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十七年
當然,倭寇很可能在使用一種神秘的快速通訊手段能迅速掌握明軍行動,才做到了神出鬼沒,找到並摧毀這種手段,卻是一個偵查人員可以做到的。不過,司徒策作為法醫,從來沒有進行過這類近似於反間諜的特種偵查任務,心裡半點底都沒有。
兩人看著司徒策沉吟不語,相互看了一眼,一時都不知道司徒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刁鵬道:「大哥,要不,我先帶你去兵營瞧瞧,你看能不能做法,行嗎?」
這件事司徒策也想儘儘自己的一點錦薄之力,如果能幫上忙的話,所以他點了點頭:「行啊。
」
刁鵬大喜,道:「多謝大哥!咱們明日一早就去,如何?」
「可以。」
「大哥需要帶什麼東西?」
「不用,呃,如果方偵的話,帶一些作法的行頭就行了。」
「好好,我回去就讓人準備。」
刁鵬辦戍這件事,興奮得直槎手。鍾秉直自然是不能看著功勞讓東廠獨佔的,涎著臉道:「真人,在下也一起去行嗎?若有什麼驅策,在下也可以幫著跑跑腿。」
刁鵬自然明白他的心意,正要反對,司徒策已經點頭道:「行啊,人多力量大嘛。」
司徒策答應了,刁鵬自然不好反對。只能狠狠瞪了鍾秉直一眼,鍾秉直裝著沒看見。
酒宴之後,司徒策直接去了衙門上班。
賀蘭冰已經等在那裡,見他一身酒氣回來了,皺了皺眉:「聽說你跟錦衣衛和東廠的去喝酒了?」
「呵呵,你消息蠻靈通的嘛。」
「我便是不願意你跟他們走得太近,所以讓舅舅免了你的東廠職務,你卻還如「」哼!」
「我也不是跟他們胡混,我是幫著破案來著,我是刑名師爺,有案件找上我,我自然是不好推辭的嘛。」
「這一次又是什麼大案?」
「你還真說對了,明兒個我要去海防,查一件關於倭寇的案子。這幫倭寇太猖狂了,得好好教訓他們!」
賀蘭冰本來撅著嘴氣鼓鼓的,可是聽他說要去海防查倭寇的案子,頓時有些臉上變色,道:「倭寇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好對付!他們不是一般的強賊!」
「我知道,僂寇就是海盜嘛,海盜當然不好對付,要不然,不會幾十年上百年都消滅不了他們。」
「那你還去?」
「我不是要去跟僂寇作戰,我是去查案子!僂寇總是能神出鬼沒的,朝廷疑心軍中有內鬼或者敵軍的細作,我懷疑他們使用一種神秘的傳遞消息的工具,才能如此做到行動如此迅速。我要做的,就是查出其中的問題所在。幫助明軍打擊倭寇。」
賀蘭冰輕輕咬了咬嘴唇,道:「那好,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你也去?好啊!你腦袋瓜靈敏,咱們兩個腦袋加起來,或許就能破了這謎!掃平倭寇,也是百姓的一件大好事嘛。」
「我不管那些,我只管你!一一你是我帶進衙門的,我不能讓你就這麼送了命,我也不好交代。」
司徒策笑了:「我孤身一人,有什麼不好交代的。你是關心我,我知道。」
賀蘭冰白了他一眼,俏臉有些微紅,低下頭,道:「你,你就沒什麼打算嗎?」
「打算?什麼打算?」
「你準備一輩子在衙門當刑名師爺?」
「嗯,這樣不好嗎?」
「好!怎麼不好!」賀蘭冰沒好氣地說道。
「有什麼好的主意,你就直接告訴我,我笨得很,豬不到你的想法的。」
「我能有什麼好主意「,賀蘭冰氣呼呼道,想起父女姨父嫌棄他是個沒有功名的白丁,門不當戶不對,一咬牙,鼓起勇氣道:「我問你,你讀過書嗎?」
「讀書?哈哈,當然讀過,我從五歲開始,啊不,準確地說是三歲開始,就啟蒙學習了「,司徒策也是喝大了,信口說著,扳著指頭算:不算幼兒園,小學六年中學六年大學五年,道:「我讀了十七年呢!啊!十七年,怎麼轉眼就過去了?」
賀蘭冰喜道:「你讀書讀了十七年?」
「是啊!很長吧?嘿嘿」
賀蘭冰喜形於色:「那些書你應該都已經爛熟於胸了吧?」
司徒策讀書還是很用功的,要說已經把教材爛熟於胸,並不過分,當下點頭:「那是當然!」
「太好了!「賀蘭冰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急聲道:「那你參加過科舉嗎?」
「科舉?「司徒策醉眼朦朧笑了,「幹嘛要參加科舉?」
賀蘭冰奇道:「你不覺得該博取個功名嗎?這才不枉男子漢大丈夫人生在世一場!」
一聽這話,司徒策啞然失笑:「哈哈,我?讓我考科舉?哈哈」
「笑什麼?「賀蘭冰瞪眼道,「別告訴我你不想考!」
「我不是不想,是不能!」
「為什麼?」
「我四書五經都沒有讀過,你讓我怎麼考?」
賀蘭冰滿臉不悅:「你存心說笑是吧?」
「我怎麼存心說笑了?」司徒策眯著一雙醉眼,不明白自己什麼地方說錯了。
「你剛才說了,你讀了十七年的書!」
「這沒錯啊!」
「你又說你沒有讀過四書五經,那你這十七年,讀的什麼?」
司徒策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在古代,苦讀十七年,如果讀的不是四書五經,那真的沒人會相信。可是,他還真沒法解釋清楚,道:「反正我沒有讀過四書五經。」
「你騙人!」
「騙你是小狗!」司徒策笑道。
他這一笑,反倒讓賀蘭冰懷疑真的是騙他的,氣得直跺腳:「人家都要急死了,你還笑!」說到委屈處,眼圈都紅了。
司徒策哪裡知道他們家裡發生的事情,不過見她這麼關心自己,到底心裡感動口道:「其實,不一定要通過科舉才能立身啊,現在我這樣不是很好的嘛。」
「你不懂的!」賀蘭冰急道,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把心裡的事情告訴他,想起正在辦的那個案子,又道:「我們偵辦的那個案子,人家那個姓張的書生,就是在那園子里苦讀一年,偵及第了。你怎麼就不能?」
一說起案子,司徒策忙道:「對了,那個案子怎麼樣了?」
「人家說正事,你就說別的!」
「破案也是正事啊!」
「你!「賀蘭冰氣得高高的胸脯不停起伏,瞪眼瞧著他。
「好好!說正事,說科舉,我是真的沒這本事考料舉啊,我沒讀過四書五經,怎麼參加科舉考試,你就別趕鴨子上架了好不好?」
「誰趕你上架了?「說到這,賀蘭冰自覺好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又想到司徒策顯然在故意推諉,他不參加科舉,自己跟他偵可能是水中月鏡中花,想得凄苦,不禁眼圈又紅了。
現在橫亘在兩人面前的有三道關,分別是功名、入贅和孟天楚弟子。
雖然司徒策說了他不是孟天楚的弟子,但是,賀蘭冰自己也沒把握,因為他們兩的偵破手段太像了,除了他們倆沒有別人。如果他真的是孟天楚的弟子,那姨父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攔的。不過這還不用太擔心,因為父女對這一點似乎並不是特別的在意,畢竟跟孟天楚的恩怨,是姨父自己的事情。
關於入贅,她現在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寄希望於司徒策謀取功名,當了官有了地位,或許就能逼得父女不得不同意不讓司徒策入贅。畢竟,讓官老爺入贅,這怎麼都不好說的。而關於香火的問題,可以採用收過繼孩子做朋子,承繼香火。
所以,說來說去,功名是關鍵,只要司徒策科舉及第,當了官,其他兩件事都好辦。
雖然賀蘭冰跟司徒策還沒有挑明關係,但是,賀蘭冰已經習慣於未雨綢繆,想得比較遠,免得事到臨頭沒了手段。那才是後悔莫及。
司徒策見她又笑又哭的,不知道為了什麼,反正總是自己不好,忙道:「對不起,我真的沒開玩笑。」
「那你是不是真的讀了十七年的書?」賀蘭冰紅著眼圈問。
「這個是真的,我沒騙你。」
「那你讀了什麼?」
司徒策張張嘴,卻不知道如何解釋。
的確,如果說自己讀了十七年的道家經書,賀蘭冰讓自己背兩篇來聽聽,自己可連半篇都背不出來,要說學的是醫,可是自己大學學的是西醫和法醫,中醫沒有學過,說出來人家只怕會當自己是瘋子。
司徒策見他張口結舌說不出話,顯然是沒想好怎麼編謊,更是氣苦,不禁一雙美目泫然欲滴。
司徒策很是後悔自己想都沒想就說自己學了十七年,這下好了,沒辦法圓謊了,眼見她要哭,更是慌亂,總是自己不對,結結巴巴隨口道:「我,我考不上來的。」
一聽這話,賀蘭冰想得到是他承認他學了四書五經十七年,很可能以前曾經考過,沒有考上,失去了信心,既然讀了十七年,有了這樣好的基礎,找個好老師指點一下,還是大有希望的,頓時高興起來,急切道:「不礙事。誰能一次就考上的?好好溫習,一定能金榜題名!往後你就安心在家溫習功課,來年參加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