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上學第一天
蝶舞說完，就先一步小跑走了，隻剩下宋菲在風中淩亂。
慕河什麽意思！不就是拿了他兩塊糕點嗎？這個人還真小氣！
宋菲想著一路“蓮步輕移”回了碧雲閣。
此刻，宋菲全然忘了是誰被脅迫著救了她一命，是誰被踢了一腳卻在她爹麵前按下不表，又是誰默默替她背了藥粉的黑鍋。
夜色正濃，月光傾瀉而下，為這無言的黑夜又添了幾抹絕色。
絲絲涼意透過半開的窗欞在屋內鋪展開來，宋菲不禁裹緊了身上的小被子。
“小姐，天還早，你就老實睡下嘛。”蝶舞為宋菲掖了掖被角責怪道。
“別別別，你趕緊過去，你擋住小姐我吸收日月精華了！”
蝶舞：……你當你是什麽？秋日最後晚開的菊花嗎？
好在她早已習慣了小姐這樣時不時地冒出幾句驚人之語，換個人來，可能早就被嚇瘋了。
“小姐，今夜是蝶舞輪值，奴婢就在廊下，若有什麽需要，您隨時喚我就是。”
“好好好，你下去吧。”
一聽就知道是在敷衍，蝶舞搖搖頭，端著桌上涼了的茶水退下了。
似乎知道今夜有人在望著她，月亮越發明朗，黑夜之中散發出柔和的光線。
“唉。”宋菲歎了口氣。
當初她若是不接手那個案子，想必自己如今還好好地在現代活著。
每天找找線索，抓抓罪犯什麽的，日子過得充實而簡單。
來這這麽久，她今天才有了真實感。
也多虧了宋銘禮每日的插科打諢，否則自己還真適應不了這裏的生活。
不知道，自己在現代的那個爸爸會不會為了她的死而難過落淚。
其實比起那個爸爸，宋銘禮對她而言更像是父親。
想到宋銘禮，宋菲嘴角不禁露出了笑意。
誰知道呢，也許來這裏是天意，是老天給她的補償。
思維昏昏沉沉的，宋菲就這麽又睡了過去。
“小姐，起床了！”
又來？能不能讓人家好好睡一覺！
“蝶舞，我再睡一會，五分鍾以後再叫我起，嗯？”宋菲往床內側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眼也不抬地說。
“起床了，小姐！”
蝶衣說著一把掀起宋菲扭成麻花的被子。
“嘶。”隨著冷空氣迅速灌入，宋菲打了個寒顫，這才戀戀不舍地睜開了眼。
“蝶衣！今天很冷的！”她也是有脾氣的人好嗎！
“是的，小姐，今日的確冷！”
“你！”她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好嗎！
“小姐還有什麽吩咐嗎？”
有！蝶舞去哪了，我要蝶舞，我不要你！
當然這些，宋菲隻敢在心裏說說而已。
“咳咳，”宋菲清了清嗓子掩飾道，“今日怎麽是你叫我起床，蝶舞呢？死丫頭是不是又偷懶去了？”
“回小姐的話，蝶舞去老爺書房招待夫子去了。”
嗯？夫子？
宋菲還沒從昨夜的迷茫中清醒過來，她一邊眯著眼睛任由蝶衣服侍著穿衣，一邊隨口問道：“什麽夫子？”
“說是老爺為您招的老師。”
“老師？這麽快！”這下宋菲徹底清醒過來。
宋老頭這次動作這麽快！
給她點時間適應好不好，一個不上學很多年的人突然就要開始學習，她就算她心理年齡已經是個成年人，她也一下子接受不了啊。
“嘶，”宋菲吐出一口濁氣問道，“夫子來多久了？”
“回小姐的話，剛來。”
“那就好，關於這個夫子，你還有什麽知道的嗎？一並講給我聽聽。”先打聽打聽老師的喜好最重要。
“這，”蝶衣難得露出為難神色，“這，奴婢不知。”
宋菲摸摸眼角大方道：“那咱們趕緊去看看吧。”
還是蝶舞好啊，要是蝶舞在，這會估計這位夫子的祖宗八代都該和她探討一遍了！
碧雲閣到書房有一段距離，要是往常宋菲早該到了，但是如今她在蝶衣的虎視眈眈下，這一段路，足足走了半個時辰！
“拜見先生。”宋菲不顧著擦一擦頭上的香汗，一進門不及看上一看就盈盈下拜。
“起身吧。”
這聲音好耳熟啊。
宋菲忍不住抬頭打量了一眼。
！！！
這不是宋銘禮的門生嗎？
宋菲迅速在腦中搜索關於這位的信息。
對，沒錯，這就是宋銘禮的門生，現在還拜在他門下未曾出仕的李先茂。
說好的大儒呢？
這李先茂比自己也不過大了個五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肚子裏能有多少墨水？
宋老頭這也太摳了吧，這是用自己的門生來套她的小金庫？可惡！
叔可忍嬸子不能忍！她決定了，下了學就去找管家支錢去！
李先茂全然不知宋菲心裏所想，聲音平淡問道：“你先前都讀過什麽書？”
先前？宋菲搜腸刮肚後發現，她不知道！
原主竟然隻是識字。連本像樣的書都不曾看過。
“額……”這叫她可怎麽說！要不然是一說當朝律法？可是她一個女兒身，在這封建朝代說這些是不是太張揚了？
看來老師真不是誆他，這宋家大小姐當真是什麽都不知。
李先茂抿了抿唇，今日該怎麽開場才好呢？總不能讓老師的女兒太過難堪。
一陣尷尬的沉默後，李先茂率先打破了沉默：“這樣吧，咱們先從《論語》開始講起如何？”
《論語》？小意思。宋菲簡直要激動死了。
她可是初中就已經把這本書背得滾瓜爛熟了！釋義什麽的都不在話下。
“那就依先生所言。”
到了本小姐大展身手的時刻了，別以為她沒看見方才這位小夫子嘴角的抽搐。
看她怎麽打這些把她“看輕”的人的臉！
經過半個時辰的《論語》學習，宋菲表示想哭。
這真得是《論語》嗎？這難道不是孔子說得話嗎？
為什麽不按套路出牌？明知道她沒有底子，直接問她怎麽用真得好嗎？
古代教書怎麽能這麽變態呢？
宋菲哭，突然覺得這些做官的教書的都好厲害怎麽辦？
“小姐，有何處不明白？”
她都不明白！
宋菲苦著一張臉問道：“夫子，學生有一事不知，不知可否問問您？”
李先茂不知可否地點點頭。
“不知道夫子是怎麽收費的呢？”
李先茂：！！！宋尚書都教了這個女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