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只有一個坑
「篤——」
一聲鈍器撞上木頭的悶響在整個練武場傳開。
洛辰保持著劍尖刺中木人的姿勢，在腦海中計算著整個動作中不斷變化的各項精確數值，過了一會兒，才收回劍，然後再次刺出。
在旁人看來，他這次刺擊的動作和剛才那一次一樣充滿美感，快速、流暢，一點兒也沒有拖泥帶水的感覺。
但是洛辰卻知道並不一樣，這一次的動作要比剛才那一次快了百分之零點一的樣子。
這是因為根據剛才那次動作的各項數據，再結合自己的身體情況，他在一些極其細微的地方控制著自己做了一點兒改變。
通過精確無比的數據進行最為精確的改變，這就是這相對於其他武者的最大優勢。
距離拿到這柄劍已經過去了十天。
這十天內，洛辰的生活倒是有些風平浪靜，雖然自殺的風波仍在，但洛辰在學院內基本上遵循著三點一線的生活，對於那些指指點點並沒有去理會，而以莫里斯等人為首的以前欺負過他的那些人卻也沒來騷擾他，得以讓他好好地一個人在這裡修鍊劍技。
洛辰修鍊的卻也不是什麼高深的劍技，而是最最基礎的劍技——基本劍法十三式。
雖然只是十三個姿勢，但卻包含了所有劍技的基礎，洛辰在這十天內所作的，就是把這十三個姿勢不斷地重複。
其實以他現在無比強悍的數據能力，任意一式基本劍法，只要看一遍，就能夠通過計算將這一式變成最適合自己身體數據的完美姿勢。
不過在腦海里構想得出的完美姿勢，使用身體卻未必能夠做到。
人的身體同樣需要記憶，只有通過不斷的訓練，才能夠將這些姿勢做得完美。
於是洛辰每一天都在不斷地重複，並且在每一次重複這些動作時都做一些極其細微的改動。
這些改動或許只會提升那麼微乎其微的百分之零點一，但在洛辰腦中精確到萬分之一甚至更多的數據基礎上，這就已經是很明顯的改動。
同時這也算是一種鍛煉身體的方法。
經過十天堅持不懈的修鍊基礎劍法，以及持之以恆的八段錦和吐納運息，使得洛辰明顯感受到這具身體的改善。
相比起他剛剛穿越過來，現在這具身體的各項數值雖然和普通人仍然有一定的差距，但差距卻也沒有那麼誇張。
如果讓他再和莫里斯重複一下那天的情形，洛辰可以保證自己那一拳起碼能夠讓莫里斯整條右臂脫臼。
唯一的遺憾，就是吐納運息雖然能夠做到調動氣血，使得洛辰的力量不至於太差，但卻仍然無法治癒那幾條受損的經脈。
不過這些天洛辰依然堅持每天都花大量的時間在圖書館閱讀那些藏書，雖然沒有找到方法，但根據那些書中的記載，洛辰卻知道並不是沒有希望，只是他暫時還沒有確切的答案罷了。
「篤——」
又是一劍刺出，沿著和剛才那一劍完全沒有半點兒差距的軌跡，在空中劃出一條微微的弧線，刺中木人上被洛辰刺出的淺坑。
洛辰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一劍的力量雖然沒有提高，但是速度卻有著微弱的提高。
他知道這是身體逐漸更夠更加適應這幾式基礎劍法，已經漸漸接近他腦海中通過數據運算出的完美模型。
剛準備再刺出一劍，洛辰忽然感受到身後的空氣流動起了微弱的變化，隨即一個聲音響起。
「咦？這地方居然有人來啊。」
洛辰回過頭，看到兩個身穿奧塔根學院五年級制服的男生走進了練武場。
奧塔根學院是五年制，五年級已經是最高的年級了。
這兩個男生看面相也要比洛辰大上兩三歲，臉上掛著高年級生特有的那種居高臨下的神情。
見洛辰看向自己兩人，其中一個體型較為健壯的男生揚起手沖他道：「喂，三年級的小子，你練完了沒？練完了的話就趕緊走吧，這裡現在被我們徵用了。」
洛辰卻彷彿沒聽到他的話一樣，注意力集中在另外一名男生身上。
因為他驚奇地發現，自從看到這名男生后，他從外面走進來，到停下時總計走了十三步，但每一步的步伐居然幾乎完全一樣，就算以洛辰腦海中那精確到微米的數據，也頂多只能發現不到一厘米的誤差。
甚至他在腰間擺動的兩條胳膊擺動的幅度誤差也絕不超過一度！
「這傢伙一定是個高手。」洛辰立即在腦海中做出了判斷。
能夠對自己的身體控制到這種地步，先不論他的鬥氣如何，起碼外功武技絕對十分出色。
看到洛辰居然沒有理會自己，那名健壯的男生不由微微發怒。
「喂，小子，沒聽到我對你說的么？這裡被我們包了，識相點兒的話就趕緊走。」
洛辰這才看了他一眼，再抬頭看看天色，發現此時已經太陽已經完全升起。
他這些天都是趁著清晨沒人的時候來到練武場獨自練習，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並且也來了旁人，便不想再繼續，點了點頭，徑直離開。
「哼，算這小子聰明，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他。」見洛辰什麼話都沒說，乖乖離開，健壯男生得意洋洋地向旁邊那個引起洛辰注意的男生道：「嘿，林峰，人已經被我趕跑了，我們開始吧，你趕緊教我幾招，免得過幾天學院考核的時候我再被那幾個混蛋嘲笑。我可是聽說過這次學院考核連顧城風都會來的啊，要是我表現優異，能夠得到他的讚賞就好了。說不定他一時心動，還會收我做他的徒弟呢。」
「賴特，我勸你還是省省心吧。」林峰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來到練習木人前，看了一眼，忽然咦了一聲。
「怎麼了？」看到林峰一臉驚訝的樣子，健壯男生賴特好奇地問道。「有什麼奇怪的么？」
林峰盯著木人看了一會兒，微微皺起眉頭問道：「賴特，你剛才說這個練武場里的木人昨天才全部更換過是吧？」
「對啊，所以我才帶你來這裡嘛。」賴特答道。「怎麼了？是不是學院器材部的那些傢伙偷工減料，這些木人質量不好？」
「那倒不是。」林峰搖了搖頭，指了指木人。「你看。」
賴特順著林峰的手指頭望去，就看到木人上一個小坑。
想了一下，賴特還是有些莫名其妙。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剛才那個傢伙應該是在這裡練了有一會兒了吧，這個坑肯定是他練習劍技留下的。」
「你還沒發現這裡面的問題么？」林峰的表情有些古怪。「你有沒有發現，這個木人全身上下就只有這麼一個小坑，而剛才那個三年級的學生分明在這裡練了有一段時間，那為什麼這個木人身上卻只有這麼一個坑？」
「也許他就刺了一劍？」這個猜測連賴特自己都不相信。
光是他們兩個人走到這個練武場附近的時候，就已經聽到裡面傳來的連續起碼十次悶響。
「或許是這傢伙的力量太差？」
林峰搖了搖頭：「不，這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剛才那名三年級的學生練習的劍技中的刺擊，而且他的每一下刺擊，都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同一個點。」
「這怎麼可能！」賴特立即嚷道。「他怎麼可能做到這麼精確？這個坑比劍尖都大不了多少吧？」
林峰看了賴特一眼，並沒有說話。
他知道這是完全有可能的，因為他自己就做過一個練習，連續刺出十劍，刺中同一個標記出來的白點。
但是他可是在奧塔根學院五年級中號稱劍技第一的林峰！
在整個奧塔根學院的學生中，他的劍技也是毫無爭議的第一！
一個普通的三年級學生，如何能夠和他相提並論？
林峰沉著臉摸了摸木人上那個並不算深的小坑，心中想著一個讓他十分震驚的問題。
「假如剛才那個三年級學生在這裡練習了很長一段時間，那麼他刺出的絕對不止是十劍，甚至有可能是一百劍！一百劍連續刺中同一個點，自己能做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