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月之期
宋菲咬牙切齒地說道:“慕河,你若是膽敢動我父親一根毫毛,我要你好看!”
“放鬆,放鬆,”慕河突然笑了起來,“本王不過同你開個玩笑,瞧你嚇的。”
媽的,有這樣開玩笑的嗎?
會出人命的,知不知道!
“咳,不過……”
又來。
宋菲趕緊豎起耳朵仔細聽。
“不過,咱們的事,若是宋老爺知道了,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咱們的事?
咱們之間有什麽事?
宋菲想著抬頭看了一眼慕河,在看到似笑非笑表情的時候,宋菲心裏咯噔一下。
難道……
“你該不會是說船上的事吧?”
見慕河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宋菲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要是讓宋老頭知道了。
他哪裏還會相信什麽吟詩弄月的純潔友誼,準會以為自己回回都是和慕河幽會去了。
而且這種事情,若是宋老頭知道了,肯定是把她打包嫁給慕河了。
反正他本來就和那一般愚蠢的朝臣一樣,對慕河有種盲目的欽佩。
宋菲僵硬地在慕河身邊坐下,反複權衡了利弊。
半晌,她幽幽一歎。
摘下腰間的玉佩在手中轉了幾圈,宋菲神情一黯說道:“慕河,你這是何必呢。”
聽到這話,慕河也愣了愣。
誰知道呢?
但是自己的心,仿佛越來越不受控製。
久經沙場,他的心原本是堅硬,冷漠如鐵的。
但是這個人的出現,給他帶來了一絲轉機。
就像燕生說的,好像自從這個人闖入他的生活以後,他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了。
看見慕河臉上一閃而過的迷茫神色,宋菲接著問道:“殿下,可知道什麽是情愛?”
他其實沒有經曆過情愛,並不懂這是什麽感受。
隻是單純地,貪婪地,喜歡著這種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想到這兒,慕河更堅定了。
“慕……”
“宋菲,收起你的玉佩。”慕河臉色一正說道,“你還沒說,你的選擇。”
宋菲身體一僵,訕訕地收起了手中的玉佩。
這也能被識破?
虧得她還努力練習了這麽多日子。
這催眠術的作用實在太雞肋了。
“宋菲?”
“啊?”
宋菲回神笑著說道:“殿下,你這麽說有些突然,總要給我些時間適應吧。再說了,兩個人之間,總要你情我願的不是?”
“好。”
這麽爽快?
宋菲偷偷瞄了一眼。
見慕河神色平靜,她又忍不住強調道:“我方才說的,是兩個人。”
我就不信,古代這些習慣了一夫多妻製的人們,乍然之間,能接受一夫一妻。
何況,慕河他可是大瀚朝的貴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這樣的條件,他能接受?
“嗯。”
宋菲垂死掙紮道:“殿下,好像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一夫一妻,宋菲,”慕河認真地看著宋菲的眼睛說道,“我答應你,慕王府的主子隻有你和我。自始至終。永遠都是。”
宋銘禮這樣愛她母親,都沒敢許下的承諾,慕王竟然許了。
宋菲心裏說不感動是假的。
她已經來這兒,生活了很久。
也明白,在這樣男尊女卑的社會,一個男子如果做下這種承諾代表了什麽。
車廂內,燈光照映在他的俊朗的五官上,在一側投放出了挺拔的陰影。
媽的,他真的長得好好看!
宋菲深吸一口氣。
其實她也不明白自己對慕河的感情。
誰知道她哪天就回去了呢?
誰知道哪天就被刺殺了呢?
算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
花美男擺在眼前,宋菲,你就勇敢一回吧。
宋菲想著撲上去重重擁抱了慕河一下。
“從今日起,為期三個月。若是你能讓我愛上你,我就嫁給你。”
在慕河反應過來之前,宋菲說完一個鯉魚打挺,火燒屁股一樣下了馬車。
“讓你愛上我?”慕河摸著下巴,喃喃自語道。
“王爺,”方才離開的馬夫不知何時回來了,“已經查實,那群人是刺經閣派來的江湖刺客。”
“刺經閣?”
“最近江湖上新建立的一個組織,收人錢財,為人消災。”
“它背後是什麽人可有查清?”
“這,”車夫猶豫一會說道,“可能,可能與宋府二夫人有關。”
二夫人。
慕河閉了眼假寐片刻說道:“隻有二夫人,能與這樣的江湖組織有聯係,恐怕也脫不了宰相府那位的幫助。既然如此,我就徹底切斷他的聯係!”
……
這塊令牌,代表著慕河的心意。
半數大軍的掌控權放在手裏,她卻沒什麽高興的感覺。
掂著手裏沉甸甸的令牌,宋菲心裏也一樣有些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腦子一抽就造成這麽個局麵。
其實就算她來了這麽久,內心裏她還是渴望回去的。
就像宋銘禮再怎麽對她寵愛,他還是放不下,在現代那個,對她並不好的男人。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在這裏開始一段戀情,會不會就這麽放棄回去?
關於回去這件事,她是矛盾的。
在文明現代的社會生活過以後,在古代封建社會生活過以後,兩個世界的她越來越相距甚遠。
慕河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恐怕也不能理解她的身世。
也許這才是她最擔心的。
宋菲滿懷心思地進了宋府的門。
迎麵剛好碰到神色凝重的宋婕,可宋婕卻仿佛根本沒看見她一樣,一個左拐很快消失在她眼前。
“小心你身邊的人。”
黑衣人首領臨走前的話,還在耳畔。
宋菲望著宋婕遠去的身影,默默跟了上去。
身邊的人。
她身邊的人能有幾個?
她平日裏的活動範圍也就這麽大一點,接觸的人用手也能數出來。
黑衣人首領這哪裏是一句提示的話,基本上和直接把答案告訴她沒什麽差別了。
“小姐,小心腳下。”
這聲音怎麽有點耳熟?
夜色有些深了,看不清她們的麵容,宋菲隻好伏在假山一側,聽著她們主仆的對話。
“離妮,我叫你辦的事情,你辦得怎麽樣了?”
離妮?
原來是那個在船倉裏的丫鬟。
怪不得自己聽,這個聲音如此熟悉。
“小姐放心。如果奴婢猜的不錯,此刻那邊應該已經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