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離開
他這樣，不是異類才怪呢！
他也曾經向其他人谘詢過，包括醫院的醫生，那時候，黎承軒還專門介紹了一個他認識的朋友，是做醫生的，為他進行了全麵檢查，檢查結果是，他身體的各部分機能，都很正常，隻是可能在血清裏被注射了一種新的物質，使得這血清變異，對於傷口的愈合能力，上了好幾個層次。
雖然，這也不是什麽壞事，但是，還有說不準的呢。
萬一以後基因變異了，讓他做出什麽事情來，這可如何是好？
他變成了什麽外星人之類，轉基因人類，失去理性了，這種可能都是存在的，到時候，如果傷害了他所愛的人，他會一輩子都痛不欲生的。
所以，他不能和雯婭在一起，也一定要和她保持距離，恰好，這段時間，雯婭因為自己的思緒難以理清，所以也和禱霸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這一定的距離，正好讓禱霸誤會，雯婭是因為知道了他身體異於常人，所以才想和她保持距離的。
一方麵深深地愛著，另一方麵，又感覺到了自身的壓力。
這種想愛不敢愛的心情，幾乎把他折磨得發狂了。
愛情就是這麽一回事，想愛的時候不敢愛，不能愛了才後悔，當初沒有抓住你的手，一切都是這麽巧合，卻占據了人心裏的一角。
雯婭和禱霸，就在這種若有若無的感情裏彼此受著折磨。
旁人看著心急，也不能為他們做什麽事情。
黎承軒不是多事的人，可是他因為錯失了安凝之後，似乎對別人的感情問題都非常感興趣。
總想著如何把人撮合成一對，不要後悔。
就像雯婭和禱霸。
他是調查過了，當時並沒有從“死神”
的實驗室裏找到任何屍體，就確定，戴維應該沒有死，這還隻是懷疑，後來，從一個當時負責監視戴維的人口中，真的證實了這一點，戴維沒死，隻是被帶去做試驗了。
因為他有心髒病，不能活得長久，當時的他，已經是奄奄一息了，撐著一口氣，被帶進了實驗室，這是她親眼所見。
那麽，已經可以確定，禱霸就是戴維。
而孟煥之的驗血報告和dna檢測結果，更是說明了這個問題。
隻是，要怎麽告訴他們，是該先告訴誰，最後，他終於決定，先把這件事情告訴雯婭，她先下定了決心，才能撮合他們。
“是真的嗎？”
知道事情真相之後，最過高興的人，莫過於雯婭了，因為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矛盾，她愛的就是同一個人，不管怎麽變，那個人都會是她今生所愛。
可是，當雯婭興衝衝地跑去找禱霸的時候，他正在收拾東西走人。
“你要離開？”
“嗯。”
“好，不管你去哪裏，不管你是誰，我這輩子，都會跟著你！”
雯婭說得堅決，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當然，在她知道戴維和禱霸是同一個人之後，她的心裏當然是高興的，這樣，她就不需要再擔心任何事情了，可是這個木頭腦袋，竟然決定離開這裏，離開他她，然後在深山老林裏一個人老死過去嗎？
死或許並不可怕，但是一個人孤獨地老死過去，沒有可以交流的人，隻有自己一個人，一個人生活，起早貪黑的，上山打獵之類，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嗎？
雯婭本來想把一切都告訴他，然後，他們就能夠在一起了，可是看見他這樣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現在一點都不想告訴他真實的情況。
“你是想要離開我嗎？”
雯婭看著禱霸的眼睛，很認真地問著。
但是禱霸卻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完成這樣的任務，一個守護她一生，給她一生幸福無憂的任務。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們本來也沒有什麽關係，所以，你大可不必這樣。”
連禱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已經漸漸變得麻木了，因為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到底會持續多久，看著雯婭已經變得有些蒼白的臉色，他忽然覺得自己錯了，可以什麽都不管不顧的，隻要能和她在一起，哪怕隻有一天，也是一種幸福的滋味。
可是，這種滋味，他卻不敢嚐試，他怕一旦嚐試了以後，就會戀上這樣的味道，一旦戀上，就難以戒掉，那麽到時候，他又該如何是好。
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嚐試，隻要不曾試過，那麽他就不曾感受到那種美好的味道，也就不會難以忘懷了。
幸福總是來得快，也走得快，他想要的是永恒，但是，世界上沒有什麽是永恒的，或許隻有空氣是永恒的了，但是隨著環境的變化，空氣的密度也在不斷改變，所有的人都在不斷地改變，所有的事物也在不斷地改變，所以，他無法奢求永恒，隻能將自己放逐。
他在放逐自己，是為了讓自己的心，變得冷硬一些，隻是每每看見她那樣的眼神，就心生不忍。
離開她，才能夠管住自己的心。
他說大可不必？
他竟然這麽說？
雯婭簡直覺得不可置信，怎麽會從他的嘴巴裏說出這樣的話，她不能理解，什麽關係都沒有嗎？
那麽當初千方百計來招惹她的人是誰？
招惹了以後，拍拍屁股就走人的又是誰？
忽然出現，總是讓人擔驚受怕的人還是誰？
他現在倒好，不負責任地說一句，他不知道，我們沒有關係，然後一切就全部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你確定？”
禱霸沒有再說一句話，他把東西全部收拾好了，拉著一個行黎箱，要往門外走去。
而雯婭，就堵在門口，不讓他過去。
“除非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不愛我，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否則，我是不會讓你過去的！”
禱霸看著雯婭，沒有說話因為說話的時候，他不敢保證自己的聲音可以不顫抖，一旦聲音開始顫抖的時候，其實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了，所以，他不能開口，一旦開口，就會露出本來麵目，他寧可被她恨一輩子，也不想她難受一輩子，傷心一輩子。
所以，他沒有說任何話，隻是把雯婭推開了。
雯婭沒有料到禱霸會對她動粗，他的手勁很大，一推就可以把人推倒。
雯婭不敢置信地看著禱霸就這麽堂而皇之地離開了。
“禱霸，你這個膽小鬼，你就是自己害怕，所以不敢說出來，是不是？
我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放棄的！”
但是禱霸並沒有停下腳步，一走就走到了門口。
黎承軒正守在門口，他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按照他本來的預計，隻要他知道一切真相以後，就一定會和雯婭在一起的，可現在算是怎麽一回事，兩個人還吵架了嗎？
“你真的要走？”
黎承軒拉住禱霸的胳膊，不讓他再繼續前進一步。
禱霸並沒有回頭，他的側臉正好對上黎承軒的眼睛，他隻能看見他的一半的臉而已。
“嗯，你是最了解我的情況的，你應該知道，我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是，黎承軒明白，就是因為明白，他才不希望這對有情人各自遠飛，他希望他們能夠在一起，幸福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各奔東西。
所以，他才問了一個看似很蠢的問題。
“健康和幸福，是哪一個重要？”
“都重要。”
禱霸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
“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呢？”
如果一定要選一個，太難了吧？
有了幸福，卻無法長久擁有；有了長久卻得不到幸福。
那麽，是想要短暫地享受一下幸福的滋味，還是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的感覺，但是卻一個人活著？
很難，到那時對於他來說，卻很簡單，他所有的人生，都隻要雯婭幸福就好，隻要她開心了，沒有什麽不可以，隻要她開心了，他做再多的事情，也是毫無怨言。
於是他做了一個選擇，一個自認為唯一正確的選擇，一個對雯婭來說最好的選擇，那就是離開。
“我已經沒有了健康，所以我也沒有了選擇幸福的權利。”禱霸說完，就拖著箱子準備離開。這時候的雯婭已經從房裏出來，剛好聽到了禱霸最後一句飽含深意的話，腦袋轟的一響，衝上去從後麵抱住拖著箱子正要離開的禱霸。
“你為什麽要這麽說，為什麽沒有健康也沒有選擇幸福的權利，你不是說過隻要跟我在一起就是幸福的嗎？禱霸，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不想再次失去你。”雯婭哭的泣不成聲。
黎承軒在旁邊也不禁紅了眼眶，對著禱霸說道“不要讓一個女孩為了你這樣，有什麽不能說出來好好解決，你應該相信雯婭的不是嗎？”
聽到雯婭說的不想再次失去他，禱霸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原來自己一直是那個人的替身嗎？
原本聽到雯婭哭的這麽慘，禱霸的心也在滴血，他好想轉過身去抱抱雯婭，原本堅定要離開的心開始動搖，可是偏偏在這種時候聽到了最後那句“再次失去”一直是自己在死皮賴臉的追著她，什麽時候她失去過自己呢，她到底愛的是我還是戴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