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看她能逃到哪裡
第二百八十四章我看她能逃到哪裡工作人員開始調動大學區附近的監視探頭,監控室內一片忙亂。
趁這功夫,烏佐向康斯坦先生質詢:「先生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難道……不,謝爾蓋不可能是你要找的人,他做這一行已經五年了,我們掌握他所有旅行動態,他並不是一個活躍的人物,平時很少出門去異地,幾乎不與人交往——他怎麼可能是你要找的人呢?那個人怎會生於烏克蘭?而我們卻並一點知情?」
你們一點不知情的事情多了——康斯坦先生嘴角浮出一絲冷笑,但這絲冷笑稍瞬即逝。
烏佐繼續說:「根據信息監管部門反饋,事發地點的網吧老闆謝爾蓋,曾經是位著名的黑客。不過他一向謹小慎微,只做一點販賣個人信息的小生意。
我們信息安全部門注意他已近五年了,在此期間他從無大錯——你要找的那個人,不會連續五年老老實實呆在一個地方吧?
這次電腦病毒的突然爆發,符合謝爾蓋一貫的做法:植入病毒、控制『肉雞」竊取他們的用戶資料。信息安全部門猜測:謝爾蓋可能一直在研究這種病毒,昨晚不巧讓這種病毒從機房泄露出來——我們已經拿到當時網吧內顧客的證詞,證明病毒源發自網吧內……」
「蠢材!」康斯坦簡短的評價說:「你huā在拍馬屁上的精力太多,以至於失去了基本的常識—電腦病毒爆發是在什麼時間?緊急避難所的槍戰發生在什麼時間?打電話報警的那個女人逃脫,又是在什麼時間?你不覺得這過於巧合了嗎?」
烏佐嘴張了半天,驚叫起來:「這不可能——民用電過載,電線燒熔,且不說這至少需要一萬伏的電壓,要想在這上面做手腳,先要黑進發電廠的遠程控制程序,還需要黑進現場監控錄像.密切注視現場動態,然後經過精密計算,確定燒融電壓、燒融部位.……這需要大量的運算,以及大量的人手!
等等.當時還有另一個誤報,讓我們以為病毒源發地是學校研究所,難道這真是學生的惡作劇?哦,只有學生才那麼無聊,能聚集起大量的計算機操作人手……」
「無可挽救的蠢材!」康斯坦冷淡的評價:「這次病毒爆發控制了數萬台電腦,因此,同時進行數萬個操作.完全可能——因為他是左手,上帝的左手!
沒錯,這就是他,是他慣用的手法:在黑暗與光明之間遊走,輕輕撥動命運之輪,徹底改變一個人的命運。生存或者死亡,全在這支左手的操作之下——他這是向我示威,是在恐嚇我.是逼我自動放棄……但是,這場較量才剛剛開始!」
烏佐攤開手,露出無奈的神情.實際上在替他的上司軟硬兼施:「康斯坦先生,如果這是那個人做的,烏克蘭絕不容許它再次發生——請問,我們該以什麼罪名通緝他?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不願意公布他的罪名,那我們可以認為:這件事只是你們的私人恩怨。烏克蘭不能因為你們的私人恩怨蒙受額外的損失—請原諒:我不得不阻止你繼續糾纏這位公民。」
康斯坦笑了,他抬起下巴對目不轉睛盯著屏幕的助手詢問:「怎麼,你也對這種東方美女感興趣?」
屏幕上是一位學生模樣的俏麗婦女,身材瘦削,個頭在一米六五左右——這種個頭在俄式大熊遍布的烏克蘭.顯得極為嬌小。如今這個嬌小的女人,紗巾下紅色的長發飄飄,臉上架了一副金絲邊眼睛,更加顯得纖纖弱質。她穿一身灰色的風衣,走動之間衣踞飄搖,羅裳下的巴黎BGBG銀色高腰短裙閃動著片片鱗光.紫色羊毛連褲襪下是一雙長筒靴,秀氣精緻。
康斯坦的瞳孔一縮,凝聚在這個女人手上——這女人手上套了雙普拉達的灰色羊皮手套,提了個精巧的愛馬仕錢箱,左手無名指上一枚璀璨的紅寶石戒指一閃一亮.………渾身上下透露的精緻、華麗的味道。
康斯坦的助手指著熒光屏,這時候圖像識別軟體的識別光圈,不停地在這個女人頭上跳動,但每次光圈只變成綠色就消失,稍後,識別光圈再度套上這女人的頭像,閃爍一陣后,沒等光圈變紅出現告警信息便再度消失——這說明:這個女人的面貌特徵與目標的相似度極高——但還沒有到完全吻合的程度。
「就是她!」康斯坦惡狠狠地盯著監控圖像,問:「為什麼相似度不到BOR,為什麼識別系統不能判定?」
監控室內的工作人員一陣忙亂,調出數據一查,回答:「她的耳廓一直沒有露出;她之前帶著墨鏡,瞳孔無法比對;嘴唇相似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但鼻子相似度不及百分之五十,顴骨相似度超過百分之九十五——但我們無法進行綜合評分。」
「鼻子?!」康斯坦冷笑一聲。
烏佐有點不好意思了,馬上說:「以前克格勃有項技術:用液氮快速對鼻骨塑性,以改變相貌—但這是六十年前的技術,據我所知,這樣的化妝術,鼻骨解凍需要專門的技術。」
「哼哼——鼻骨塑性!?如今用液氮進行鼻骨塑性已經是理髮店的手藝,一個理髮妹只需20秒鐘就能完成收費不過50美金……讓計算機忽略鼻骨對比!」康斯坦冷冷地說。
重新比對的指令輸入后,告警燈頓時亮了起來。閃爍的燈光中,康斯坦湊近屏幕,端詳著百合的步態,面容,以及櫻唇,冷笑著說:「就是你,你走到哪裡都不忘名牌貨……哈哈,你還丟不下你的愛馬仕,你的普拉達,你的BGBG,你的奢侈享受!」
屏幕上的百合稍稍停頓了一下,她微微歪著腦袋,望向路邊的提款機,康斯坦立刻打了個響指:「調過畫面來,給我她的正面調集最近的監控器,對準那台提款機,我要看到屏幕上顯示出什麼。」
監控室內所有人都看著烏佐,烏佐聳聳肩:「康斯坦先生你小看了烏克蘭——我們是個尊重個人隱私的國家,任何銀行提款機前的攝像頭,絕對看不到屏幕圖像。
「那就調銀行內部的防盜監視器」康斯坦不客氣的說:「我要看清她的動作——別告訴我銀行也無法監控顧客的動作。」
烏佐痞賴的微笑了一下:「這需要申請——康斯坦先生,除非你有最高授權,否則,等申請許可拿到手這個女人早已幹完她想乾的。」
康斯坦輕輕搖搖頭:「我不會告訴你她的罪名——但你會後悔的。」
這時候,屏幕上的百合已經走進提款機,她將錢箱放到提款機數字鍵盤前,擋住了可能的監控視線,輕巧地從懷中取出剛剛偽造的信用卡,開始進行提款操作。
她必須在這個時候提款,烏克蘭的物價很高,臨近冬天敖德薩的西紅柿,黃瓜現在都是十八「格里夫尼亞(烏克蘭貨幣,簡稱格里)」一公斤;土豆甘藍,洋蔥,約各里一公斤,她那間一室一廳,有廚有衛的宿舍,租金約為ˉ里一個月。
王成在提款機上給百合提現40萬盧布,相當於人民幣7萬多,相當於十萬格里夫尼亞。這筆錢用來維持簡單的平民生活,大約可以生活huā用半年……但遺憾的是,百合的生活費用一向高她這一身的裝扮下來,那筆錢已經huā光了。接下來要重新祖一間房子,置辦全套生活用品,百合估計,一個月沒有十萬格里夫尼亞,是根本無法忍受的。
百合是個很高明的黑客她的黑客技術至少比謝爾蓋高超數倍,以前她的光輝被王成屏蔽的黯淡無光,之後因為公司進入隱蔽的低潮期,她只能跟其他員工一樣,學著隱藏自己,這時候,孤獨無依的百合無所顧忌了,她在提款機前不停地將一疊疊鈔票裝入錢箱,烏佐原本悠然的等待康斯坦吐露這女人的罪名,以便進行抓捕,但等了一會兒,他覺得不對勁了。
「她提了多少錢?……不對,提款機上有提款限制的,不,這個女人在偷竊!警報,快發警報,調動附近警員,立刻逮捕她!」烏佐焦急的大喊。
康斯坦幽幽的插了一句:「提款機附近的電力設施怎麼樣?」
烏佐一頭冷汗:「停,停止發警報!通知特警待命,追蹤這個女人,向電力局申請斷電許可,一旦確定這女人的落腳點,立刻給該片區斷電,然後再採取行動。」
康斯坦再度提醒:「你這樣,會驚動她後面的『左手」
烏佐這時顯露出與特工身份匹配的敏銳:「我沒空理睬你的『左手」我現在需要逮捕罪犯。」
康斯坦微微鞠了一躬:「我很期待你的成功。」
這個時候,百合突然沖著鏡頭方向瞥了一眼,她快速的抽出銀行卡,關好箱子離開提款機,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康斯坦喊了一嗓子:「停——把畫面倒回去,我要知道她箱子里裝的什麼?」
畫面迅速倒回,在箱子露出的小縫上放大,監控室內,操作員操作的間隙,烏佐繼續裝出一副好奇寶寶的痴獃樣,問:「難道,她發現我們的監控了?」
現在正在動用的監控攝像頭,距離提款機有一段距離——這段距離是按國際標準制定的,通過它可以看到提款機前操作的人像,但不可以看清屏幕上輸入的密碼。
敖德薩的街道上,人雖然不多,但城市固有的喧囂也不少,汽車聲,路人的說話聲,走路時鞋子的響聲等等,應該能遮蔽監控攝像頭的轉動聲,以及調整焦距的動靜……但——「這些人都是專業人士,他們對窺視的目光很敏感」康斯坦淡淡的說:「烏佐中尉,別裝了,你應該知道她已經發現了我們的盯梢。」
監視屏幕上的圖像放大了,烏佐歪著頭打量箱子縫露出的片鱗只甲:「像是一台筆記本電腦,基座部分很厚實,有點俄式電腦的味道,屏幕……」
康斯坦的助手望了一眼自己的長官,得到他的點頭許可,立刻插嘴解釋:「軍用級別的高速計算機,帶衛星接入系統可以在任何地方接入網路。」
烏佐自言自語:「這就是她從緊急避難屋中取走的東西嗎?這就是她最大的秘密嗎?……喔,這世上沒什麼加密體系不能被破解,只要抓捕到她,我們就能知道她的底細。」
這時候百合已經離開提款機,正不慌不忙的在街道上妙-曼行走,迎面兩位巡邏的烏克蘭〖警〗察慢悠悠的走來,烏佐歪著頭看著康斯坦,不確定的問:「我可以呼叫這兩位巡邏警,讓他們立刻逮捕這個女人。」
康斯坦不動聲色地回答:「看來你還是低估了他們的能量,你至今還不肯面對現實——你不妨試試!」
康斯坦的助手有意緩和氣氛插嘴說:「如今的無線信號干擾器只有扣子大小——這個女人身上有很多扣子!」
烏佐考慮了片刻,一咬牙:「不試試怎麼知道?」
監視攝像頭快速的定位於兩位巡邏警胸前,工作人員立刻根據警號查閱巡邏警的步話機頻率,兩三秒鐘后,工作人員開始呼叫巡邏警;三十秒鐘過後,百合已經消失在監控探頭外,而烏佐則沮喪地放棄呼叫,轉過身來說:「看來康斯坦先生的看法很正確這絕對是個危險人物——極度危險。」
稍停,烏佐誠懇的詢問:「康斯坦先生,你有什麼建議.……我們是不是可以通過手機再度呼叫兩位巡邏警?我相信她的干擾器有效範圍並不遠,現在兩位巡邏警已經脫離了她的干擾範圍。」
康斯坦冷靜地搖頭:「這些人的反追蹤術,訓練目標一直針對專業人士。在專業人士面前,也許這女人的技巧很笨拙,但應對兩個街頭巡邏警已經足夠了我們現在最直接的目標是:找到她新的落腳點。」
監控室內的工作人員突然喊了一嗓子:「她出現了,在另一個街區……糟糕,她進了一家服裝店。」
烏佐立刻喝問:「她在提款機上提了多少錢——立刻與銀行方面聯繫,通知他們失竊消息。」
不一會兒,負責聯繫銀行的工作人員回應:「銀行方面說:從遠程監控來看,我們所提到的那台提款機沒有任何異常但他們表示配合我們進行調查,將馬上派出排障人員,對那台提款機進行徹底檢查。」
康斯坦重新走到監視屏幕前,盯著百合消失的店面,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這個女人一次改裝要huā費十萬格里,我真想知道她還有多少錢可以消耗——通知銀行方面:凍結她那張銀行卡。」
負責聯繫銀行的工作人員露出難堪的表情:「銀行方面說:五分鐘前根本沒有提款記錄最近一次提款是在十四分鐘前。」
「超級黑客!」烏佐終於真相了:「僅憑一張卡就可以破解提款機的……她手裡那張卡應該是銀行解款員的操作卡,憑藉這張卡甚至可以打開提款機機殼,進行取款、放款、維護操作!上帝啊,立刻發布紅色通緝令,通知各銀行,馬上更換解款員的操作口令——所有銀行……嗯?她進入那家服裝店裡,有多長時間了?」
「七八分鐘了」監控人員回答。
「難道她還要買衣服?」烏佐遲疑的拿起內部通話器,考慮是否召集周圍的〖警〗察。
康斯坦在旁邊指了指另一幅畫面,提醒:「她馬上就要出來……」
另一幅畫面上是一支東正教遊行隊伍,幾名教徒在前方抬著聖母像,神甫跟在聖母像後面不停地向路人撒著聖水,隊伍中還有些人在散發著宣傳小冊子,湊熱鬧的遊客,閑的無聊的市民,以及狂熱教徒跟在隊伍中大聲祈禱,亂糟糟的隊伍走過那家服裝店時,一個纖弱的身影閃出服裝店混入遊行隊伍中——如果不是眾目睽睽、不錯眼緊盯著那家服裝店,很可能將這不足一秒閃出的背影忽略過去。
然而,隱入遊行隊伍后,百合僅剩下一個戴紗巾的頭頂露在外面,在眾多頭頂的跳動中,稍不留神就失去了注意目標。城市監控中心的操作人員緊張的調控者攝像頭焦距,不一會兒,幾乎所有人都在東張西望,連烏佐都覺得眼huā繚亂,不得不詢問康斯坦:「康斯坦先生,她在哪兒?」
康斯坦很悠閑:「她肯定會順著遊行隊伍走一段距離,但她最終目的是離開——只要盯住附近的計程車,商店店門,我們會找到她的。
話音剛落,一位工作人員喊道:「找到了,她果然鑽進計程車里,快放大鏡頭,顯示車牌號碼。」
車牌號碼不斷放大,工作人員立刻調閱這輛計程車所在出租公司。隨即,烏佐偽裝成計程車同業人員,與該出租司機在通話器里聊了起來:「716我看到你了,前方路況怎麼樣?聽說那裡遊行了,道路堵不堵?」
車牌尾號716的司機回答:「遊行隊伍已經過去了,道路很通暢「哈哈,果然不堵……你怎麼樣,今天拉了多少,這是要去哪裡「有人約我去卡夫酒店接人,我正在向卡夫酒店行駛.……」
「等等——有人約你—你車上現在沒有乘客?」
「是呀,她付了五十格里定金,真是個闊小姐。」
「她去了哪裡?」烏佐有點氣急敗壞,幾乎用吼得方式喊著。
「哦,她上車付了定金,從另一邊車門下車了.……」
「倒帶」烏佐扔掉通話器,沖屋內工作人員喊道:「把監控錄像帶倒回去,倒到那女人上出租時——我看她能逃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