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花盅
蝶舞著急指著前麵說道：“小姐，有人來了！”
順著蝶舞的手指，宋菲這才看見遠方悠悠地有一艘氣派的客船順著水麵駛來，撥開氤氳的水汽，闖入了視野。
咦，瞧這品味，遠遠瞧著一片花花綠綠，活脫脫一艘“花船”。
想到這，宋菲撩了撩頭發，無所謂地笑了笑。
“外麵的人而已，不用管。”
宋菲說著拾起方才慌亂之中掉下的絹帕，吹了吹灰。
“不是，不是。”蝶舞一急拍在宋菲身上，惹得她剛撿起來還沒捂熱的瓜子直接掉進了河裏。
“蝶舞！”
宋菲直接黑了臉。
這丫頭一驚一乍的，就不能等她把瓜子抓牢嗎。
這可是她最後一包瓜子了！
“小姐，你仔細看看，仔細看看。”
“什麽啊？”宋菲邊說著邊轉過頭。
眼前熟悉的那一抹碧色身影不是蝶衣又是誰。
隻是，她怎麽仿佛是坐著的？
水波隨著微風蕩漾，太陽漸漸在一片清明之中升了起來。
隨著兩船距離越來越近，宋菲終於看清對麵船上的蝶衣。
她哪裏是坐著的，仔細去看她臉上隱隱有痛苦的神色，發髻歪到了一邊也不見她扶一下，分明就是動彈不了，要知道蝶衣平時可是非常重視儀態整潔的。
怎麽回事？難道蝶衣有危險？
眼看著兩艘船就要交錯，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宋菲果斷一個後助跑跳到了對麵的船上。
“小姐！”蝶舞急得大聲喊了出來。
方才她也看清了蝶衣似乎有些痛苦的神色，但是如此情形，她怎麽能放任小姐過去。
可惜滿心焦急的宋菲卻是根本沒聽到蝶舞這聲喊。
兩步從船舷一側繞過去，宋菲看見眼前的蝶衣問道：“蝶衣，你怎麽了？”
“小……姐……”蝶衣咬著牙說的及其艱難。
“嗯，我在，你怎麽了？”
“我……”
後麵的話實在是太小聲，宋菲壓根聽不清，她下意識地就往前靠。
“小心！”
隨著兩句熟悉的聲音，宋菲頓時覺得耳朵處一陣溫暖的鼻腔的氣息傳來。
她下意識的回了頭，隨之而來的就被慕河一把抱離了原地。
“慕……慕河？你怎麽在這？”
慕河鐵青著臉問道：“你怎樣？可有受傷？”
“受傷？沒有。”
正奇怪慕河怎麽問如此奇怪的問題，宋菲一回頭看見蝶衣發髻散亂，而陳清正半跪在她身邊強硬往她嘴裏灌著煙紅色的藥水。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水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宋菲一把掙脫了慕河的懷抱。
一掌就要往陳清脖頸上劈，卻被慕河一招輕易化解了。
宋菲不管，用自己這些日子逐漸撿起來的格鬥術拚命反擊。
一次次被慕河化解，宋菲累得氣喘籲籲。
眼看一瓶藥水就要灌完，蝶衣也由之前的暴躁變得安靜下來，宋菲急了。
一把抹掉額頭上的汗水，宋菲臉色不由得冷淡了下來：“慕河！我不管你在這件事上是個什麽立場，也不管你到底是為什麽接近我。讓她走，她不過是一個丫鬟罷了，你想知道什麽問我！”
宋菲就是這麽想他的？
眼見宋菲表情越來越認真，慕河哭笑不得，隻得無奈說道：“你都在想什麽？”
上前揉了揉一臉戒備的宋菲的發髻，慕河滿意地說道：“還是毛毛躁躁的頭發和你比較般配。”
“少廢話，”宋菲忍無可忍一把打掉慕河在自己頭上放肆的手，“你三番兩次接近我，現在還抓了我的丫鬟，到底想要什麽？”
“哦？你也知道本王三番兩次接近你？”
“你，你正經點！”
“好，正經點，”慕河一臉“正經”地說道，“你這丫鬟中了花蠱。”
“是蠱毒？”
大概是沒想到宋菲這麽快就能領會，慕河有些驚訝地看了宋菲一眼，點了點頭，肯定說道：“是。”
“那麽方才你們是在救她？”
見慕河點了點頭，宋菲忍不住問道：“那麽方才那瓶子裏裝的……”
慕河接話道：“是解藥。”
宋菲摸了摸鼻子，再回頭去看陳清那邊陳清已經放下了瓶子。
她尷尬問道：“蝶衣，蝶衣現在如何了？”
“已經請賀神醫診治過了，估摸著完全好也就這麽幾日。”
請了她師傅？
按著他師傅的醫術，蝶衣應該沒事了。
但是賀師傅居然沒把這事告訴她！
看她下次怎麽整這個老頭。
還有賀師傅一直想要的那套西醫外科的技術，恐怕也得費點周折了。
想完怎麽整治賀鬆年，宋菲問出心中最想問的：“蝶衣她是怎麽中的蠱？”
“小姐，是我的錯。”
一旁滿頭大汗的陳清利索地跪在了地上，滿臉歉疚地衝著宋菲磕了幾個響頭。
“怎麽回事？”
慕河皺著眉頭說道：“不管他的事，花蠱是邊疆那邊的餘孽的毒。”
“我沒問你，”宋菲轉身問底下跪著的陳清道，“你說。”
“正如王爺所說，那是邊疆餘孽來京中想以此毒拿住屬下，誰知被蝶衣撞上了，打鬥之中他們失手將射向我的箭射到了蝶衣身上……”
宋菲皺眉：“真是失手？”
“是。”
“陳清，你退下吧，不必再到我尚書府來了。”
“小姐？”
“怎麽了？”宋菲臉色冷淡道。
“王爺要屬下保護你，你要是不要屬……”
“王爺？慕王爺，”宋菲歪頭看了慕河一眼，“今日王爺也在這兒，我就直接說了。”
慕河點點頭，神色自若說道：“你說吧。”
“我不需要這位的保護，還請王爺收回。”
慕河果斷決定：“好。”
“王爺！”
陳清一急，直接就站了起來。
“退下。”
“但是，王爺我……”
慕河神色淡淡說道：“本王說退下。”
“是。”
陳清不甘心地看了靜靜在椅子上安睡的蝶衣一眼，轉身果斷退了下去。
“不生氣了？”慕河笑著問道。
宋菲也笑：“生氣？王爺哪裏的話，小女子不過一個尚書府小姐，哪敢生你的氣。”
“你就是生氣了。”慕河說著要去揉宋菲的發頂被宋菲閃了過去。
“王爺，方才是我誤會您了，現在臣女能帶著我的婢女走了嗎？”
“不行。”
“怎麽王爺還想扣著她不成？”
宋菲怎麽一點就著了？
慕河佯裝嚴肅說道：“不是本王要扣著她，隻是今日這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