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宋大人後院的日常
“大夫人這是什麽意思?蝶衣不過為我說兩句話便犯了你的忌諱了嗎？”宋菲一改溫順的形象，諷刺道。
一瞬間，宋銘禮仿佛再次看見了賀如蘭當年的影子。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她一個奴婢竟敢三番兩次地插嘴，今日若是不教訓她，你叫尚書府的顏麵往哪放?你置老爺的顏麵於何地！”
沈氏到底是治下多年的人，三兩句就把自己摘了個幹淨。
“好一個國法家規！”宋菲聲音嘶啞道，“爹爹，女兒被重傷的凶手眼看就要找到了，我們是不是該繼續找找線索，將她送官拿辦！”
沈氏免不了又被噎了一下。
她節外生枝把宋菲的事拿出來便是為了轉移視線，怎麽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
宋銘禮揮揮手，示意上前來的仆從下去。
“你們二人不要再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上吵鬧了。”
“老爺，這怎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呢?老爺你就這麽放過這個婢子，讓妾身今後在尚書府如何自處?”
“不必說了，再胡鬧今日就這麽散了吧。”
見此情形，沈氏恨恨地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老爺，您實在怪不得她心狠，實在是你的心偏得太厲害！
從前對賀氏是這樣，現在對宋菲又是這樣！要是如此，那她費勁心機嫁進宋府有有什麽意義！
“宋菲，”沈蓮孀清了清嗓子，“我暫且不與你計較這奴婢的事。你是何時會的什麽藥理，我也不問。我隻問你，你為何莫名其妙地對王武動手?”
不待宋菲回答，沈氏又接著發問道:“王武是府裏大管事的兒子，自小也算是我與老爺一同看著長大的，平日裏性子最是溫良。你且說說，你是為何要對他下這樣的狠手?”
“該說的話，大夫人都替菲兒說的差不多了。不過菲兒這裏還是要補充幾點。”
此刻，宋菲雙眼紅腫已經慢慢消退了，燈火照耀下顯得格外有種青澀之美。
“第一，我與王武不熟，所以我不知他平日是個什麽樣子。第二，那日夫人為何將他關進柴房?還不是因為他擅闖後宅?這樣的人，你同我說他素日裏性子溫良?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個人犯了我的忌諱。”
藥粉這種東西，在這種時候，隻能果斷拉慕河下水了。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救我的人是誰？
就是知道了，恐怕也未必請得來。
想到這宋菲果斷選擇讓慕河背鍋:“最後一點嘛，藥粉是我回來的路上救我之人所給，我隻知道能防身並不知道這藥會有什麽後果！”
好不容易抓到漏洞，沈氏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老爺，您聽聽，左一個忌諱右一個忌諱。這像是大家閨秀說的話嗎？先前菲兒同我說話可從不會這樣放肆！”
其實沈氏心裏已經隱隱有了答案，但她此刻巴不得宋菲直接說出來，因此又接著出言刺激道:“我倒想知道知道，這王武犯了什麽錯，你要這麽用藥防備他。”
“沈氏！”宋老爺怒了。
一個女子，在這深宅大院的地方能有什麽需要防身的?
沈氏在這後宅做了這麽多年的主，早已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了，此刻連他都聽出來宋菲的弦外之音了，沈氏又怎麽會不懂?
何況，前麵宋菲早已表明是王武私闖後宅在先，用宋菲的話來說就是此事與她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當然也要先除卻那把藥粉，然而氣急了的宋老爺早已被憤怒“蒙蔽”了雙眼，自動選擇忽視藥粉的作用了。
今日他就不該準沈氏胡鬧，菲兒就是菲兒，與她母親如出一轍，無可置疑。
縱使早些年她性子幽閉，也不過是因為喪母。這麽多年了，自己雖是疼愛她，卻從未給夠她關心。
她如今遭此大變，就是不念與沈氏多年夫妻之情，看在宋婕宋軼的麵子，他也不能真就拿沈氏怎樣。
更何況，沈氏背後還有宰相府在撐著。
“胡鬧，簡直是胡鬧！沈氏，你即刻回房，從今天起，誰也不許再提及此事！違者一律交給牙婆發賣！”
“老爺，你就是袒護她，這路上耽擱了這麽多時日，說不定，她早就失了清白！不然一個外人為何平白無故得要救一個在京郊受了重傷的女子，還贈她藥粉防身?這可是京城！難道他就不怕惹禍上身嗎？”
見沈蓮孀越說越過分，宋老爺氣得胡子都要飛起來了:“沈氏！”
“大夫人，”宋菲趁勢說道，“菲兒可從未說過自己是在京郊醒來的！”
宋老爺，沈氏:“！！！”
“趕緊把夫人帶下去！”
“哈哈哈，宋菲你可敢叫我驗驗你手上的守宮砂?”
“驗就驗，有何不可！”
宋菲也來勁了，這個女人還真是難纏，證據都一條一條打臉打得啪啪響了，還是想著要拉著她一起死。
眾奴仆:這真是有史以來宋大人後院最勁爆的撕逼大戰了。不想走，想圍觀怎麽辦！
“放開我！”
趁周圍奴仆發愣，沈氏一把掙開束縛，幾乎是用撲的來到宋菲麵前。
兩邊奴仆下意識低下頭去回避。
剛反應過來的宋銘禮也隻好轉身回避。
沈氏幹脆地一把掠起宋菲的袖子。
細白的手腕上還凝結著幾道剛剛結了疤痕的傷，除此之外，映入眼簾的皆是一片潔白無暇。
沈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我就說，我就說，守宮砂沒了，沒了，老爺，你看啊！”
眾人一陣抽氣聲。
什麽?宋菲心底一陣握草來襲，tnnd，原主，原主還有她不知道的事?
不對，宋菲搖搖頭，守宮砂這種東西本來就不符合科學規律啊。
要是說意外掉了，也完全不是沒可能的。
再說了刻在右手手肘邊上，洗澡什麽的若是不費心維護，碰上個力氣大的人很容易就會消失。
貞潔對封建女子可不是小事。
今日她若是不能為自己證明，恐怕這一輩子就要栽在沈蓮孀手裏了。
“宋菲，這是怎麽回事！”宋銘禮也急了，這要是傳出去，往後不僅宋府抬不起頭來，宋菲的人生更是會毀與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