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夢一歲
“小姐啊，你怎麽還不醒？你再不醒，估計賬房的人又要偷懶了，這鋪子的先前的爛賬還沒清，現在又添了新賬……”蝶舞守在床頭說著說著就小聲哽咽起來。
“蝶舞，小姐都昏過去了，你就不要在這攪擾她了。”
“你不知道，小姐她最喜歡聽我絮叨這些了，我說一說，小姐聽到了也能早點醒過來。”
“蝶舞，你這樣哭哭啼啼能……”
“唔，好吵！你們在幹什麽？”宋菲一睜眼，就看見身邊兩個人丫鬟吵紅了眼。
“小姐，你醒了！”見宋菲終於醒轉，連蝶衣這樣性子冷淡的人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嗯，我醒了。”
“哇！小姐，你終於醒了！”蝶舞嘴一扁立刻又嚎啕大哭起來。
“停停停！”宋菲捂著耳朵說道。
猛然一聽到這麽高分貝的哭聲，宋菲此刻簡直頭痛欲裂。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蝶舞打著哭嗝眼簾上掛著淚水說道。
“我沒事，你哭個什麽勁，哭得我頭疼。”
宋菲說著放下揉著太陽穴的手，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誰知道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宋菲雙膝一軟直接險些跌在了地上，還好蝶衣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這是怎麽回事？”宋菲靠在蝶衣的懷裏問道。
“小姐，您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蝶舞小聲啜泣著說道。
宋菲一聽心裏一震，難道？
宋菲試著動了動小腿，小腿好似千斤重一般，完全抬不起來。
“蝶衣，我這腿是……”
“您中的毒，是慢性毒，大夫說了已經在體內積攢了七月有餘，要想活命隻能先將毒逼到雙腿上。”
“七月？”
“是。”
七月不大概是她剛回府的日子嗎？
宋菲思索間，一轉身看到窗台上她養的花正含苞欲放。
“蝶衣，我這是昏睡了多久了？”
“整整一個月。”
天哪，大好的青春年華，她竟然這麽一睡就睡了一個月？
“這麽久？蝶舞，賬上的二十兩收了沒？”
哭的不能自已的蝶舞：！！！這不該是您老一醒來就關注的重點吧？
小姐一定是傷心過度了。
“小姐，你不要這樣，老爺請來的大夫說了還有辦法呢。”
“哎呀，我問的不是這個，聽不到嗎？”宋菲拍了拍蝶衣示意她將自己放下，“你就說追賬的事你和燕生有沒有做吧。”
“沒，沒有。”
“就知道我昏了，你們這幫人肯定會偷懶！”
涉及到自己的忠心問題，蝶舞瞬間從哭哭啼啼的狀態調整過來：“小姐，不是蝶舞不想去啊，但是一來我們二人不知道怎麽追，二來，你昏倒的第二日慕王爺就從戰場回來了，對了，您不知道燕生那個混蛋為什麽來咱們府上吧？”
“嗯？為什麽？難道不是因為小姐我的人格魅力？”
一旁侍候的其他奴婢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姐，你還想不想知道？”
“嗯，想知道你說。”
“先前邊關大捷之後不知怎麽又來一群小股殘軍掠殺邊境百姓，慕王爺自己請願又去了邊關剿滅殘軍。”
“重點呢？我要重點！”宋菲笑著背過手去。
“哎呀，重點就是慕王爺不在京中，慕王府上了鎖，不讓他進門，他沒了銀子，在這京城又隻認識咱們一家人。”
“所以，就來咱家蹭吃蹭喝了？”
宋菲哈哈幹笑了兩聲，接著補充道：“所以，如今慕王爺回來了，他又回去了？”
“是啊！”說到這個蝶舞就忍不住上火。
小姐正病重呢，他怎麽能說走就走！
“好了，該知道的小姐都知道了，該追回來的賬，小姐也會去追的，現在，小姐，要休息一下，你們都下去吧。”
“但是，小姐，你不是……”你不是已經睡了一個月了嗎？
這話，蝶舞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被一臉冷漠的蝶衣推搡著出了門。
門關上了，宋菲剛要鬆一口氣，“吱呀”一聲窗戶開了。
“討厭，老娘現在動不了啊！”宋菲罵了一聲。
又是一聲“吱呀~”，驚得宋菲猛地一咳嗽差點沒把自己嗆死。
“小姐。”清風行了一禮。
“咳咳咳，清風，咳，你怎麽來了？”
“方才明月叫我進來把治療一事同小姐說一說。”
明月？宋菲搖了搖頭，怎麽自己睡了一個月仿佛把腦子也睡瓦特了。
明月不就是蝶衣嘛。
蝶衣還真是深得她心。
“唔，你說吧。”
“小姐這毒堆積時間已久，因此大夫說了要是想要腿，咳，冒犯了小姐。接下來這些這是大夫的原話，可不是小人說的。”
“嗯，你說吧。”
“大夫說了若是想要腿，就得擔著毀容的風險，若是拔毒過程中稍有不慎，你這漂亮的小臉蛋可就沒了。”
毀容？這麽嚴重。
宋菲下意識地蹭了蹭臉。
“我爹也知道了？”
“大夫是明月引薦給老爺的，所有的事老爺都知道。”
“拔毒要什麽時候？”
“小姐，你這就決定了？”
“嗯。”
“先前大夫說拔毒要等您醒來。”
“也就是現在就可以了？”
“按理說是的。”
“好，那就通知大夫吧。”
“小姐，您不和老爺商量一下？”
“有什麽好商量的，我的臉我做主，”宋菲笑著說道，“對了，老爺那知道我醒了沒？”
“老爺此刻應該還在上早朝回來的路上。”
“好，我知道了，這裏沒你的事了，下去準備吧。”
“好，”清風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滿麵笑容的宋菲忍不住提醒道，“小姐，你中毒的事，老爺他還在調查之中，但是到今日尚且還沒有結果，你……”
她當然知道清風要提醒什麽。
既然這毒是從她入府就被下了，那麽這事自然與尚書府眾人脫不了幹係。
碧雲閣自她進府不久就歸了她管製，人事簡單粗暴，宋老頭查了一個月還沒結果恰恰說明此事早已有了結果。
恐怕又和那個人脫不了幹係。
“好，我都知道了。”
“那小姐，小人這就退下了。”清風雖然欲言又止還是退下了。
“好。”
窗戶“砰”的一聲打開又被關上。
這孩子怎麽天天走窗戶……
“清風，你走了嗎？”宋菲小聲喚道。
“砰。”
“小姐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