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敬茶認錯
「太后！」「太后！」
一前一後兩聲驚呼同時響起。北翎玉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震傷太后，連忙起身打算扶起人，另外一聲則是慕容嘉寧，眼見太后被震摔在地上，誇張的驚呼了一聲。
「你別過來！別用你的手碰我！」太后畢竟是大風大浪中過來的，雖然摔倒在地但卻沒有絲毫狼狽，冷冷瞪著北翎玉，「你離我遠一點，不用你假惺惺。」
這時候慕容嘉寧恰到好處的過來了，將太后扶起來，一臉著急擔憂的模樣，「母后，您哪裡不舒服？臣妾聽的結實的一聲，快讓白薇給您看看，別是傷著哪了。」
太后在慕容嘉寧的攙扶下站起來，搖搖頭冷聲道，「哀家沒事。有些人看起來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沒想到還是個武功高手。你到底隱藏了多少招？怎麼？現在害完太子就要跟我們撕破臉？你怎麼不繼續裝啊？」
「太后誤會了。」北翎玉此時除了這一句，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慕容昭走過來將北翎玉拉在旁邊，對著太后說道，「母后您沒事吧？寧貴妃說的是，白薇，還不給母后瞧瞧。」
「是。」白薇立即上前給太后檢查。
眼見如此，慕容昭繼續說道，「玉妃她也是無心之失，母后還請先消消火。至於武功之事是朕的原因，玉妃她現在剛剛恢復，內功護主，並非故意震傷母后。不過這肯定是玉妃的錯，玉妃，還不給母后賠罪。」
說著，沖旁邊杵著的錦瑟使了個顏色。錦瑟立即明白過來，端起桌子上的茶遞給北翎玉。
白薇此時也檢查完了，給北翎玉讓出位置，站在一邊道，「皇上請放心，太后鳳體只是輕摔了一下，並沒有損傷。」
北翎玉看了慕容昭一眼端起茶，知道人是故意在給自己解圍，當下放低了姿態，向前兩步福身，「臣妾衝撞太后，臣妾之過，還請太后恕罪。」
說著，將茶遞了過去。
太后瞥了那茶一眼，冷笑道，「這就是請罪，連跪都不跪，怎麼，你的膝蓋有這麼金貴？」
「母后，玉妃她……」慕容昭剛開口，北翎玉已經直挺挺跪下，但那脊梁骨卻挺直，高舉著手中的茶杯。
「臣妾不知禮數，請太后恕罪。」目光直視太后，聲音清冷。
太后這才緩緩拿起茶杯……
慕容昭也鬆了口氣，道，「好，母后沒事，玉妃也賠罪了，這件事……」
話音未落，太後手中的茶杯已經重重蓋在了北翎玉的額頭上。這一次猝不及防，連慕容昭都沒有意料到。但作為被攻擊的當事人北翎玉在茶杯砸上來的一瞬間冰魄神功已經自動運轉起來，若是形成防護罩自然能夠彈開茶杯，但是反作用力之下普通人的太后可能會被直接彈飛。
說時遲那時快，也就在那一瞬間，北翎玉硬生生壓制住冰魄神功的反震，青花瓷的茶杯在北翎玉頭頂砸碎，滾燙的茶水順著臉頰落下，迅速燙開一層紅腫。
「玉妃！」慕容昭腳步一閃就移動到北翎玉面前，擋在她和太后之間。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當他看見她受傷就會本能一般擋到她的面前。
茶杯的碎片砸破了北翎玉的額頭，鮮血混著茶水看起來非常狼狽。慕容昭剛剛伸出手要取下她額頭上的碎片，北翎玉卻是抬起一隻手擋住他的動作。
冰魄神功運轉起來周身蔓延的寒氣覆蓋燙傷的地方，北翎玉抬起頭望著慕容昭，眼中閃過一抹譏諷：「皇上是擔心我會一怒之下傷了太后嗎？來的夠快的擋的夠嚴實。」
如果她真的有意傷太后，這茶杯根本不可能砸到她頭上。
慕容昭張了張嘴，知道她是誤會了，但也不知作何解釋。對著白薇道，「白薇，給玉妃包紮傷口。」
「慢著！」太后冷冷打斷，對著慕容昭說道，「皇帝，這個女人就是對太子下毒的人，你還要護著她？」
「沒有證據。」慕容昭臉色不變，加重了語氣重複道，「白薇，給玉妃包紮。」
「是。」
白薇上前，北翎玉卻也道，「慢著。這點小傷，用不著皇上的專屬御醫出手。」
旁邊的錦瑟拿著毛巾上前給北翎玉擦頭上的血水，攙扶著人站了起來。
「甘粉和藏青花還不算證據，皇上要護她到什麼時候。哀家看你真的是被這個妖女迷昏了頭，她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她是北原聖女，是在和北原汗皇的成親時候被你搶回來的女人！你以為這樣的女人能夠安安心心做你的皇妃？」太后指著北翎玉，語氣凌厲，「哀家也是女人，哀家明白，普通女子如果受到這樣的恥辱都只有一死以證清白，更何況是一國汗后，一國聖女。早在你帶她入宮的時候她就該自殺報國了，但是她沒有，她願意嫁給你，皇上你還真的以為她是愛上你了？這就是美人計！她就是穆爾雲曦留在你身邊的一把刀。只要你稍不注意，這刀就會砍下來！」
「你的史書都白看了？甘忍大辱者，必有不可告人目的。吳王得西施亡國，現在你就吳王，她就是西施。如果你再執迷不悟，我大興江山遲早有一天要毀在這個女人手上！」
慕容昭望向北翎玉，見人俏臉依舊冷淡沒有絲毫變化並不為自己辯解，說道，「母後過慮了。玉妃只是一個小女子，若是大興真有亡國一天，也是我之過，與她無關。所謂紅顏禍國只不過是那些亡國之君給自己的借口。玉妃的身份是北原聖女又如何，朕已經把她搶回來，她是朕的皇妃。朕不管她有什麼目的，她就是朕的皇妃。」
「好，好，好一個亡國之君。哀家怎麼生了你這麼昏庸的一個兒子，大興遲早葬送在你這個不孝子手上。哀家死後無顏見先帝，無顏見慕容皇族的列祖列宗。」太后被慕容昭氣的不輕，咬牙切齒道，「既然你鐵了心偏袒這個妖女，那你就把哀家殺了！你是要妖女還是要母后，哀家倒要看看你連自己親生兒子的性命都不顧，是不是連母后也不顧，你兒子母后都不要只為了這個妖女，看這天下誰還服你這個不孝不仁的昏君！」
慕容昭面沉如水，祁煦中毒之事很顯然踩到了太后的底線，為了這個唯一的孫子老人家是拚命的，但有時候方向沒用對，反而給了某些心懷不軌之人可乘之機。
「母后，您消消氣。皇上英明神武，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妃子不顧太后和太子呢？母后，您也是太激動了，雖然太子中毒的藥物是北原的，但也不能說就是玉妃下毒啊？您看看，這也沒個人證物證的……」慕容嘉寧連忙假意勸和，下一句卻暴露了自己的真實用意，「不如把伺候太子的丫鬟喊過來問問太子今天吃了什麼，仔細排查，說不定下手的另有其人呢。」
如今伺候太子的丫鬟是太後派來的，也是用來監視北翎玉的，太后自然放心。
「春梅，太子今天吃了些什麼，還不給哀家交代的清清楚楚！」太后喝問道。
原本在旁邊伺候的一個丫鬟噗通一聲跪下來，「回太后的話，太子今天只是上早課前吃了一點茶糕，之後就再也沒有吃過其他東西了。」
「茶糕？御膳房最近沒說有這玩意兒，是你們衡玉宮裡做的？」太后冷冷看向北翎玉。
春梅答道，「回太后的話，這茶糕並非是御膳房裡的，也不是衡玉宮小廚房裡的。而是……而是宮外南山茶莊的東西，之前太子避暑就是在南山茶莊，因為喜歡茶糕，那邊的人也時常送一些過來。太子喜歡吃那邊做的，覺得宮裡的沒那個味道。」
「北翎玉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給太子吃宮外的東西！好啊，哀家明白了。宮裡的東西每一樣原料都是經過嚴格檢查的，成品還需要試毒，你知道所以用宮外的茶糕故意哄太子，再將毒下在茶糕中，到時候事發了也可以說跟你沒關係，因為這東西是宮外來的，不是你衡玉宮的。對不對？」太后冷冷說道，「到時候南山茶莊就幫你背黑鍋了，而你還能繼續這麼逍遙下去。」
慕容嘉寧適時開口，「甘粉、藏青花等粉末正是青色，如果附在茶糕上和茶糕顏色一致，正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寧貴妃知道的還真是清楚。」北翎玉譏諷。
慕容嘉寧輕聲一笑，「不過是平日里閑著就愛看書，古人常說多看書有好處，果然，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某些人的陰謀無處遁形。」
「太后，皇上，太子今天吃過的茶糕還賞了些給奴婢的，奴婢尚未吃。」春梅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手帕里包裹的碧綠色茶糕。
白薇立即接過，食指在茶糕上輕輕沾了些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扳開茶糕看了看裡面，說道：「皇上，毒粉全部在茶糕表面，裡面沒有，顯然是做好以後加上去的。剛才屬下還不能斷定到底是什麼毒，現在看了茶糕已經可以確定是十幾種毒草混合之物，這毒在中原沒出現過……」
說到這裡，白薇望向一旁的北翎玉，「這十幾種毒草全部是漠北雪原之物，想必這種毒草混合之下制出的毒藥，應該是出自某個同樣擅於醫術之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