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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第148章 美人之心勝蛇蠍

  「一箭雙鵰?果真是好計。」黎言裳淡淡的笑了笑。


  安若曦只當她已經同意了,心頭雀躍不已,她只等黎言裳把葯下在幽然飯裡頭,然後再被晉王抓個現行,自然也是一箭雙鵰的好計策。


  她偷偷笑了一回,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又道,「姐姐,這些事您千萬不要讓世子爺知道,還有我的事,還請姐姐替我保密,日後妹妹一定對你言聽計從,絕不敢再生出二心來。」


  黎言裳緩緩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索性把話說得更加明了,「安若曦,莫說我並無心要對付王妃,即使王妃真的害了世子爺,我也會自己去討回個公道。我絕不會與另外的女人一起來維護我的男人。我既然認定了世子爺,便會一心一意站在他身邊,而他也會一心一意站在我的身邊。我只想告訴你,愛情里只有一對一,容不下第三者。以後請你不要打著世子爺的幌子再去害人了。」


  安若曦頓時愣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黎言裳說的什麼話?她瘋了嗎?愛情里只有一對一,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黎言裳到底知不知道,她,安若曦也是宇文曄名門正娶的妻子,是晉王府里堂堂正正的側妃。


  裡間門帘晃了晃,安若曦吃了一驚,低聲沉喝道,「誰?是誰藏在世子妃的屋裡頭?」


  她不懷好意的****目光瞟了瞟黎言裳,冷哼了哼,「世子妃,裡頭藏著人嗎?」


  黎言裳頓覺頭疼,這個安若曦已被嫉妒矇混了頭,半點腦子都沒有了,光明正大獃在她卧房裡的還能有誰?

  安若曦幾乎要站起身衝進去看看,門帘再次晃動,宇文曄緩步走出來,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她頓時石化般呆住了,宇文曄一直在房裡頭,那麼她方才說的所有話都被他聽到了?她覺得冷血直往上竄,心停止了跳動。


  宇文曄一臉失望的看著她,冷聲道,「真沒想到,你的心竟是這樣的狠。」


  安若曦猛然反應過來,站起身撲倒在宇文曄腳下,兩手緊緊抱住他的腿,「表哥,我只是太愛你了,表哥,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其實,其實那不是我本意。」


  宇文曄抬腳甩開她,「這還不是你本意?你的本意還要更歹毒嗎?」


  安若曦淚如雨下,慌亂的搖著頭,「表哥,表哥,我,我……」她轉過頭來看著黎言裳,「世子妃,求求您為我說句話啊。」


  黎言裳緩聲道,「話都讓你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安若曦癱坐在地上,絕望如一張吃人的大嘴瞬間將她吞掉,她還想再掙扎著再說幾句,可是她張大嘴卻只發出了一連串低低的唔唔聲。


  宇文曄不願再多看她一眼,朝門外高聲喊道,「來人,把她給我拉出去。」


  「不,不要,不要啊……」安若曦哭著搖著頭,整齊的髮髻也已凌亂的披散了下來,她再一次撲上前,死死的拽出宇文曄的褲腿,聲嘶力竭的喊道,「表哥,表哥……」


  宇文曄並未將她甩開,卻冷冷的道,「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安若曦哇的一聲氣急攻心,竟一下暈死過去了。


  清欄進門,嚇得渾身顫著,與寶瓶一起攙起安若曦來。


  宇文曄沉聲道,「不準給她請大夫。」


  清欄攬著安若曦,半邊身子都被壓歪了,她嚇得顫了顫,「是,世子爺。」


  黎言裳看一眼宇文曄,見他面色發青,知道他定是氣壞了,禁不住搖頭嘆息,到底是男人,從來不忍心把美人與邪惡聯繫在一起,一旦親眼看到真相,便如吞了蒼蠅一般。


  宇文曄轉過身來看著黎言裳,「你一早就知道罪魁禍首是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黎言裳無所謂的笑笑,「哥哥已經沒事了,再與你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宇文曄咬牙道,「既然不想讓我知道,那你明明知道我在裡頭,為什麼不阻止她,反而還鼓勵她說下去?」


  這算是興師問罪了嗎?終於認清美人真面目,有些不忍了嗎?後悔了嗎?

  黎言裳冷冷的看他一眼,「她非要說,我為什麼要阻止她?」頓了頓,她冷嘲的笑了笑,「或許,世子爺也可以想,今天這一幕純粹是我一手安排的。」


  她轉身去了離間,咣當一聲把門狠狠的關上了。


  宇文曄哭笑不得,他生氣的是明明知道安若曦一次又一次的要害她,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難道她不信任他會給她一個安全的保障嗎?

  八月初五,母親越氏的忌辰,黎言裳決定趁這個機會多對越氏做一些了解。


  這一次,她沒讓人去請宇文曄,決定獨自回去,二門上坐了軟轎,到了大門口,赫然發現宇文曄已經坐在馬車裡等著了。


  她回過頭瞪了一眼寶瓶,認定是她給宇文曄通風報信的,氣的扶著江媽媽的手上了馬車,兀自坐到一邊,低著頭閉上眼裝睡。


  宇文曄倒也清凈,一路上都沒說一句話。


  黎允自是早早的便在門前等著了,向來忌憚宇文曄的黎年信卻在前廳里等著,並未出門迎接,許是沒猜到宇文曄也會隨同一起來吧?

  黎言裳引著兩人去前廳,黎言裳卻止住腳,「哥哥,不必耽誤時間了,直接去祠堂吧。」


  黎允疑惑的看了一眼黎言裳,見她面上帶著哀痛,心下亦是沉了幾分,想起龐氏對他說起父親無情的話,遂點點頭,轉了身直接去了祠堂。


  黎氏搬到京城也只黎年信的父親這一支,而膝下也只有黎年信這一個兒子,是以黎氏人丁單薄,祠堂已是新建不久。


  祠堂被打掃的乾乾淨淨,供桌上擺著幾個靈牌,越氏的靈牌擺在最下頭。


  祠堂內幾個老婆子垂手而立,見他們進來,齊齊屈膝行禮。


  三人走到靈牌前,齊齊下拜。


  黎言裳望著那個狹窄的靈牌,心內莫名的一酸,落下幾滴淚來。


  黎允行完禮轉過身來,低聲勸道,「世子爺還在這裡,母親看到你們,自是開心的,裳姐兒不必再難過。」


  黎言裳擦擦眼角的淚水,對站在一旁的老婆子沉聲道,「去把老爺夫人請到這裡來。」


  幾個老婆子面面相覷,都不敢吱聲,倘若夫人想來,還用的著他們去請嗎?


  「姐姐,我去請父親母親過來。」黎言夢剛想踏進祠堂,聽到黎言裳的話,低著頭道。


  黎言裳冰冷的聲音放緩了些,「有勞妹妹了。」


  黎言夢去了很久,焦氏沒來,黎年信倒是跟著來了,面上帶著明顯的不悅,上一次黎言裳頂撞他的事他還清清楚楚記在心裡,若不是聽說宇文曄來了,他是不會過來的。


  黎年信先給宇文曄行了禮,看也沒看黎言裳一眼,轉過身去給越氏上了一炷香。


  黎言裳等他再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他,「父親,母親為何不來?」


  黎年信冷聲道,「你母親身體不舒服,正在床上養著,來不了。」


  黎言裳冷笑一聲,「哼,那我這個做女兒的倒是要去看看母親了,母親的病生的可真是蹊蹺,偏偏病在我母親的忌日,難道她也盼著要在今日做忌么?」


  此話歹毒之極,黎年信氣的吹了吹鬍子,指著黎言裳道,「你,你……」


  「父親,您對我也該尊稱一句世子妃吧?」黎言裳面色更陰冷,絲毫不給黎年信留面子,「父親,您連這個道理也不明白了么?若我母親還在,她進了門也不過是個妾,如今,她雖為夫人,可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得跪拜我母親,都得尊稱一聲夫人。我母親的忌日,她是不是應該來拜一拜?」


  黎年信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氣的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完全沒了正常色,末了才道,「當著世子爺的面,你太過放肆了。」


  宇文曄聽他轉到自己身上來,皺皺眉頭,臉色陰沉不定,「黎大人在朝為官,這些禮節自是明白的,無需多說。」


  黎年信面色尷尬,咬了咬牙,「世子爺,焦氏的確生病了……」


  宇文曄銳利的目光掃過他的臉,一字一句的道,「不能走著來,那就爬著來,爬都不爬不了,那就讓人抬過來。」


  黎年信再無別的話可以說,只恨方才未能把焦氏直接拉來,才讓自己今番受此侮辱。


  黎言裳抬眼看看宇文曄,面上涼意淡了淡。


  黎允早已看不慣焦氏,礙於祖母,終是忍著,今日見此,亦不幫著黎年信說話,只是目光轉向低頭站在門邊的黎言夢身上時,多了幾分愧疚。


  他對黎言夢這個妹妹還是有幾分好感的,母親的錯的確不應算在兒女身上。


  焦氏終是被人攙著過來了,面色蒼白無色,確實像是病了,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是剛剛被氣病的,當她聽說祠堂里發生的事時,氣的摔碎了好幾個杯子。


  但她終究不敢與宇文曄叫板,只好忍著屈辱哼哼唧唧的來了。


  進了祠堂,她跪在越氏靈牌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又上了一炷香,牙根子都快咬碎了,卻也只能往自個兒肚裡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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