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生挖子彈
“我隻想離開……”蘇荷看向秦傲天，不得不說秦傲天是個很優秀的人，身價高，樣貌也無可挑剔，隻是性格有些偏執。可蘇荷早已死了心，又怎麽去愛別人？
“嗬，還真是半點也不退讓……”秦傲天坐在沙發上，還不等蘇荷轉頭，就直接將其攬入懷中。
“你……秦傲天，你有病啊……”蘇荷左手升起做勢推開他，秦傲天直接用右手抓住，左手探向蘇荷的傷口……
“唏……”蘇荷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秦傲天的手直接按在傷口邊緣，血水再次浸濕了衣服。他還不鬆手，不斷按壓傷口四周，蘇荷已然一身汗水。雙手不自覺地掙紮，可惜右手銬著，左手也被秦傲天禁錮。
“我從小活在萬眾矚目中，而我弟弟，則不能現身，偶爾出門也隻能是夜晚。正因為他從小活在黑暗中，他才變得陰狠。所以，我也要變得陰狠。
為了鍛煉我自己，我去了雇傭兵團。他得知我喜歡上你，查了很久。你莫名其妙地離開了那裏，我也斷了心思。直至在家族訓練中偶遇你……”
“他想成就你，所以就要殺了我？”蘇荷咬著牙根說著，還瞥了眼秦傲天。盡管兩人在外人看起來動作親密，可隻有蘇荷知道有多麽痛。
秦傲天的手不斷觸碰蘇荷的傷口，子彈被秦傲天生生挖了出來。當血淋淋的子彈被秦傲天滿是鮮血的手扔到玻璃茶幾上時，秦傲雲眉頭皺了皺，顯然不喜歡秦傲天替蘇荷治傷。
蘇荷沒有言語，汗水浸透了衣服，蒼白的臉龐也是細密的汗珠。頭發濕噠噠地貼在臉上，看起來很是狼狽。
“哥，你認為她能走出這門？”秦傲雲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蘇荷……
“傲雲！”秦傲天將外套蓋在蘇荷身上，走向秦傲雲，伸手道：“拿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鑰匙！”秦傲天一把拽住秦傲雲的衣襟，順勢將他拽了起來，緩聲道：“你闖了多大的禍你知道嗎？我早晚會得到她，可不會是現在。蘇荷，是楚家繼承人！”
“她是楚家……”秦傲雲一愣神，突然吼道：“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是楚家繼承人！”
蘇荷暗暗觀察著秦傲雲的表情，她感覺得到秦傲雲的表情變化，卻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蘇荷沒有那麽多時間去查找真相，大不了回到家就可以知道信息。
“蘇荷……真的是他的女兒？”秦傲雲的語氣在此時竟然充滿了祈求，仿佛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就會崩潰一般。
“昨天的慶典就是慶祝蘇荷十八歲成人禮的……”秦傲天的話如閃電般劈中了秦傲雲，後者目光木訥而無神。
蘇荷才記起來，自己昨天確實夠倒黴的。誰會在生日慶典那天挨槍子兒？大概隻有蘇荷這麽倒黴。
“哥，你鬆手吧。”秦傲雲終於恢複理智，秦傲天鬆開了手，前者走向蘇荷……
直至耳邊傳來機械轉動的聲音，蘇荷才恢複了一絲理智。她是誰的女兒？家母和她父親……他們認識哪個？聽他們的語氣，還隱隱有些故事……
“你走吧，我會派車送你回去。”秦傲雲還是糾結的眼神看了蘇荷許久。
“不必了，我自己會離開……”說著，蘇荷艱難起身，連帶著秦傲天的衣服也掉到了地上。蘇荷沒有管顧，一手捂住傷口，一手扶了扶沙發靠背，從秦傲雲身旁走過。
“我送你回去吧，順便和家母解釋一下。”秦傲天到底是喜歡著蘇荷，看著她執拗的臉龐，想起傲雲帶給自己的消息，他必須承認，他要放棄了……
“知道今天事情的人不多，你們也知道怎麽做。秦傲天，我沒猜錯的話，你也學會了催眠術吧？”
“對。”秦傲天也沒有去撿起外套，隻是起步走向門口。
蘇荷也緩緩走向門口，兩人消失在夜色中。秦傲雲有些頹喪地坐在沙發上，從口袋中拿出煙來抽，一根、兩根……
蘇荷坐在車裏，傷口似乎被蘇荷用衣服纏了幾圈，已經很少出血了。她看了看秦傲天，道：“我的手機給我……”
“……”秦傲天想說話，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隻能從後座把蘇荷的背包遞給她。後者翻出手機，開機後直接撥了出去……
“蘇荷你在哪兒？姑奶奶啊，你終於肯接電話了？”楚漾焦急的聲音出現在蘇荷耳邊，後者開口了：“我馬上回來，對了，幫我找個醫生……”
“醫生……你受傷了？到底怎麽回……母親……”楚漾的聲音戛然而止。蘇荷猜到了最壞的結果……家母知道了。
“沒有多嚴重，我隻是簡單處理了一下，畢竟醫生才是專業的。”蘇荷似乎不知道一般。
“蘇荷你……”家母的聲音柔軟而充滿誘惑，顯然，家母也不知道說什麽。
“五分鍾，馬上回來。”蘇荷掛了電話，沒有再說話。車緩緩駛向蘇荷的家，不，準確的說是家母的家。
太陽在天際劃出了一條長長的紅線，還沒有露出他那圓圓的腦袋。
秦傲天的車很快，又是郊區人跡罕至。車停在家母別墅的門口，蘇荷自己推開了車門。剛準備下車，秦傲天一把拽住蘇荷，將其攬入懷中……
“秦傲天！”蘇荷掙紮著，吼道：“你放開，你瘋了嗎？”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擁抱你，以一個追求者的身份……”秦傲天絲毫不顧及蘇荷在懷裏無力地掙紮，顯然，蘇荷受傷不輕。可他不舍得放手，舍不得……
“我的傷就是拜你所賜，你弟弟那麽在乎你，你又何必執著於我……”蘇荷的聲音不大，她真的沒那麽多力氣了。
終於，秦傲天鬆開了手，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顏皓當年那麽在乎蘇荷，那麽霸道地不允許任何人接近蘇荷。她那麽優秀，那麽迷人。可單單是他的女兒，他就不可以愛她，他沒那資格……
楚漾直接圍了上來，看到半身血跡的蘇荷，他有一瞬是嚇懵了……
“別看著了，扶我進去……”蘇荷手一伸直接搭在楚漾的胳膊上，本想搭在肩頭的，可她沒有力氣了。楚漾直接一手攬在蘇荷的左腰處，可蘇荷並沒有讓楚漾抱著她的打算……
確實，蘇荷不喜歡肢體接觸，除了顏皓自己不反感。能搭上楚漾胳膊，已經證明蘇荷將楚漾看成了自己人。戰鬥時的接觸根本不在考慮範圍。
“你回去吧，我自己會解釋……”蘇荷沒有回頭，楚漾才發覺是秦傲天送回來蘇荷。又想起秦傲天對蘇荷的糾纏不休，楚漾就沒有任何好感，道：“這裏不歡迎你……”
“……”秦傲天發覺，自己今天真的是最無語的一天。他自嘲地苦笑一聲，轉身欲走。
“喂……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如果有需要，我會幫助你……”蘇荷努力調整呼吸，使她看起來不那麽糟糕。
秦傲天沒有說話，卻有些想哭。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他終是要舍棄自己的愛情，而他愛的人……那麽遙遠，卻又那麽迷人，讓人不自覺沉淪……
“……走了。”秦傲天憋了半天也就兩個字，上了車駛向遠方。
蘇荷看到車離開，終於卸下了那份執念。頓時，天旋地轉，眼皮沉重到不行。她知道此時自己是安全的，便不再堅持。
“他？是傷了你的那個人嗎？”楚漾剛準備詢問，轉身：“蘇荷！”
蘇荷直接倒了下來，虧得楚漾一手攬在蘇荷腰上，若是遲了半分，蘇荷怕是直接摔出骨折了。這下所有人都圍了上來，楚漾一個橫抱將蘇荷送進臥室，他才發覺，蘇荷那麽輕盈、那麽瘦弱……
醫生是楚漾早叫好的，礙於蘇荷的身份，請來的自然是香港最好的女醫師。可是，當女醫師看到蘇荷身上的傷口時，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傷口流血倒沒什麽，可生生挖出了子彈，傷口自然沒有了原來的平整。子彈攜帶的麻醉劑還有殘餘，為了發揮其藥力，挖子彈無疑是最好的辦法。女醫師好歹見過無數病人，也頭一次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挖子彈……
屋外站了一大群人：楚漾、楚溪不說，還有匆匆趕來的林昆、陳浩南和齊飛，而齊飛的叔父也到場了……
來的人不少，卻沒有人說幾句話。相反，這些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連一般早上不見外人的家母，她也出現在人們的視線。隻不過沒有平時的隨和，而是一貫的冰冷和居高臨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香港沿海的一座普通的工廠裏，並沒有常見的嘈雜聲。相反，這裏很安靜……
一男子身著黑色衣服，臉上帶著半塊麵具，就如同武俠小說裏的人物一般。他很隨意地坐在真皮沙發上，看著眼前的兩人。
若是蘇荷在場，她看到兩人一定會驚訝，這兩人赫然是秦傲天和秦傲雲。
帶麵具的人不開口，兩人誰也不敢多話。沉默了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