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嫡庶有別
她洋洋得意地仰起頭說道：“你最好識相點，不然日後我成了太子妃自然不會給你好受。”
宋菲頭疼，怎麽又說起這些廢話來了：“嗯嗯，知道了，你能閉嘴了嗎？”
“你說什麽！”
“我說，你能閉嘴了嗎？嘰嘰喳喳了一路，你累不累啊。”
“你！”
“我？”
“宋菲，你等著，今日我必定要你好看！”
今日？
宋菲閉眼假寐，宋婕到底不過剛剛十四歲還沒到及笄的年齡，她哪裏有底氣說出這麽大的話？
看來沈蓮孀今日又要針對自己搞事情了，不過，在宮宴上？
這孩子果然是不能受刺激，一受刺激就把什麽都說出來了。
孩子你把自己賣了知道嗎？
宋菲同情地看了喋喋不休的宋婕一眼，這一眼差點沒把宋婕氣死。
……
“宮門到了，請小姐們下車步行。”
打著瞌睡的宋菲從迷迷糊糊的狀態驚醒。
下了馬車，宋菲規規矩矩跟在沈蓮孀身後往宮裏走。
此次宮宴雖然不分男女坐席，但是宮宴未開始前她們這些女眷要先去拜訪皇後，也就相當於在宮宴開始前大家還是要男女分開的。
沈蓮孀今天倒是意外地好相處，行了大半日，三人一路無語，就連聒噪的宋婕都安靜本分，宋菲都有些不適應了。
“二皇子，奴才求您了，您不能往這前來了，再往前可都是女眷啊！”
“不必理他，往前走。”
“是。”
二皇子？怪不得能在皇宮裏做車架。
宋菲不動聲色地揉了揉酸軟的小腿。
封建社會傷不起啊，沒有汽車就算了，進個宮還不讓人家坐車架！
從進宮門天色發暗的到現在天色全亮了，她還沒看到後宮的邊呢。要是也給她一輛馬車，她早就該到了宮裏了。
“哎？這是哪家的小姐？”
宋菲正神遊，被這聲輕佻的“問候”打斷了思緒。
“回二皇子，這是宋尚書家的女兒。”領路的太監連忙說道。
“見過二皇子。”三人連忙行禮。
“宋尚書是哪個尚書？”慕封摸著下巴絲毫沒在意三人的行禮。
“二皇子，”一旁的侍從恨鐵不成鋼地小聲提醒道，“是禮部尚書，禮部尚書！”
“哦，原來是那個老胖子，別看宋胖子長得不咋樣，他的三個女兒倒是長得都還不錯。不過就是前麵的這個長得稍稍有些老了點。”慕封神色驚訝道。
沈蓮孀身子一僵。
這宋菲就不能忍了，有你這樣當著人家孩子的麵說人家長輩不是的嗎？
你說長輩也就算了，你還說她爹。宋老頭頂多算微胖，怎麽到你口裏就變成老胖子這種猥瑣的詞了？
再說了沈蓮孀長得這樣“年輕”，你怎麽能說她老呢？
不待一旁的侍從開口，宋菲強忍著笑意解釋道：“回二皇子，這位是宋府二夫人。”
“二夫人，”慕封皺眉，“怎麽現在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宮了。”
沈蓮孀稍稍好轉的臉色又沉了下去，就算宋府隻有她一個夫人又怎麽樣？
她的女兒是庶女，她的兒子是庶子，這個庶出的名頭恐怕她一輩子也摘不掉了。
“二皇子，這位是宰相府沈老的那邊的嫡出……”
言下之意，這位您可不能得罪。
誰知慕封根本就無視了侍從提醒，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先前是嫡女又怎樣，還不是甘願做妾？畢竟嫡庶有別。這宮宴名單都是誰擬製的也太沒水平了。”
這話說得漂亮，眼看身邊宋婕與沈蓮孀臉色越來越差，宋菲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沒意思，咱們走吧。”
“二皇子且慢，臣女倒是想問問什麽叫嫡庶有別？”沈蓮孀一個拉不住，宋婕幹脆站了起來。
“這事你該問問你父親，你父親作為禮部尚書該比我懂？”
“臣女父親現在不在這，不過有個道理不用父親教導，臣女卻也是懂得的。”
慕封來了興趣：“你說。”
“所謂嫡庶有別，二皇子不是皇後娘娘所出，與我娘親又都占個二字，若說起來二皇子也是庶出！”
“婕兒！”
宋府到底是臣屬，二皇子是皇家人，君臣之別，怎麽能容得宋婕這樣說。
這件事要是抖摟出去倒黴的可不止是宋婕和沈蓮孀。
這話一出沈蓮孀也坐不住了，她一把捂住宋婕的嘴，拉著她跪地請罪道：“二皇子，小女尚且年幼，還請殿下恕她童言無忌。”
“童言無忌，”慕封眯了眯眼，“本皇子像她這麽大的時候，自己做錯的事可是都要自己負責的。”
“殿下，請您念在宰相府多年的功勞麵上……”
這可是太子登基最大的敵手，就算宰相府站在太子那邊，她也不能得罪，畢竟皇位一日不定，一日就有易人的可能不是？
不待沈蓮孀說完，慕封揮手打斷道：“宰相府是哪個我可不認識……”
他這麽說顯然是動了處置她們的念頭，宋婕一時也被嚇到，眼淚簌簌地就流了下來，這一哭更惹得慕封厭惡。
反觀宋菲倒是安安靜靜地跪在原地，慕封一邊揮手示意手下人堵了宋婕的嘴，一邊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倒是奇怪，你的庶母，妹妹，危在旦夕，你就不慌？”
“臣女不慌?”
“哦？為什麽？”
“天子宮城，無論是誰做錯了事都要受到懲罰。”
是個人都能聽出宋菲話裏不袒護的意思，宋婕被捂著嘴，眼裏閃著怨毒的眼光。
“你這麽說，那來人啊，把她們……”
“殿下請慢。”宋菲打斷道。
“怎麽？你還有事？”
“臣女有個不情之請。”
“說。”慕封托著下巴說道。
“今日是宮宴，是陛下特意為戰勝而返的慕王爺舉辦。邊關戰事綿延數年，禍及百姓無數。如今勝利了，咱們是不是該慶賀慶賀？”
“嗯？是。”慕封有點摸不著頭腦。
“為了慶賀這樣大的喜事，咱們是不是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說今日是不是不該動刑？”
慕封聽完不禁啞然失笑，講了半天原來在這等著他呢。
這話說的拐彎抹角，可一旁的人還是聽出了宋菲話裏的意思。
據說這宋府的嫡女可是一向被這宋府二夫人欺壓的，怎麽她今天倒是替這母女說起話來了？
難道他的情報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