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全力以赴
「民女明白大人是為了民女好，我在這裡不算受苦，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到底為什麼會這樣。」譚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大人查明真相，為三少爺五郎和所有無辜死去的百姓報仇！」
北翎玉將她扶起，「這是分內之事，你無需擔心，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從牢房出來之後，北翎玉腦海中各個線索還在轉來轉去。現在的事情倒是清清楚楚了，但是對於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卻還一無所知。
沒想到白薇和慕容昭都沒有回來，只聽留守的陳有為说，今晚一直有人陸續去世，死亡人數已經高達十五人。慕容昭和白薇從出去之後就馬不停蹄輾轉各家，一直忙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北翎玉明白之後也沒有睡下，而是拿出筆紙，將今天得到的線索全部記錄下來，從中分析。
油燈搖曳，錦瑟在旁邊研磨，北翎玉提起筆頭書寫。此時已經快到五更天，錦瑟禁不住打了個哈欠，手中的墨汁撒到了北翎玉的手旁一沓宣紙上。
「奴婢該死！」錦瑟慌亂跪下。
北翎玉將寫了字的書箋拿起，還在沉思線索之事，目不轉睛道，「沒事，換一沓紙來。」
「奴婢這就去換。」錦瑟正要起身，但是因為她跪著，視線自然就落在了北翎玉的腳下。
這一看不打緊，錦瑟立即驚叫了起來，「主子，蜘蛛！有蜘蛛！」
北翎玉低下頭看去，卻見腳上並沒有蜘蛛，周圍也沒有。
「錦瑟，你是不是眼花了？」北翎玉黛眉輕挑。
錦瑟又將目光湊近了看，鬆了口氣道，「嚇死奴婢了。可能是奴婢有些犯困，這才眼花，驚擾了主子，還望主子恕罪。」
「起來吧。你也累了，我這兒不需要人守著，你早點下去休息吧。」
「謝主子體恤！」
天亮時分慕容昭才回來。北翎玉本來趴在榻上小憩，一聽這個事情立即來了精神，隨意洗了把臉就去找他。
此時慕容昭和白薇正坐在大堂之上，兩人不知道在说些什麼，連陳有為都只能守在門外。北翎玉立即精神一震，這樣看來，一定是昨天的調查有了進展。兩人肯定查到了什麼重要線索，這才將人都調了出去。
北翎玉剛剛走到門口，守在門前的陳有為就做了個揖道，「欽差大人有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這間屋子，玉兒姑娘請回。」
慕容昭卻是看見了北翎玉，揚聲道，「玉兒進來。」
陳有為尷尬一笑，北翎玉倒是不在意，说道，「你只是格盡職守。守好了，我先進去。」
待進了大堂，看見慕容昭和白薇正圍著一個小瓷瓶研究，不由湊上去道，「你們這是發現了什麼，弄得神神秘秘的。」
「查出了死因。」慕容昭淡淡道。
什麼？一直到現在，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明顯的癥狀，一直沒找到死因，現在竟然確定了死因？
見北翎玉一臉驚訝，白薇解釋道，「其實和我們預料的一樣，中毒而死。至於這種毒素非常特別，會讓人在一瞬間死亡，同時出現失血癥狀。而且這毒素非常隱秘，在進入人體一刻鐘之後就會自行消散。之前我們驗查的那些屍體，基本上都過去了小半柱香的時間，所以沒能查出血液里有毒素。」
「但是昨晚那個幕後黑手喪心病狂，連續作案，才出現了破綻。本來他拿捏的時間很好，基本上我們趕去之後那些屍體都已經過了半刻鐘，但是他低估了少主的速度。我們走在路上聽見慘叫聲，立即就沖了過去，這才沒有耽擱時間，也正是因此，查出了那屍體里的毒素。」
他們提出毒素之後，那具屍體的毒素就迅速的消失了。之後再發現的屍體，都沒有這麼好的機會
北翎玉微微鬆了口氣，還好，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幕後黑手如此猖狂，也不會露出這樣的破綻。而一切的犯罪都會留下蛛絲馬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查出他是怎麼下毒的嗎？」北翎玉又問道。
白薇搖了搖頭，「現在還沒辦法下結論，只是以我對毒素的經驗，這種毒素屬於五毒範疇，而且是五毒中比較偏門的一種，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具體這種毒素是怎麼出現的，是被人用什麼手段投入人體，這還需要調查。」
「我昨晚上審問了譚香，她倒是什麼都说了，但是我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北翎玉將昨晚上譚香的供詞複述了一遍，兩邊交流了情報。
慕容昭聽完之後就陷入沉思，思慮了良久之後又道，「譚香说的非常完整。如果她沒有说謊，這些就是譚香知道的全部的事實。她並不比我們知道的多多少，我跟你一起再去找一次齊斌。我總覺得他似乎知道什麼，但是沒有告訴我們。」
「你的意思是……齊斌是幕後指使？」北翎玉問道。
慕容昭搖了搖頭，「他應該不是幕後黑手，不然他也不會一個人在齊家大院如此潦倒的生活三年，早就該一走了之了。但是他肯定知道一些內幕，齊家畢竟是最開始出事的地方，齊斌應該知道些什麼。」
北翎玉點了點頭，目光落到慕容昭的臉上，「好。但是你先休息一下吧，昨晚上一夜奔波，就算是辦案也該愛惜一下身體。」
對於北翎玉的關心，慕容昭冷峻的臉色露出一絲暖色，點了點頭。
夜色如水，月圓如盤，星光點點。本是良辰美景，幽城的夜晚卻顯得格外蕭條。家家戶戶閉門不出，空曠的街道上只剩下白日遺留的些許紙錢，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慘淡和蕭索。
北翎玉和慕容昭來到齊家大院，因慕容昭還是第一次來，兩人就直接從正門進去。夜晚之下的齊宅，倒是有有幾分陰氣森森的鬼宅樣子。
看著殘破的齊宅大門，北翎玉感嘆道，「原先一百多戶的人家，現在就只剩下這個空宅子了。」
慕容昭一襲白衫，臉色淡然，修長的手指拎著一盞燈籠照明，只是視線一直盯著宅內深處。
「你有沒有聞到一種很奇怪的味道？」慕容昭突然出聲，道。
北翎玉微微一怔，鼻翼微動，「什麼味道？這宅子已經變成蟲鳥的聚集地，有些許鳥獸之味也是正常。」
「有一股很淡的血腥味，若隱若現。」慕容昭说道，好看的眉峰微微皺了皺。
北翎玉被他這说話弄的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這地方的人都死了，血腥味是從哪兒來？聽说屍體都早在三年前就被焚化了，照理说也不可能是那些屍體的味道。
難道這兒真的鬧鬼？
哪怕是北翎玉這個無神論者，此時心裡也有些發毛，不自覺的腳步輕移，靠的慕容昭更近了一些。
這樣細微的小動作自然是被慕容昭發現，不由好笑道，「你怕了？」
還真沒看出來，這小女子從來到幽城之後，行事井井有條，似乎對於鬼神之说全然不現。前兩天一個人來這齊宅都已經兩回了，沒想到還怕這個。
「誰说我怕了？」北翎玉嘴硬道，隨即一雙妙目落在慕容昭臉上，眼波流轉，「你剛才是故意嚇我的？」
慕容昭卻是一臉正色，淡淡道，「我是實話實話。不僅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且從我們進來之後，這左邊的窗戶一直無風自動晃來晃去，仔細感知這裡還有一些腐爛之後的味道。除此之外，這裡陰風陣陣。噓，玉兒，你有沒有聽見一陣咚咚的腳步聲傳來……」
北翎玉身上汗毛乍起，纖細玉指牢牢抓住慕容昭的胳膊，一雙清澈的眼眸戒備的望著四周。
這兒果然是陰風陣陣，窗戶一直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至於什麼血腥味腐爛味北翎玉一律沒聞到，腳步聲也聽不見，只聽的見自己的心臟砰砰亂跳，倒有點像咚咚的聲音。
不過慕容昭的內力比她深厚，耳目也更靈敏一些，既然他都聽到了，那肯定不會有錯。
北翎玉一邊戒備著掃視四周，一邊壓低聲音問道，「腳步聲是什麼哪個方向傳過來，你有沒有看見什麼東西？」
「看不見，但是這腳步聲正在逐漸接近我們。看來我們這次真的遇上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玉兒，你有沒有戴佛寺的辟邪之物。」慕容昭微微閉上眼睛聆聽了一會兒，突然睜開眼一臉嚴肅说道。
北翎玉本來就緊繃的弦被他這番話弄得略有些發慌，表面上雖然還是強制鎮定，但是抓住慕容昭胳膊的手已經不自覺用了十分力，抿了抿唇说道，「我們北原是信奉雪神，你说呢？」
「這下有點難辦了。我估計是齊家之人，滅門慘禍怨氣衝天，所以沒有轉世，化成了怨鬼盤桓在齊宅。白日還好，尚有太陽他們不敢出來，到了現在晚上就出來作亂，這也就是齊斌為什麼不敢住在大院里的原因吧……」
慕容昭分析的頭頭是道，北翎玉雖然害怕但也聽得入神。卻見慕容昭話说一半，突然直愣愣的看著北翎玉。
雖然燈籠的光線不強，但是兩人隔得如此近，慕容昭瞳孔中的震驚和獃滯北翎玉都看得一清二楚。
幹什麼突然用這種目光看著我？
「喂，你怎麼了……」話剛起頭，北翎玉突然反應過來，慕容昭看似是在看她，但是這視線所落下的地方，分明就是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