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心疼
她終於安全了。
努了努嘴,聲音帶著驚慌過後的沙啞,“你怎麽現在才趕來,我差一點就一命呼呼了。”
“笨女人!”他狹長的眸仍然帶著戾氣,注視著她紅了的臉頰。
忽然倒在草叢中的一個男人站了起來,手正要觸及知秋,洛斯優雅的轉身。
於是兩聲槍響響徹在空中,男人很快的倒在了血泊中。
四下的空氣似乎頓時凝結了。
知秋看著洛斯,白皙的臉頰毫無血色,“洛斯……”
“怕什麽,我在。”他對著她微微一笑,“回去吧。”
他小心翼翼的將知秋扣在懷中,似乎還能感覺到她在自己的懷中顫抖的頻率。
剛剛表現的那麽鎮定,他還以為她不怕呢。他淡淡的吸了一口氣,感覺到從手臂上傳來的疼痛,於是不由蹙了蹙眉。
“當家,這些人要帶回去審問麽?”
“審問什麽,直接處理了。”
“是誰的人這還不清楚麽?”他的聲音似乎變得急促了。
“海藻的事情已經泄密了,從軍區派些人駐守無名島。”
“是的,當家。”
唐納德點頭,餘光忽然看見什麽。洛斯穿著黑色的風衣,所以盡管手臂受傷也沒有很快發覺。
他看著手臂上的紅暈,幾乎聞見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當家!”
洛斯眯了眯眼睛,鬆開知秋,將風衣褪了下來。
“小傷,先上船。”
知秋的眼瞳不由放大,看著那個印在白色襯衫下血肉模糊的傷口,重重的吸了幾口氣。她隻感到鼻尖發酸,眼睛都蒙上了一層水霧。然而他的麵色卻依然沒有任何的波瀾,隻額頭出現了幾滴汗珠。
他明明看見男人的手槍對準了自己,卻依舊不顧一切的衝了上來。
“當家,主母。現在從這裏回浮幽島需要七個小時,島上和遊艇都沒有條件為您動手術。這樣下去,手臂可能……”
“不是有醫生嗎?”
“布蘭特教師的確修過解剖學,隻是我們沒有準備麻藥……”
洛斯淡淡的說道:“不需要那種東西。”
唐納德遲疑了幾秒鍾,“是!”話落,他便吩咐人去準備工作。
遊艇披著夜的寂靜,在急湍中行駛。
船上的所有人都充滿了恐懼,焦急的圍繞在洛斯的身邊。
布蘭特教授拿著一把在酒精燈上消過毒的手術刀,有些顫顫巍巍的走了上去。他雖然從事醫學研究快有三十年,但這是他第一次給人做手術,但這也不是他害怕的原因,是因為他需要給患者進行一場沒有麻醉藥的手術。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將所有的工具準備好,放在了茶幾上。接著,向戴著手套的唐納德解釋了一遍,洛斯的專職醫生在浮幽島沒有跟來,好在遊艇上除了麻醉藥外,工具齊全。
“當家,我要開始了。”
洛斯點了點頭,當唐納德為他撕開襯衫時,他迅速喊停。不為別的,是因為看見了知秋盯著傷口而迷蒙的眼睛。
唐納德正要勸說洛斯,現在動手術的重要性。而洛斯已經率先開口了,“帶主母回遊艇的房間休息吧。”
所有人目光一淩。
知秋卻站了起來,目光充滿了堅定,嬌俏的小臉夜一派篤定,“我會在這裏陪著你。”
她雖然不忍心看見他煎熬皮開肉綻的痛苦,可更無法忍受讓他一個人默默承受。洛斯看著她美眸中閃爍著的堅定溢彩,於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裏。
手術終於開始了。
知秋看著布蘭特劃開他受傷的肌膚,鋒利的手術刀隻是輕輕一劃,就破開了一個口子。
男人的麵色沒有任何的變化,然而握著她腰肢的手卻微微收緊。
她的心如鹿撞,緊咬著下唇,飽滿的額頭夜細汗密布,仿若是自己在動手術般。漂亮的臉蛋都猙獰成一團。
“棉花。”布蘭特伸手。
唐納德立即將東西遞給他。
接下來,是還要痛上幾倍的了。
布蘭特換了一把手術刀,尖銳的匕鋒直沒他的皮膚組織。
知秋倒吸了一口氣。男人卻用另一隻手別過她的臉,兩人對視。她的一雙美目閃爍著動人的光輝,讓人莫名的心動,他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布蘭特的手術仍然在進行當中。
他勾了勾唇,忽然扣住她的下巴動情的吻住。知秋沒有顧忌這麽多人在場,小心翼翼的摟住他的頸項,亦熱情的回應他。月光照耀在兩人的身上,披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
久久的纏綿終於結束。
手術也進行到一半,他俊雋的麵龐依舊淡然的沒有任何波瀾。
“那個女人現在是你的秘書?”洛斯忽然問道。
“嗯?”知秋狐疑的看著他,許久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葉婉音,便立即說道:“你是懷疑她嗎?我調查過了,她的確是被前董事長的朋友恰巧救了,前董事長以及她的朋友都是社交關係非常簡單的人。”
“世界上沒有巧合一說。”洛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唐納德亦將自己的疑惑合盤脫出,“可是對方必定知道如果當家知道葉小姐擔任秘書一職,會將她遣散的,更別說有機會作案了。”
知秋愣了愣,過了會兒,才勾勒一抹冷笑,“說不定他們還以為我和以前一樣單純,見她遭遇可憐一定會極力說服你讓她留下來。”
“可我自己留著她也不放心,但她的遭遇的確很可憐。給她安排一個好去處吧,不要為難她了吧。”
洛斯抿了抿唇,低頭看著她,銳利的眼神多了一份柔和,“我希望你多花些心思在我身上。”
知秋怒了努嘴,被他這樣炙熱的眼神弄得有些羞赧,兩朵紅雲亦悄然得攀升至她的臉頰。
一個清脆的聲音提醒著他們,子彈已經被取出來。
黑夜劃破天際。
手術進行到最後一部分。
知秋仍然擁著洛斯,看著他的目光多了一絲崇拜,可那份崇拜轉變成了一種不忍。
他可以強忍著痛苦,接受皮開肉綻得苦痛。那麽在他操持家業的過程中,又忍受了多少比這還要沉重的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