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被逼無奈
可現實卻是蘇荷一次次將他保護著，為了他的安危而拚命。顏皓的愧疚全部積在心中，卻還是被綁在地上一動不動。
“顏皓哥哥，你記住哦，世上沒有打不開的鎖，隻有找不對的鑰匙……”蘇荷的聲音在顏皓腦袋裏回想起來，他目光一滯，閉上眼睛回憶蘇荷的後半句話“若是找不到鑰匙，就不必想著開鎖，直接拆鎖！”
“拆鎖……”顏皓喃喃著，他的手被反拷在背後，卻還是在不斷嚐試……
兩人纏鬥了很久，蘇荷的身上已經有這大小幾十處傷口，瑞辛也好不到哪兒去。蘇荷的精致匕首小巧別致，更重要的是，匕首從把手處旋轉後便是飛鏢，他吃了很多暗虧。
“呼……呼……”兩人停歇了會兒，氣喘籲籲。可到底是有差距的：蘇荷半跪在地上，而瑞辛還是站立的姿勢。
“哈哈……Lili，今日的戰鬥當真痛快。”瑞辛拿著蘇荷的匕首，繞著手指旋轉，道：“你的體能已經跟不上了，放棄吧……”
“廢話，就不用說兩遍。”蘇荷身上的緊身衣被劃破了很多口子，露出的白嫩的肌膚卻被刀傷覆蓋，鮮血淋漓。她緩緩起身，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既然來了……就不打算一個人離開！”
“喝……”瑞辛沒有再說話，又一次出手。蘇荷直接從地麵擦過，手裏的匕首又一次飛了出去，但這次的匕首尾部有一條細線。瑞辛側身躲過，才發覺匕首後的細線，躲閃不及，被細線割破了臉頰。若是他瑞辛再遲一步，割破的就是他的喉嚨……
瑞辛欺身上前，他知道蘇荷的力氣已然跟不上，尤其是現在又失血過多的情況下。他一個鷹爪襲向蘇荷的脖子，蘇荷的手阻擋不及，一個側滑抽身後退。蘇荷拿出鈴鐺，輕輕一搖，鈴鐺清脆的聲音充滿了說不清的誘惑，可瑞辛隻是看著蘇荷。
鈴聲入耳，瑞辛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恐懼、無助、以及小夥伴們給予他的溫暖……
瑞辛咬了下舌尖，快速恢複清醒，他有些後怕，蘇荷的催眠術竟然到了影響他的地步？
蘇荷再次搖了搖鈴鐺，瑞辛第一次抵抗下來，第二次自然輕鬆很多。瑞辛不想再回憶起從前，直接出手，蘇荷一個側踢。瑞辛也不顧會受傷，直接用手肘攔下了蘇荷的攻擊，剛接觸就傳來無盡痛感，骨頭都有些不堪重負。
瑞辛硬生生卸下了蘇荷的攻擊，一手拽過蘇荷的腿，另一隻手中的匕首直直地刺向蘇荷……
“不！”顏皓看著瑞辛的匕首刺向蘇荷，他直接吼出了聲，身後的手銬終於被顏皓拆開。他猛的起身，直接攻向坐在沙發上的麵具男，後者根本不把顏皓放在眼裏，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顏皓距離麵具男還有一點距離時，突然被人出手截斷。顏皓冷眼看著來人，道：“你到底是蘇荷的母親，還是他的情人！”
明明是疑問句，卻被顏皓吼成了肯定句。他真的怒了，手又攻向前方，家母接下。可家母再怎麽，也不會是顏皓的對手，他一個側踢擊在家母的大腿處，後者直接被踢了出去……
與此同時，麵具男在家母失利後迅速出手。顏皓的身手和麵具男根本不是一個層次，麵具男一肘落在顏皓的胸膛，後者直接倒地。麵具男看了看顏皓，道：“我最不喜歡不聽話的老鼠……”
“蘇荷！！！”顏皓那咆哮的聲音在麵具男耳中就像是悅耳的音樂般，發出笑聲。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蘇荷的瞳孔裏，瑞辛的胳膊和匕首不斷放大。她沒有出招，任由瑞辛的手擊向自己。瑞辛的手帶著利器有些後悔，如若蘇荷死在自己手裏，總比死在別人手中好很多……
顏皓被麵具男製服在地上，如今他是空有喉嚨而作為。看著匕首離蘇荷越來越近……
蘇荷的大腦飛速運轉，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麽？同樣擁有最原始的激素，蘇荷不可能敗得這麽慘啊？
同樣的激素……同樣的……激素！
蘇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不，不是一樣的，她和瑞辛的激素不一樣。準確地來說，她和所有人的激素不一樣。蘇荷當時被注射激素，大腦很是混亂，但她總是迷迷糊糊記得，自己被多注射了一針東西。可總是以為是錯覺，現在，她卻肯定了這個想法……
“啊…啊啊！”蘇荷一胳膊從旁側打飛匕首，就著被擒住的腿，直接垂直立在了瑞辛的胸膛。後者直接被踢飛，倒地……
蘇荷的爆發隻是一瞬，顏皓看到最後站著的是蘇荷時，終於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麵具男的麵容看不出情緒，他直接起身，看都不看家母和顏皓，徑直走向了玫瑰花田……
“這下你滿意了？”家母吼了聲麵具男，徑直離開了。顏皓看著親自為玫瑰花澆水麵具男，也跟著家母離開了。他知道，結果已經出現，顏皓留著隻能礙眼，況且，現在小家夥更為需要……
蘇荷有些不忍，可她真的筋疲力盡了。每走一步路，都覺得艱難異常。塵埃落地，瑞辛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瑞辛…瑞辛哥哥……”蘇荷艱難地走到瑞辛身旁，她的表情仿佛在笑，又仿佛在哭。笑是為了給瑞辛留個好印象，一如小時候；哭是因為，瑞辛沒有活著離開的可能性……
“嗬嗬……Lili……”瑞辛半躺在蘇荷的腿上，笑的純真。蘇荷的眼淚更甚，她真的不明白，一定要這麽殘忍嗎？一定要相互廝殺？一定要爭這個激素強者嗎？蘇荷真的、真的不想……
“Lili……哥哥我醒過來，就被他們以藥物控製大腦。謝謝你……謝謝你替我解脫了……五百個夥伴，就剩你了，我怎麽舍得……”
“唏唏……”蘇荷的淚水滴落，她也不顧身上的傷口有多痛，也不顧失血過多大腦傳來的眩暈感。她隻想擁著瑞辛，來減輕對周圍寒冷的感知。
“Lili，實驗室背景不會那麽簡單。我被他們控製期間，也搜集了很多東西……別怪你自己，我本就沒打算活著出去……”
“不，別…別說了……”蘇荷真的想自欺欺人一番。瑞辛抓住蘇荷的手，道：“我沒那麽多時間了……還記得你我又一次出逃嗎？盡管抓住被打得半死，哥哥我……也開心……”
“別說了……唏唏……瑞辛哥哥，我帶你走好不好？我……”蘇荷說著準備拽起瑞辛，後者伸手攔住蘇荷，呼吸更加微弱。瑞辛看向天台之外，笑著說道：“小時候最渴望的就是自由了，可現在……卻要回歸那裏去……當真可笑……”
“陪我，瑞辛哥哥……不要丟下我……”蘇荷看著眼神逐漸渙散的瑞辛，最終還是束手無策。她知道，此刻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有多少勢力等著結局。他們隻能活一個……
“對…對不起……Lili，我累了……就先……先睡了……”瑞辛斷斷續續的話語傳入蘇荷的耳朵，蘇荷的目光瞬間呆滯。
瑞辛終究是離開了人世，蘇荷一直擁著瑞辛的身體一動不動。她真的怕了這冰冷的世界，真的不想再奮鬥了，她真的很累很累……
可她一直沒有倒下，身上的傷口痛感也不那麽清晰了，血開始凝結。蘇荷不知道如何發泄痛感，心痛如何發泄？
冷風吹在天台，周圍是驅趕不走的寒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瑞辛的身體漸漸轉涼，蘇荷卻還是不肯撒手。就好像抱著她的哥哥，就不那麽冷，不那麽沒有安全感了……
“蘇…蘇荷……”家母的聲音樓梯口傳來，她不得不承認，這是她見過的，最頹廢的蘇荷。瘦弱的身影、呆滯的神情，家母雖說對蘇荷有敵意，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翻紅……
蘇荷應該是被命運戲耍的那個人吧？她從沒有多少開心的日子，有的，總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似乎沒有人關注過，蘇荷隻有二十歲，她十二歲就已經卷入了紛爭。所以蘇荷比同齡人成熟、穩重，因為蘇荷一步踏錯，將萬劫不複……
家母走了過去，她不敢觸碰蘇荷。家母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再看看蘇荷，她真的有些羞愧。看著性格脾性酷似那人，家母心裏問一句：你究竟是誰？
“蘇荷，戰鬥結束了，我們離開吧……”家母自己都沒有發覺，語氣可以這麽柔和。
“……”蘇荷沒有理她，或者說，蘇荷根本感覺不到家母的存在……
第一次，家母第一次顯得束手無策，打不得罵不得。蘇荷就那麽繼續呆滯，額……
“呼……呼……”顏皓匆匆感到，他手捂著腹部，停在了那裏。
他真的沒想到，戰況慘烈不說，蘇荷那幾乎絕望的表情讓顏皓心疼。他直了直身子，緩步走向蘇荷，輕聲說道：“小…小百合，哥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