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份額之爭

  將金蘋果交給岳川，那根枝條再次親昵的摩挲了一下岳川的手掌，然後緩緩退了回去，至始至終都沒理會幾個精靈的請求。


  金蘋果樹生長在精靈族中沒錯，守護精靈族也不假，但它是精靈族供奉的存在，類似於圖騰、聖物，它接受精靈族的貢獻，給精靈族提供庇護，僅此而已，精靈族雖然可以請求它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不可能改變它的意志。


  看到那個金蘋果在岳川手中上下拋動，幾個精靈覺得自己的心也在隨著那個蘋果的起伏而砰砰作響。


  「現在，是不是可以好好談談了？」


  岳川倒也沒有怎麼去拿捏這些精靈，畢竟他們是艾珀爾的長輩，雖然他們不地道了一些，可岳川也不願跟他們一般見識。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金蘋果家族畢竟有著精靈族的血脈，他們的根本利益和人類不同，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陰謀算計什麼的也就再正常不過了。不過很可惜，他們找錯了目標。


  「可以……可以……」


  精靈族的族長忙不迭的答應道。此時此刻，他們精靈族在岳川面前已經沒有半點優越感可言，畢竟連金蘋果樹都向岳川發出善意，他們要是繼續和岳川對著干，只怕金蘋果樹會第一個找他們麻煩，這是他們無法想象更無法承受的災難。


  龍族幾人先是因為販賣龍血的事情對岳川懷恨在心，可是被岳川修理了一頓之後，就心懷畏懼，岳川出手救治銀龍，他們心裡又多了一份感激。此時再看向把玩金蘋果的岳川，他們心中是五味陳雜。跟這樣一個人為敵，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聽到岳川和金蘋果家族談事情，龍族長老立刻識趣的迴避，不過他並沒有離開，而是向岳川發出邀請，請岳川閑暇時刻去龍族的地盤盤桓幾天。龍族的地盤距離大陸很遙遠，但是距離精靈族這個陸島相對近一些，所以他們在外面等待著，以便於和岳川同行。


  岳川緩緩坐下，卻不是草坪上隨意擺放的椅子，而是古堡內肅穆莊嚴的廳堂中，一種類似金絲檀木的椅子上。而且，與他同時落座的就只有精靈族族長一個人，其他精靈全都拘謹的侍立兩旁。


  他們沒有落座的資格，畢竟這是一個族長級別的對話，他們能在這裡旁聽就已經是莫大的榮耀。


  精靈族原本就沒打算誠心誠意的和岳川合作，他們得知岳川所提出的銀行之後，立刻就意識到了這其中的財富，那簡直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而這筆財富伴生的便是權力，這種權利不依託武力，卻比武力更加牢固。


  他們自然而然的想要獨佔這種權利，並且盡一切可能打壓自己的競爭對手。岳川是這個創意的提出者，理所當然的被他們列入了打壓之列，再加上岳川是異世界使者，這更令精靈族感到忌憚，所以，才會有了他們攛掇龍族攻擊岳川的一幕。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此時的精靈族再也沒有算計岳川的心思，因為無論怎麼算計，結果都是自取滅亡。因為，金蘋果家族的金蘋果握在岳川手中。


  「我們金蘋果家族在大陸各個上規模的城市都設有拍賣行，在中等城市中都設有據點，我們金蘋果家族的網路遍及大陸各個角落，有市場的地方，就有我們金蘋果的存在。」


  精靈族族長略有些自豪的說道。


  「我們金蘋果家族可以將其中一部分拍賣行撤銷，改作銀行，同時，我們的人員也都是商業圈子裡的人，銀行這個事物雖然新奇，但我相信他們一定能夠很快上手。」


  頓了頓，精靈族族長繼續說道：「這是我們金蘋果家族的誠意，也是我們用來合作的資本……」


  「你希望拿幾成？」


  金蘋果家族投入了這麼多，自然不可能分文不取，所以，岳川直截了當的問出來。他也想看看，金蘋果家族到底有多大的胃口。


  精靈族族長本想將自己這邊的優勢一一敘說出來，然後再據此商談股份的事情，可是岳川不等他長篇大論就直接開門見山，那情形就像兩個高手對峙，其中一人正在積蓄力氣，等待積蓄到頂峰再發出致命一擊，可是還沒等他蓄滿力，對方直接開打了，硬生生把他的節奏和套路給打亂。


  「呃……」精靈族族長呆愣了幾秒鐘，不過隨即反應過來，試探性的說道：「九成。我們投入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甚至以後的管理和運作也都要靠我們金蘋果家族，所以，我們要佔據九成的份額。」


  精靈族族長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岳川在這件事情上僅僅出了一個點子而已，哪怕這個點子再怎麼異想天開，可畢竟是空想，根本變不成現實，更不可能帶來利潤和收益。如果不是岳川有實力，如果不是岳川有身份，恐怕金蘋果家族也就是給他一筆賞金打發了事，至於佔據份額，想都別想。


  這一成的份額，在金蘋果家族看來，幾乎是白送給岳川的，不用投入，也不用付出，只管坐地收錢，這種好事去哪裡找？這完全是沖著岳川的面子和身份才給的一成，金蘋果家族並不認為岳川還有什麼資格佔據更多。


  可是岳川不滿意！

  「九成，有點太多了吧？」


  精靈族族長沒有生氣，畢竟談判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有談有判，你漫天要價，我坐地還錢，是以，他平淡的問道：「那麼，閣下認為怎麼分配合適？」


  「四六開。」


  聽到岳川說四六開，精靈族一個個都氣憤起來，畢竟岳川除了出一個點子什麼都不做，卻要佔據四成，這根搶劫有什麼區別。不就是仗著金蘋果樹的青睞么，有什麼了不起的。


  精靈族族長皺了皺眉，平心而論，他是不願意接受這個分成的，可是他也明白，自己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底氣和籌碼，別說四六開，就是三七開，自己也得認。


  「閣下佔據四成，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你理解錯了，我說的是我六，你四！」


  什麼？

  這回，精靈族族長要氣炸了，簡直是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啊。旁邊其他的精靈早已經按耐不住，出聲說道：「閣下，雖然您實力高強，又得到金蘋果樹的認可，但是，在商言商，閣下憑什麼認為自己能佔據六成份額呢？」


  「因為銀行這事情只有我最理解，也只有我才能做好。」


  精靈族族長這會兒反而冷靜下來，岳川既然如此自信篤定，那麼必然有他的理由，於是他制止了族人，向岳川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道：「願聞其詳。」


  「剛才族長你說道，有市場的地方，就有金蘋果家族的存在對吧？」


  在場的精靈們全都點頭，「沒錯！」


  「不過我認為，什麼時候能做到『有金蘋果家族的地方，就有市場』，你們才算真正的成功。而我，就能把銀行做到城中成都。」


  聽到岳川的話，精靈們先是不屑和奚落，可是緊接著他們就低下頭沉思起來，然後默默無言。他們不得不承認，在商業的眼光上，他們和岳川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最後，還是精靈族族長長嘆一聲，說道：「謹受教，單憑這一句話，我們金蘋果家族願意讓出一成份額，心甘情願！」


  他做出了讓步，但是在讓步的同時他依舊堅持自己的分配方法。在讓出一成份額之後，就是二八分賬。


  岳川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大陸各國雖然都是金貴銀賤，但金銀兌換比率各不相同，甚至懸殊極大。就單以黃金而論，一斤黃金在各個國家所能夠買的東西各不相同，隨著時間和地點的變化，等量黃金的購買力也在漲落起伏，金蘋果家族若是經營銀行，會以黃金為本位貨幣，還是以白銀為本位貨幣？又怎麼處理這個價值的波動呢？」


  這……


  金蘋果家族雖然擅長經商，可他們都是局限於一城一地，屬於封閉式的市場，各個區域都是向金蘋果家族負責，互相間卻沒有多少溝通。而且，他們做的都是拍賣行，不是市場，更不會關心金銀價的問題。不過，銀行開辦之後，各地封閉的市場必然會緊密的聯繫起來，成為一個整體，如此一來就必須面對金銀等量不等價的問題了。而這個問題，是他們從未遇到，更是從未想到的。


  岳川不等精靈族長老回答，便繼續說道：「一商人，在大陸極東之地存萬兩黃金，在大陸極西之地請求兌換，按照你們金蘋果家族的方法，必然是依據極東之地開出的憑證來支付黃金對吧？」


  「沒錯。」


  票據和憑證這種東西，不但金蘋果家族有，其他一些商會也有，這是當今大陸上比較通用的方式。


  「可是，這個商人路上遇到賊匪，票據丟了，怎麼辦？沒有票據，自然不給兌現，可是這個商人急需用錢返鄉，卻偏偏有錢取不出來，最後客死異鄉，這是不是你們金蘋果家族造的孽？」


  當下就有人不服氣了，「他不保管好票據，管我們什麼事？」


  「那好，小偷偷了這個票據，劫匪劫了這個票據，都可以去兌換是吧？你們這樣不是變相的成了幫凶？只有千日做賊，卻沒有千日防賊。你們使用憑證是為了安全沒錯，可這個安全只是針對你們自己，而不是客人。一個劫匪劫了十萬斤黃金，必然要幾輛馬車運送，這麼大的目標，很容易被發現，但若是票據，貼身收藏，難以被發現。如此說來，你們豈不是變相成了劫匪銷贓的幫凶？你們這樣只會鼓勵劫掠和偷竊，而不是保障人們的財產安全。」


  金蘋果家族集體沉默，因為他們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