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安娘生氣
安娘上馬車的時候,還真被車裡多出來的兩個人給嚇了一跳,但很快尋找到惠娘那張熟悉的臉,立馬放心了,她剛才還以為自家妹妹的馬車被人給打劫了呢。
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馬車一路很平靜的回到了南葉村,回到家,惠娘安置好沈少贇兄妹倆,讓他們隨意,別客氣,就背著裴慕卿讓她拿回來的賬本,飛快的上樓去藏銀子去了。
一路上身上踹著三千多兩銀子,惠娘的心裡還真是沒辦法安寧,最主要的是好在沒有什麼人盯上她,不然今日這銀子怕是沒有了。
如今家裡的家底一下子多了三千兩,惠娘總覺得像做夢似的,趴在床上滾了兩圈,把門給鎖好,找出賬本,記錄好,奮力抬起睡覺的床,把銀票給藏在了最裡面的那個床腳下。
做完這一切惠娘已經累的趴下了,誰也想不到,惠娘和范銘睡的這床,四隻腳下面的其中一隻是空心的,用的是上好的木頭,所以不用擔心會出現蟲子什麼的,而且惠娘並沒有直接把銀票給塞進去,而是放在了一個小木匣子里,再塞進去的,床一放下,誰也不知道。
惠娘正捂著嘴偷笑,想了想,還是把剛寫上去的三千兩銀子給劃掉了,這應該算是她的小秘密吧?不到迫不得已,這銀票是不能用的,把賬本放好,惠娘就去開門,打開門,正看見范銘那張俊臉在惠娘的面前無限放大。
惠娘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問:「阿……銘,你.……躲在門外幹什麼?嚇人啊。」
范銘笑道:「媳婦,我還想問你呢,一回來就神秘兮兮的,說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了?」
范銘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模樣,惠娘嘴角狠狠的一抽,這是什麼節奏,她這算是被范銘給調戲了嗎?
這種事情也不該瞞他,想了想,惠娘一把把范銘給拉進屋子裡,關上門,偷偷摸摸的在范銘耳邊對他道:「我剛才在藏錢。」
范銘這才恍然大悟,笑了起來,學著惠娘小聲道:「這種事情確實要小心點。」
惠娘給了范銘一個那當然的神情,等著范銘拿錢出來了,范銘看惠娘笑的一副賊兮兮的模樣,就懂意思了,很厚道的跑去架子後面,找出回來之際穿的那雙靴子,從裡面掏啊,掏啊,掏了老半天,終於掏出了好幾張銀票,掏完了這隻,又換另外一隻。
等范銘把做生意賺的所有錢給拿的差不多的時候,惠娘肚子早就餓的咕咕碌碌叫了,瞥了還在和衣服奮鬥的范銘道:「阿銘,你還沒好啊?」
范銘從袍子的下方掏出最後一張銀票,放在桌子上道:「好了媳婦。」
「累嗎?」就掏錢的功夫,惠娘看的可辛苦了,這那是拿錢,跟洗劫差不多。
范銘沖惠娘一笑,搖頭道:「不累。」
惠娘嘴角往上揚了揚,倒了杯茶遞給范銘,叮囑道:「阿銘,你喝慢點……」
范銘這次交到惠娘手中的錢比八月十五給她的錢多了一半,上回只有單純的幾百兩,這回居然有一千兩一百兩,當然這是摸去其他的零頭的。
惠娘被嚇了一大跳,「阿銘,你這回又是做的什麼生意,居然賺了這麼多?」
范銘緩緩道:「這次做皮毛,乾貨生意,媳婦,你也知道這冬天,皮毛生意利潤大,還有過年做乾貨生意利潤也很驚人,所以賺的自然就多了。」
「那你做生意沒發生什麼意外?沒結什麼仇人吧?」錢多錢少不是重點,重點是范銘有沒有遇到什麼事情,這才是惠娘關心的。
范銘搖頭,「沒有,我脾氣雖然不好,但在外面也不敢亂髮脾氣的。」
惠娘這才放心,喃喃道:「這就好,阿銘我說句不該聽的,過了年,你還是別出去做生意了,你這一出去,我老是擔心,生怕你出什麼事情.……」
惠娘的眼眶一下子變得紅紅的,范銘的心也跟著難受了起來,走過去抱著惠娘道:「媳婦,你放心吧,我沒事兒的,為了你和苗苗,我都會沒事兒的。」
「可是我真的擔心啊.……」惠娘把頭埋在范銘的胸口,悶悶的出聲。
開始這個話題之後,夫妻兩個心裡都有些不好受,惠娘最喜歡干數錢的事情也提不起精神。心中越發打定主意,這次無論如何,她都得讓自個懷孕,也許她懷孕之後,就不用這樣想東想西了吧?
收好了范銘做生意賺的錢,小兩口就下樓去了,自從結束做臘肉熏肉等物以來,家裡就變成吃兩頓了,主要是這冬日做飯難做,再個就是冷,大家都沒怎麼消化,做多了飯菜吃不完也是浪費,所以這下午吃的飯,算是晚飯。
這晚飯的時間因為沈少贇兄妹倆的到來,就提早了。考慮到沈少贇兄妹梁是客人,這頓飯做的很豐盛,豬肉燉粉條,紅燒蹄子,醬香排骨等菜,最重要的還有冬日很難吃到的青菜,外加一個豆芽。
零零散散做了七八個菜,沈少贇像許久沒吃過飯似的,狼吞虎咽的和碗里的飯奮鬥,沈笑笑有些看不起自個大哥那副饞樣,不過這些飯菜十分合口味,動筷子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范銘十分體貼的給惠娘母女倆夾菜,凡是她們夠不著的,都一一代勞了,直到惠娘說夠了,范銘這才停歇,苗苗鼓著腮幫子道:「爹,你也吃……」
「爹在吃呢.……」
每每看到這種溫馨的場面,安娘心裡就有些酸澀,眼淚也十分不爭氣的留了下來,腦中浮出喬勇的身影,安娘暗罵了自個一聲,低下頭去吃飯,連亞文讓她幫忙夾菜也沒看到。
惠娘和范銘對視一眼,嘆了口氣,讓離亞文最近的劉嬸用公筷代勞了,亞文看了劉嬸一眼,有些不樂意,撇過頭去看安娘,嘟著小嘴道:「娘,我不要自己吃,我要你喂。」
夾菜的劉嬸尷尬,在收到惠娘的眼神之後,坐了下去。
安娘被亞文的叫聲給驚醒過來,趁人沒看她之際,快速的摸了摸眼角,確定沒有流淚,抬起頭來,對亞文道:「亞文乖,自個吃好不好?你想吃什麼,娘給你夾?」
亞文卻杠上了安娘,搖了搖頭,指著玩的一臉歡快的小包子道:「娘,你看弟弟都有人喂飯,我也要。」
安娘這會兒心裡實在有些心煩,瞪了亞文一眼,那方亞靈已經開口說要給亞文喂飯了,可亞文就是不樂意,安娘心裡一窩火,把筷子往桌上一砸,訓斥道:「亞文你都這麼大的孩子了,還拿你自個和弟弟比,你好意思嘛?你看苗苗表姐都是自個吃的,你怎麼就不能自己吃?」
亞文被安娘這一說,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哇的哭了起來。
亞文一哭,安娘更加心煩,嚴厲道:「不許哭,把眼淚給我逼回去,聽見沒有?」
這孩子真是在惠娘家待的久了,被慣壞了,瞧這才多久,連她的話都不聽了。
亞文一哭,一桌子的人吃飯都沒有了心情,惠娘見安娘很生氣的模樣,但又不忍心看亞文一直哭下去,開口道:「大姐,你別說亞文了,哄哄她就好了。」
「惠娘,這不用你管,她要哭,你就讓她哭,看她能哭到什麼時候。」
惠娘勸阻無效,其他說話更沒有什麼分量了,最後亞文被戚嬸給抱出去喂飯,而安娘則是說了一聲她吃飽了,風風火火的去了屋子裡。
本來好好的氣氛,一下子低落了下來,范銘招呼道:「別看了,大家都快吃吧,不然等會兒飯菜都涼了,媳婦你也別看著了,大姐她心裡不好受,咱們讓她靜一靜。」
亞靈和亞芝兩人這才拿起放下的筷子,奮力的趴著碗里的飯。
飯後,沈少贇兄妹倆和范銘說了幾句話,便去惠娘家新建起來的屋子休息了,惠娘幫著劉嬸收拾了碗筷,出了廚房看見玩的高興的亞文,把她叫過來道:「亞文知道姨姨為什麼叫你嗎?」
亞文搖頭,惠娘嘆了口氣,道:「亞文知道自己剛才做錯了什麼嗎?」
亞文皺著一張小臉,玩著手指,不說話,惠娘道:「下次亞文不許這麼任性惹你母親生氣,知道嗎?」
亞文不解,惠娘接著道:「你想啊,你母親不經常回家看你和弟弟,那是因為她得賺錢,賺錢養你和兩個姐姐還有弟弟,要是不賺錢,你們哪有東西吃?哪有衣服穿?這麼多人,那得多辛苦啊?亞文不能怪娘,不任性好不好?」
亞文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惠娘本來不指望她能懂多少,但說了總比老是亂髮脾氣好。
「知道錯了嗎?知道了要不要和你母親道歉?前天你問你母親手為什麼流血了,那都是凍出來的,姨姨說了這麼多,亞文明白了嗎?」
「姨姨,我道歉,我是好孩子,是娘的貼心小棉襖……」
惠娘慎重的點了點頭,摸了摸亞文的小腦袋道:「這才乖,你爹…那個不靠譜的,他如今不要你們了,你們只有娘可以依靠,一定要聽話,不然你母親會傷心的,要是你們連娘都沒了,那可真成孤兒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