奈夜哪怕再笨，也猜的到路秋最終想要得到些什麼。
「剛才發生的事情，是你…做的嗎？」奈夜小心翼翼的詢問著，她想要聽見路秋的否認或者驚訝的神色。
但是此時路秋一如既往的從容笑容，在奈夜眼中看的卻是這麼恐怖。
「沒錯哦，全部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還沒有等奈夜回答，路秋就接著告訴著奈夜真相。
「人類這種生物真的是太有趣了呢，非常有趣哦，那個叫穆月的小子，是我讓他變為了怪物！」
「為什麼要這麼做？」奈夜知道自己問錯了話，但是她還是問了出來。
「這…可不是我的錯，錯的人是你啊，奈夜。」路秋一字一頓的說著：「我只是聽見了那個傢伙的慾望而已，他想要更強的力量來擊敗你！我就給予他更強的力量，而交換的代價，不過只是幾百個人類的生命罷了。只是很可惜，你殺掉了他……」
果然是因為自己……
奈夜低下頭竭力不去與路秋的瞳孔對視，她有些顫抖的請求著路秋。
「他已經死了，那你能夠讓那些怪物停下來嗎？」
「看來你還不明白啊……」
「它們被自己的慾望所驅使，它們只聽從自己的慾望來行動。能夠讓它們停下來的方法，只有殺死它們。」
路秋告訴著奈夜這殘酷的現實。
目前就連路秋沒有什麼能夠控制這個世界感染體的母體，路秋麾下唯一一隻黑光病毒母體，那隻性別不明的尤利正在地球上午睡。
奈夜本想繼續追問，但是路秋接下來的話，卻讓奈夜全身緊繃了起來。
「還有，憑什麼要去幫助他們？」路秋問著奈夜，這才是唯一讓路秋覺得可笑的地方。
憑什麼……
奈夜愣了一會，心亂如麻。
「這…這算我的請求還不行嗎？拜託…你了！」
奈夜的聲音已經帶上了膽怯的情緒，她明白，除非是面前之人的話，根本沒有誰能夠完美的解決那恐怖的東西。
只是，這一次，奈夜終究還是觸碰到了雷區。
擁有一顆人類的心的下輩，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身為下輩的事實了呢。
「請求？你有什麼資格？」路秋站起，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奈夜，猩紅色的瞳孔中倒映著奈夜開始顫抖的身影：「你有什麼資格請求我？自不量力也要有個限度啊…人類！」
奈夜再次感覺到了路秋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恐怖的氣息。
這幾天與路秋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對路秋的恐懼本就已經慢慢的淡化，也悄然的忘記了自己與路秋真正的關係！
路秋站在了奈夜的面前，奈夜不敢抬頭看路秋……
可是，路秋卻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另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看向了自己。
必須好好教育一下了，路秋感覺的到，如果讓這傢伙的善心泛濫的話，絕對會惹下不少麻煩！
路秋的力氣抓著奈夜的力氣很大，大的讓奈夜感覺到了疼痛……
那雙猩紅色的瞳孔宛如恐懼之源一樣，讓奈夜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下輩，呵…這對於你來說只是一個好聽一點的稱呼罷了，你不過是我的一個小小的提線木偶明白嗎？力量是需要代價的！現在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滴血液！不要幻想多餘的事情，太看重自己的存在，你要做的只有一件，絕對遵從我的命令，用你最後一點可悲的價值，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
路秋的臉靠近了奈夜的臉頰，在奈夜的耳邊輕聲的低語著。
「至今為止你的表現都讓我很滿意，作為玩具來說也算合格了，但是我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玩膩了的東西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碾碎成渣后拋棄，你的價值也就如此了。」
路秋的聲音壓的很低，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嵌入了奈夜的內心，讓奈夜再次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與路秋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用主與仆來形容都有些謬讚了。
對於路秋來說，自己只不過是一個隨時都可以拋棄掉的東西。
如果沒有路秋的話，自己似乎什麼都不是……
沒有一絲用處，卑微的可憐的存在！
路秋在說完后，鬆開了好像已經失魂的奈夜，她坐倒在了地上，視線沒有焦距的凝視著前方……
這個傢伙溫柔的一面，在奈夜的腦中只不過是假象罷了。
「所以，要做個乖孩子啊，奈夜。」路秋向著坐在地上失神的奈夜伸出了手，剛才那冰冷到讓人窒息的模樣似乎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這…也是虛偽的……路秋一直以來對自己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奈夜伸出手，但是觸碰到路秋的手后，就像觸電一般的收回。
一切…都是假的！木偶的話，沒有資格去想多餘的事情。
奈夜低下了頭，不再去看路秋的臉。
夢終究有蘇醒的一日，曾經與路秋在一起的日子，只不過是面前之人虛構出來的場景。
今天的路秋才是最真實的，自己與路秋的關係本就應該是如此。
見奈夜沒有回應，路秋也沒有多說什麼。
然而，路秋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
「如果你想救那些平民的話也可以。」
路秋手中出現了一柄銀色的小刀扔到了奈夜的面前。
「你的血，用你的血可以拯救那些尚未完全感染的人類，繼續去做你身為皇女殿下應該做的事情吧，奈夜。」
「……」
奈夜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拿起了地上的小銀刀，推門離開了房間。
如果這是路秋的任務的話，那麼自己就去完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