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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勇闖賊軍斬賊首

  只是要追至嵬名察哥,談何容易?單不說那沿途設置的阻兵,便是嵬名察哥收下猛將也多得狠,因此儘管那姚平仲奮力追趕,卻無奈見嵬名察哥越跑越遠,不由恨聲道:「早晚要將你拿下的!」只是他這番發狠終究不能使得他趕上去。


  「將軍,那些人莫不是鄭家兵之人?」忽地身旁一名親兵指著前頭叫起來。


  那姚平仲抬眼看時,果然見一支莫約二十許人的馬軍從那鄭家兵中軍中衝殺出來,望嵬名察哥的方向奔去,捲起一陣塵土。但見為首的那人,身跨血汗寶馬,手綰偃月刀,一身盔甲鮮亮,端的是威風凜凜,不由喝一聲彩道:「好一個威猛將軍!」


  「將軍,他等二十許人卻不是作死去的?」那親兵不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那入百萬軍中,如入無人之境的將軍,出了那關雲長,哪個還有這般的本事?那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除卻那猛張飛,還有那個這般勇猛?


  「你道那廝是誰么?」姚平仲酸溜溜的說了一句道。


  「卻是誰?」親兵瞪大了眼睛。


  姚平仲一字一頓道:「渭州鎮關西鄭屠是也!」


  「啊呀!他便是鎮關西了!」親兵失聲叫了一聲道。


  「你這廝也聽聞過他的名號?」


  「是也!」親兵忙道,「他在鄭家莊立碑刻字,哪個不曉得他的?便是天下英雄皆以能刻名字於其上為榮。嘿嘿,果然是天下豪傑之首!」


  「胡說!胡說!」姚平仲忙喝道,「你小小士卒,知曉得甚麼天下豪傑。不看我家相公么?如此大勝,定國事於西邊,斬殺無數夏人,恁地不是天下豪傑?恁地比不過那鄭屠么?」


  那親兵愕然,然後忙點頭道:「若然如此!」


  兩人正說話間,但見那鄭屠已然一馬當先,充入了夏人軍中,一把偃月刀端的是無人能當。所過之處,便可清晰見得一條血肉之道。


  「你家爺爺來會你!」一名夏軍將領飛也似的趕來,端的是銅眼豹頭,孔武非常,雙手拿錘,自持力氣,一錘就磕向鄭屠的偃月刀。


  鄭屠哪裡能使他磕著?待他一錘砸下來,手腕翻動,一刀便割斷了那夏將的咽喉,噗的一聲,血箭飆出來,人馬一併倒地。


  「拼了!」此時又兩名夏國將領飛奔過來,一左一右夾攻鄭屠。


  鄭屠大喝一聲道:「來得好!」偃月刀向左,只一刀,便生生將那將領捅了個對穿。連人帶刀落下馬來,鄭屠也不拔刀,頭略低一低,躲過了右邊那將領的當頭橫掃的一劍。也不回身,兩馬交錯之時,一手抓住了將領的腰帶,喝道一聲:「起!」


  但見得那員將領吃鄭屠一把提了起來,舉在空中,又聽得暴喝一聲道:「開!」


  但見鄭屠雙手用勁,竟然生生的將那夏將撕裂了開來,一時間血雨紛紛,那兩截軀幹吃鄭屠扔在前頭,惹得那些夏軍紛紛躲避。


  鄭屠策馬上前,一伸手將那偃月刀拿在手裡,瞪著前方夏人,厲聲喝道:「擋我者死!」


  那身後衝殺過來的而是馬軍齊聲喝道:「擋我者死!」


  頓時驚得夏軍紛紛避讓開來。


  眼見得那前頭舉起的帥旗,那旗下一個金盔衣甲的將領,便可是那嵬名察哥了,不由哈哈大笑道:「這擒拿夏軍元帥的首功,便是要落在俺鄭屠手裡了!」說罷打馬上前,沖那帥旗下的將領飛馳而去。


  眼見得要拿住那金盔將領,夏國士卒便如瘋了一般,拚命的朝著鄭屠撲過來,即便鄭屠再凶神惡煞,也是死戰不退。


  「賊入娘的,真真是不要命了!」鄭屠喝罵著,一邊要衝破夏人的阻擾,雖然偃月刀無從阻擋,但架不住人海戰術。夏人不要命的撲來,便是殺人也是殺得手軟的。但見那鄭屠四周,屍山血海一般,厚厚的身體堆積起來,足足小山一般,沒有一千,也有六百。


  眼見得那廝便要逃走,鄭屠著急,茫然抓起一名夏兵,左突右擋,總算衝出一條路來,眼見得那人就在眼前奔逃,不由大喜,正要策馬上前,忽地一名夏將飛馳過來,沖他吼道:「休要猖狂,吃俺一箭!」說罷彎弓搭箭,直奔鄭屠門面。


  鄭屠一手抓住,翻手擲去,單聽得「啊呀」一聲,那夏將翻身落馬。然這一時候,眾夏兵又圍了上來。眼見得那金盔將領便要逃走了。鄭屠情急之下,大喝一聲,手中偃月刀忽地便脫手飛出,化作流星一般,直奔那金盔將軍身後。


  「噗嗤」一聲悶響,但見那金盔將軍吃這一刀穿透了身體,刀上余勁將他的身子帶起來,在空中翻滾了一回,「嘭」的一聲落在地上。


  這一變故,叫那些夏軍頓時就吃了一驚,彷彿失去了主心骨一般。鄭屠趁勢飛馬趕了過去,一邊奔跑一邊大笑道:「嵬名察哥已死,嵬名察哥已死!」


  那二十餘馬軍也一路高聲,叫喊,頓時夏軍便如炸了鍋一般,再無陣型,慌亂的四下奔散。畢竟那帥旗也倒了,戴著金盔的主帥也吃宋人一刀斬下馬了。焉能還有鬥志?

  鄭屠也不去管那些潰逃的夏軍,他一心想要砍下嵬名察哥的首級,因此飛馬過去,見那金盔將軍俯卧在地,便大笑一聲,跳下馬來,走近了,將那金盔摘下,又將那人翻過身來,臉色頓時變了幾變,顯見得,此人不是嵬名察哥。


  那臉色看來不過是莫約三十許漢子,這身盔甲穿在身上,卻遮掩住了,使得鄭屠只以為便是嵬名察哥了,哪知曉卻吃了夏人的金蟬脫殼之計。不由心中大恨,咬牙道:「這廝逃得過今日,卻逃不過明日,早晚必擒他!」


  卻不知此言與那姚平仲一般。


  此時大隊人馬趕到,那姚平仲策馬過來,沖著那鄭屠臉上抽動著,終究微笑道:「賀喜成忠郎斬獲夏軍主帥嵬名察哥!此乃此戰首功!」


  鄭屠臉色尷尬,哼了一聲,也不答話,徑直上馬,提了偃月刀就走了。只剩下那姚平仲尷尬立在那裡,正要罵一聲,卻聽得一名親兵叫道:「將軍,此人不是嵬名察哥,不過是穿了他的衣物盔甲罷了。」


  姚平仲聽了,心中一動,忙過去看了看,那人確實不是嵬名察哥,頓時想起那鄭屠尷尬模樣,不由放聲大笑道:「難怪那廝一臉晦氣,真是——真是——哈哈!」又是一陣大笑,想來這首功畢竟沒有吃他拿走,心裡微微平衡了一些,甚是痛快!


  眼見得那嵬名察哥不知逃到何處,追擊不及,因此也只得罷了。全軍戰了這一夜,將士疲憊,也不宜遠追,种師道便著令收攏士兵回城。沿途布置哨探。


  鄭家兵也各自收攏士卒。


  鄭屠憤憤的回到自家的營地,正巧呼延勝領著得勝之兵歸來,眾人臉上欣喜,見了鄭屠,不由皆拱手道:「賀喜成忠郎立不世之功。」


  鄭屠氣呼呼的道:「哪裡立了甚麼功。那廝是個假冒的元帥!」


  「啊?!」眾人頓時就愣住了。


  鄭屠揮了揮手道:「休提這個煩惱事,今日大勝,各位功勞自然不能少的,如今只打掃戰場,我等回鄭家莊,論功行賞,犒勞軍士,撫恤傷者陣亡將士為要務!」


  「有理!」眾將士點頭。各自收攏各部軍士,依舊整理成隊,此時天色已然近了日中,霧氣早已散盡。這沙場便如阿鼻地獄一般,血腥陣陣,死者相藉。


  呼延勝使軍士收攏自家士卒遺體,好生保管,並整齊抬上馬車,準備回到鄭家莊厚葬。那遺棄的刀槍劍戟,弓弩箭矢都也收攏起來,堆積滿了無數馬車。


  「報!」一名探子過來,沖鄭屠行禮道,「種相公差人來見成忠郎了!」


  「哦?」雖在意料之中,卻無有想到這般快,鄭屠點點頭道,「傳他過來!」


  不多時,但見一名小將軍,騎著馬過來,身後跟著幾名親兵,見了鄭屠,忙下馬了對著他叉手行了一禮道:「統制姚平仲見過成忠郎!」


  本來這姚平仲品級高於鄭屠,可以不行禮的,但姚平仲畢竟還是有些欽佩鄭屠的,因此便主動行禮。鄭屠還了禮道:「種相公卻在哪裡召見俺?」


  姚平仲道:「相公便在不遠處候著。卻雖我來!」


  鄭屠點頭,對呼延勝道:「招呼諸軍,整理后即回鄭家莊,經此一役,將士疲憊,需要休整,多擺酒肉犒勞!」說罷,便將偃月刀交與親兵大牛,自家騎馬隨著姚平仲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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