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九章 六年日月
轉眼六年一過。
六年裏,人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已為新人皇的商堂熙發起了一場氏族削權大戰,戰爭整整持續了兩年,從十大氏族開始,幾乎是皇族和其他族的一次大戰,人界瞬間分為幾個塊麵。
可有琉璃島為後盾的的皇族實力強勁並非頻頻遭受損失卻還未恢複元氣的氏族所能抵擋的,即便他們結盟,人數和實力都上了幾層,卻耗費不下來,皇族早有準備,兩年的時間幾乎把他們給拖垮,最後不得不繳械投降。
投降的氏族仍能維持原來的氏族,但以後一切以皇家為中心,而不投降的,直接被皇家接納,不服的殺。
六年的時間,皇族完成了絕對的統一人界。
而妖界,卻早了人界三年,在殤卿睿的運作下完成了改革,隻是不同於人界,妖界的改革並未見血,雖然過程也很幸苦,經受過幾番風波。
至於鬼界和冥界,當年魔界的消失曾給這兩界造成恐慌,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再無異常後便也漸漸淡忘,可人界的一場腥風血雨的活動使得鬼界突然間多了許多成員,還有不少是中上級別的強者,一下子便打破了鬼界的平衡,使得鬼界被影響也差點嫌棄了一場內亂,所幸鬼皇鐵血鎮壓及時,才沒造成內亂。
而冥界,仿佛從這些混亂中嗅出了什麽危機來,直接來了一個封界與世隔絕。
混亂之後,一切好像塵埃落地,又開始了平靜的生活,但這平靜的生活卻讓人神經緊繃,這是一種暴風雨前夕的平靜。
琉璃島上殘餘的勢力徹底被清洗,聖地的法陣被三人聯手攻破,靈乳開放出來。
琉璃島、人界和妖界暗中形成了鐵三角,由商堂緒、商堂熙和殤念離分別管理。
璃悅和殤卿睿、吳梓欽等在兩年前便已經先後各自進入閉關之中。
六年來,那混亂的幾年,從尋得魔界無果開始,璃悅便陷入了瘋狂的煉丹之中,短短兩年的時間便把品級衝上了九品巔峰,之後的兩年層次一直未見鬆動,才開始進行修為上的修煉,進入閉關。
她一閉關,其他兩人也相繼閉關,重陽子無奈回來,在璃悅丹藥的幫助下,他現在的修為也算是除了那幾個外人界第一了,渡劫中期的修為,在渡劫期最多的蓬萊島十位相繼隕落後直接進入了排名榜。
殤卿睿已經是大乘期後期,而這幾年中,變化最大的應該就是吳梓欽。
不得不說,他是真正意義的天才,煉丹的實力毫不遜色於擁有精神異能,神識疊加這種作弊利器的璃悅,當然也和他的拚命和悟力有關。
璃悅的煉丹隻是在瘋狂提升品級,而他的煉丹卻另辟蹊徑,開始了各種創新,最後竟然真被他研究了新的丹藥,一類能擁有攻擊技能的丹藥,而且這類丹藥隨著他的煉丹等級,攻擊力都是與煉丹者修為相當的。
殤卿睿默許妖界給予他一切供給,隻要他需要的藥材都可取用。
他的創新,無疑是煉丹界的一次大震動,也是這次大震動,讓他成功製住了琉璃島上曾經蓬萊島的所有丹師,沒有一位丹師不為此創新而瘋狂。
吳梓欽也沒有藏私,在煉丹師用誓言效忠結契後毫無保留的教授出去。
而在這樣的基礎上,他的神元因為煉丹而反複的被錘煉,突破也很快,不到四年的時間便從渡劫初期進入了渡劫後期。
這樣的突破那是一種亙古未見的奇跡,但是這樣的奇跡出現在這幾個人身上卻仿佛已經成了理所當然。
“師伯,你說娘真的會在今天出來麽?”站在山巔之上,俯視著某處雲層疊嶂中的山峰,殤念離表示有點不信。
六年的時間,當年的小家夥已經變成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少年,當然和真正的年紀比起來還有差別,但對比當年的五歲小童已經好了許多,眉眼間已經有了殤卿睿的影子,隻是性格比他父親或母親都要跳脫,看起來就像一個精力極為旺盛的好動少年,應了璃悅當年的一句感慨,真不知道遺傳了誰。
相對起來,或許是在商堂熙的潛移默化影響下,商堂緒就顯得穩重成熟得多,性格倒是有些越來越像商殷離的趨勢了,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卻帶著冷厲之色,負手一站便是睥睨天下之姿,或許是多年來扛起了琉璃島,已經有了一宗之主的氣勢,白衣如雪仙風道骨,沉默而不寡言,冷靜而不冷漠。
重陽子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憊懶的依靠在巨石碑旁,一手執杯一手拿壺慢悠悠的喝酒,不時眯著眼睛撇這山巔之景,那樣子就是特意來賞景的,也難怪殤念離會表示懷疑,話說當年娘也沒說什麽時候出來的,這家夥怎麽知道的,說是算的,他可不信,若這種事情都能算出來,他豈不是已經得道成仙了。
重陽子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看著他一臉的不信,手腕一轉,酒杯變成茶盞,酒壺倒出來的水卻成了熱茶,茶香替代酒香,隨風飄蕩,抿了一口才懶洋洋道,“等,或走,兩個選擇。”
殤念離喉嚨一梗,被堵得上火,但礙於對方的實力,隻能抱著雙臂低估,“又是酒又是茶,小心胃穿個洞。”
重陽子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嗬笑。成功的讓殤念離炸毛,以為自己真的被耍了,怒氣衝衝的就要上前去奪他的酒壺。
重陽子也無聊的和他玩了起來。
隻有商堂緒絲毫不被影響的盯著那坐山峰。
少許,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變了色,環繞山峰周圍的白雲如同棉花一般翻滾起來,顏色由淺到深,從白到灰,從灰到黑,然後慢慢的深下去,仿佛整個天空就像一張潔白的畫紙,而這一片已經被染上了墨,黑得化不開。
但是這些黑雲卻沒有出現閃電,而是有秩序一般的慢慢的把山峰給籠罩包圍起來,就像一個黑色的蠶繭。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狀況了,四年前娘的某次突破也是這樣的。
殤念離也發現了狀況,麵色一凜,不再和重陽子鬧,急忙跑回來,看著被包裹起來的一團黑,眼睛亮晶晶的滿是興奮,驚喜的轉頭看向一臉嚴肅的商堂緒高興道,“哥,娘真的要出來了。”
商堂緒之前一直屏息著,此刻聞言似乎被感染了,臉上也不由出現了幾分輕鬆笑意,輕輕應了一聲,看向那處的眼神也充滿期待。
重陽子還提著個酒壺,晃晃悠悠的走過來,喝了口酒,咂咂嘴,“這種奇怪的突破速度和現象竟然沒有引起上邊的注意,還真是奇怪。”
他話一落,無意外的遭到殤念離的白眼,“你別烏鴉嘴。”
重陽子嗤笑,抬手狠狠的壓在他頭山揉了揉,“小子,懂不懂什麽尊老,該和你哥學學什麽叫穩若泰山。”
“你個為老不尊的,想要博得尊重就正常點。”
在兩人鬥嘴過程中,包裹住山峰的黑雲已經以肉眼可看的速度在快速的被吸收,直到消失不見,這下三個人也都屏息起來,在黑雲消失的下一刻,便先後朝山峰飛去。
山峰巔峰之上是一片密林,隻是大概是受了這裏修煉的人所影響,這裏的樹木多呈現黑紅之色,遠著看還看不出,但是近了看,總覺得很詭異,一片黑紅疊嶂,隻有少許的綠色夾雜其中。
他們並沒有進入密林之中,而是等候在密林之外。
大約半柱香之後,隻見光影斑駁的林子中慢慢的出現一個人影。
原本帶紫的發絲已經變成了如墨的黑色,那種黑並不是普通的黑,而是一種無法透氣的黑,仿佛一個黑洞,看久了似乎會被吞噬進去。
散下的黑發披散在身前和背後,幾乎到了腳踝之處,沒有半點裝飾,五官依然沒變,隻是額頭上那紫羅蘭的印記的顏色也變得更黑了,不參其他色彩,一雙黑眸讓人無法直視。
束身的黑色衣袍上畫著看不懂的繁複花紋,隻有在黑暗中才會顯現出來,在陽光下,就隻能看到純黑色的布料。
即便看習慣了這樣一幅樣貌,三人還是忍不住的不覺屏息起來,這種美,已經好像帶有了致命的攻擊性,即便是定力再好的重陽子也免不了神情一陣恍惚,感覺呼吸都不受自己支配了。
“娘?”看著已經走出森林,朝他們勾起淡笑的女子,殤念離小心翼翼的叫出,臉上略帶遲疑,他不知道是不是娘邪魔的原因,很多時候他總想親近她,但潛意識中卻傳達給他一種極為危險的暗示。
璃悅看著幾個人,目光在兩個兒子驚喜和期待的臉上掃了掃,勾起笑容點頭,最後才看向重陽子,也朝他頷了下首。
她的舉動,讓兩個青少年都不由真正鬆了口氣,揚起笑容迎了上去。
“你的氣息越來越讓我感到害怕了。”重陽子意義不明的看著她笑著說道。
璃悅頓了下,搖頭苦笑。
事實上,她現在連自己都不知道已經修煉到什麽程度了,好像突然之間就失去了級別的判斷,隻知道自己的力量在不斷的增強,從六年前發現神器中的器靈恢複正常開始,她的突破便好似很順暢。
重陽子並沒有開玩笑,也沒有誇張化,他心底卻是對對方的氣息感到一種窒息的危機感。不是生命受到威脅的危機,而是一種由靈魂傳達而來的,似乎一旦不小心墜入陷阱中就是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