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複雜
這婦人的話音一落,紛紛有人指著跌倒在地上落魄無比的李氏指指點點,有些路過惠娘鋪子門口的人,也圍過來看好戲。
問那些知情人士,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何必這麼鬧哄哄的。
還沒等別人回答,就有人嚷道:「咳,還不是這個老婆子看不得自己兒媳婦過的好唄,這兒子一出去,就聽信了別人的傳言,跑來這鋪子中傷自己的兒媳,大呼自己兒媳紅杏出牆了?還想把這范老闆娘給休了,好霸佔這鋪子。」
要是兒媳婦真紅杏出牆了,還會被自己的婆婆給抓住,讓婆婆拿出來鬧?是個人都能想明白是有人故意中傷,這老婆子反而是看不明白。
這不是糊塗,這是蠢啊!
問話的人也跟著唏噓了起來,還真是沒瞧見過這樣式的婆婆呢,李氏被這鎮上的人給圍堵,一個個指著她罵,早就羞憤難當,本就不是很好看的臉,因為憤怒,極度扭曲了起來。
拍了拍身上的灰,跳起來指著圍觀的這些人道:「你們這些個無知的蠢人,知道什麼,你們就是被柳氏那張狐媚子臉給欺騙了,她什麼人我難道不清楚,還容許你們這些個外人在這指指點點么?她要是真那麼好,好會做出這等下流的事兒來?」
李氏心裡那個恨啊,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本來是想戳穿柳氏這個賤人的面目的,誰知道,自己被人罵的半死,本來自己做的就是好事兒。
李氏純然不決自己做錯了事兒,氣焰更加囂張。
李氏的那點心思,惠娘那會不知道,再說她自問從沒做苛待過李氏的事兒,心中問心無愧,現在還會怕了她不成,就算李氏說出一朵花來,那都不是事實。
戚嬸和馬氏紛紛咬牙,恨不得撲上去,把李氏給暴打一頓,撕爛了她的嘴,看她能再這裡囂張。另一方羅九見自己幫不上忙,聽了惠娘的進後院去安撫苗苗和范奇奇幾個了。
惠娘交代戚嬸和馬氏守在鋪子里,自己緩緩走進人群中,看著李氏開口道:「李氏,你說出這話來,心裡不覺得羞愧嗎?自從我嫁進范家,就沒做過對不起阿銘的事兒,你是婆婆,說什麼我都去做了,可你呢,去年因為點小事兒,還逼的我上吊,幸好我命大,沒死成,如今你也得逼的我死在你面前么?」
惠娘接著道:「後面二哥生意做不成了,你也怪我?這二哥生意做不成,關我什麼事兒?憑什麼我就得逼你指著鼻子罵,還有自從分家來,我這個做兒媳的自問從來沒苛待過你和爹一回,那次家裡買了好吃的,不先做了給你和爹給送去。
那次家裡人做了新衣服,沒給你和爹做?每個月的列錢,我們三房也按時給你,難道我做這些還不夠孝順的?
除了你的胡亂要求之外,我們沒能答應,但至少從沒短你和爹的吃喝,你自己摸著良心問問,大哥二哥還有四弟幾個,那個有我們三房對你這麼好?
就是因為我們三房對你們二老好,所以,你就仗著我們對你的好,來這麼侮辱我?」
惠娘說的感人肺腑,自己的眼淚也跟著嘩啦啦的留個不停,這不只是她的委屈,還是前身的委屈,不少觀看的人聽了,都說惠娘的好話,是了,有這麼一個緊著你吃喝的兒媳婦,你還想怎麼樣?自己不知道知足,還老是跳脫來跳脫去的,還想折騰那樣?
都逼死過兒媳一回了,還不知道錯,還在鬧騰,這種狠心的老婆子,死了也是活該,更別說是斷絕關係了。
李氏的嘴張了合,合了張,狠狠的瞪著惠娘不說話。
先前那替惠娘說話的婦人對惠娘道:「行了,大妹子啊,你也別哭了,這等子婆婆不要也罷,我們都支持你,和你婆婆斷了關係,以後也別給她送吃的喝的,看她以後還能蹦躂出什麼樣來。」
這婦人性格直,心中不平的事兒,得立馬說出來,不然憋在心裡多難受啊。
其他人也跟著符合,說讓惠娘家和李氏斷絕關係,他們給作證,惠娘心裡有些感動,擦了擦眼淚道:「多謝各位的好意了,既然我都說了要斷關係,自然是會斷的,我還得請我們村子里得高望重的老人作證,畢竟我婆婆也從來沒把我當做是她的兒媳婦,還沒隔多久,就去我家鬧,這以後我都沒辦法再忍耐了。她從來不把我當做是她的兒媳,我也沒必要再當她是婆婆。」
斷關係是必須的,不止是要在這鎮上說說而已,還得在村子里請人給公正了,免得李氏老是仗著自己的身份,老耀武揚威。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像這種婆婆早斷了關係早好,你就別再傷心了。」這些人見自己管多了,尷尬的笑了起來。
惠娘擦乾了眼淚,擠出個笑臉,說道:「不礙事的。」
李氏也不糊塗,現在終於知道惠娘不是說假的,心裡慌了起來,想開口收回自己剛說的那話時,卻張不開老口,在心中思量著對策。
接著惠娘也沒有理會李氏,把圍觀的人群給疏散了,那些在鋪子里吃午飯的人,也一個個回去了,還有不少的人也跟著進了惠娘的鋪子,來給她捧場。
惠娘一高興,也給在鋪子里吃飯的這些人,都加了菜和飯,還表示多加的不收錢。
這件事兒平靜的解決,戚嬸和馬氏兩人也鬆了口氣,但心還是提著的,生怕惠娘不是在說笑,真要和李氏斷絕,所以這心又提了起來。連回去了也沒敢在范老頭面前說一句。
馬氏此時對李氏也是越發的不屑,也惱怒自己當初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和李氏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算計別人,好在她悔改的及時,不然這以後肯定是沒什麼好日子過。
人群一散去,就剩下李氏一個人傻傻愣愣的坐在地上,沒人理她,因為李氏這一出,在這柳葉鎮,真是出來名了,又見惠娘的鋪子里紅紅火火的,繼續忙活,心裡別提多嫉妒了。
而後拍了拍屁股罵罵咧咧的回去了,這件事兒好在是范老頭不知道,不然他被氣成什麼樣呢?
惠娘瞥了一眼李氏離去的方向,而後繼續忙手裡的事情,經過李氏這一鬧,惠娘鋪子的生意,非但沒減少,人反而是越發的多了,鎮上有不少的人說惠娘可憐。
碰上了那麼個不著調的婆婆,現在都被迫和婆婆斷絕關係了。因為一個意外,提高了鋪子的收入,這是惠娘都沒想到的事情。
傍晚送走最後一批客人,惠娘便關了鋪子,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了,一大行人便坐著馬車回去了,在馬車上,馬氏還不停的勸惠娘,讓她想開點,別把李氏的話放在心裡。
最後還說道:「三弟妹,你就把娘說的話當做一個屁吧,這屁放完了,就什麼沒有了。」
惠娘想笑都笑不出來,這比喻實在是太不怎麼貼切了,但她還是感謝馬氏的好意,「多謝大嫂的開導了,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
經過上午的那一番鬧騰,惠娘也說出了心中憋了老久的話,如今心裡額舒坦了。
馬氏聽完這才不語,戚嬸雖然擔心,但沒好意思問,苗苗在惠娘的懷裡,緊緊的挨著她,不吭聲。
到了家門口,馬氏還不忘勸道:「三弟妹,這和娘斷絕關係的事兒,你還是好好想想吧,別那麼衝動。」
惠娘淺笑不語,目送馬氏和范奇奇母女倆個回去,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家子人,都特別的安靜,沒一個人說話,惠娘的心說複雜,一點都不複雜,這事兒她早就想通了。
惠娘這邊平靜如常,母女倆洗完澡,就早早的睡覺了,這馮三和戚嬸兩人就睡不著了,嘀嘀咕咕說著惠娘要和李氏斷絕關係的這件事兒。
說句實話的,戚嬸也很贊同惠娘和李氏斷了關係的,但她心裡還是有些擔心,怕范銘回來了,因為這件事兒和惠娘有了隔閡,那就得不償失了。
馮三抿唇不語,隨後看了眼戚嬸道:「你也別念叨了,我想太太心裡應該有數的,咱們只要好好幫太太做事兒就成了,擔心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在馮三看來,戚嬸這是瞎操心了,還不如好好做事,少讓惠娘心煩才是正經。
馮三這一說,立馬遭了戚嬸的白眼,「說你是大老粗,還真是大老粗,你還看不出太太的心思啊,要不是老太太逼的太緊,依我們太太的性子能那麼大的火氣嗎?」
馮三無奈的嘆了口氣,也沒打斷戚嬸,聽著她念叨,等戚嬸念叨完,才發覺馮三睡著了,不由的罵道:「這大老粗,和他說正經的呢,這也能睡著,我這還不是擔心太太,心裡想不開,悶著難受嗎?」
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動作輕柔的幫馮三蓋好了被子,隨後躺下,閉眼睡了過去。
范老頭在惠娘沒找他去村長哪裡之前,他還不知道,李氏已經去鎮上大鬧了一番,還灰溜溜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