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德術也道
「德有仁,而不制,如農夫與蛇;術有銳,而不附,樹倒猢猻散;法律者,取其公,殺身而不怨;初學者,以德傷術,是以君子欺其方,以術傷德,是以詭謀無善終,今終明矣,施德而不以德傷術,用術而不以術傷德,此才得德術相生之妙,可所謂進窺器者之本。」
這是講課的時間,所有的人都無聲的靜觀劉得宜書寫,其實他的書法只能說是還看的過去,但是所有的人都觀摩和思考著其中的內涵。
劉得宜看了看他們的思索和帶著迷惑的眼神,一絲微笑從,他簡單而直接的開始今日的講座:「這講的是權謀之道,一般來說,人和組織都是以大義為旗幟,但是實際上是以權謀和利益為核心,所以大義和利益之間,時常發生衝突,我所指的內外合一,就是符合自己或者符合自己的組織的最大利益的作為,正好就是大義和道德本身,而怎麼樣達到這個正好符合這四個字,這可代表了德術之間融合無二的層次。」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但是凡世的聖賢,不是為了面具和旗幟來偽裝大義,而是一種不謀而合的真實路途,在某種戰略目的和戰略發展的考慮下,就會產生這樣的聖賢作為,而此舉最大的意義就是這並不是宣傳的需要,因此既不需要額外增加資源消耗,又更無虛假和衝突的地方。因此無論目地怎麼樣,在這個階段內外是自然合一是真實不虛的存在。因此無懈可擊。」
「最符合戰略意圖地行為,有時正好等於最具備大義的行為,因此這種內外合一,就是德術交融的體現,因此無論內部的人,還是外部的人,都無法找出虛偽的痕迹。這是完美的結合體,能夠明白這點,在權術上已經接近於器。」
「在現實目標上,許多人也知道德術融合地重要性,但是大部分人只能把它變成一種二層的東西——德變成面具和大義,來吸引不知真相的人。而權術和利益卻變成了核心,可是為了外表的大義,不得不損害內部的權術和利益,或者為了權術和利益,有時不得不撕下大義的面具,這在古往今來無數人都曾經體驗過和苦惱過,這就是以德傷術或者以術傷德地二難。」
「這怎麼樣進一步體現,又會對內部人員產生什麼影響,還必須考慮,甚至必須經過實踐是。內外合一不是指組織和非組織之間的關係——組織和非組織之間的關係。敵人和自己人之間的關係是不可抹殺,也無意抹殺。我指的內外合一是指:符合道德或者大義的作為。正好是符合最大戰略利益的行為。」
「也就是說,最大利益化。凝聚著利益和力量方面的要求,而最大道德和大義化,符合了虔誠或者狂熱信徒的要求,要知道,一個組織沒有虔誠和狂熱化的信徒,是無法獲得成功地,但是大義為旗幟,但是實際上是以權謀和利益為核心地模式根本無法行的通,正因為虔誠和狂熱,所以他們無法容忍對道德和大義地任何虛假,這就是關鍵,要想能夠讓虔誠和狂熱化地信徒滿足並且為之獻身,那必須高度要求大義和道德的純粹度,而且,如果是大義為旗幟,但是實際上是以權謀和利益為核心地模式也無法承擔為了滿足大義和道德的高度而損失的巨大現實利益,可以說變成四不象。」
「是的,德術交融,符合自己利益又正好符合大眾的道德和需要,這是非常難的,只能在一定階段內獲得,一個個體,即使再怎麼謀划,也無法一直掌握那個變動的大義,讓她始終與同樣在變化的自身利益一致。真的東西假不了,假的東西蒙蔽不了一世,投機是要不得的……這是因為當自己發生變化,或者大勢開始發生變化,那彼此的定位都會發生偏差,而無法達到一致的共鳴,這是肯定的……但是作為弱小時,和某個大勢某個道德某個需要結合,還是可以獲得百倍的效果,但是隨著自我的壯大,也會自然產生偏差。無視所有少年少女目瞪口呆的情況,他繼續說:「但是如果把德和術比喻成修道之中的德和術,甚至陰和陽,也自有一重內涵。」
「世上的道理,本是相通的。」劉得宜輕聲而說:「從這點上,不得不佩服那些世俗上位者的悟性和智慧,他們其實也從另一個角度,揣摩到了真理的邊緣,可以說別得一番天地,只可惜的是雖然如此,但是畢竟是外求,外求雖可得萬世令名,但是身死神滅墮於紅塵。」
「就是彼此的選擇。不是世俗上位者無有大智慧,不是世俗上位者無有大根基,實是選擇不同,因此結果不同,就如此簡單。」
「而這帖的意思,就是告訴你們陰陽互生,肉體和精神,自我和宇宙,之間的辨證和統一的關係,以及駕御法術的原理,以他山之石,而攻得我山之玉,這就是大家必須明白的一個道理,只有不斷從周圍的事物之中獲知真理,才有大成的一日。」
「希望諸位努力精進。」
說完,劉得宜就自己出了房間,這其中數百句中,其實隱含著天心修鍊之道,就看他們能夠不能夠明白了,當然,更關鍵的是,告訴他們,道涵一切法,一切法也都有著真理的痕迹,只要明白這點,終有觸類旁通,因此放寬心胸,進窺於道的一日。在房間之內,有幾個人臉色變幻,他們放下自己手中的筆記,相對苦笑。
等到李笑顏上來。看見地就是他在陽台上彈琴,白衣如雪。神色從容淡泊,看見她上來,他一笑,然後就說:「來,來,我新學會了一詞一歌,你來聽聽。」
言辭純真。點無雜質,雖然李笑顏有話要說,但是還是點頭,坐在了他附近的椅子上,靜靜等待。
「曲水流觴,賞心樂事良辰。今幾千年。風流禊事如新。明眸皓齒,看江頭、有女如雲。折花歸去,綺羅陌上芳塵。絲竹紛紛。楊花飛鳥銜巾。爭似群賢,茂林修竹蘭亭。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清歡未了,不如留住青春。」
純柔而無處不在地力量,如潮水一樣與天地合一的感覺,十里之內的一切,在一瞬間納入龐大的思想流中,上百萬的星星點點的精靈以茶樓為中心。滲透在城市的每一處。尤以樹木之上最多,共鳴共生如此而已。一切從新開始。莫明地歡喜從心而起,瞬間傳播到遠方。
「是辛棄疾的新荷閑和浪漫,使其它的少女眼中冒著燦爛的星星:「真恩愛,真是太喜歡了,項帆帆,你說是不是啊,如果我們也有這樣的男朋友就好了。」
項帆帆一楞,然後苦笑。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所有說話都是如此。劉得宜聽任那些嘰嘰喳喳的話在空氣之中傳播,而心如明水一樣不動,現在,和以前不同,已經用不著任何有意思的掩蓋了,一切都已經預備好,所有結果都可以承受。
不過,他並非沒有恐懼,精進本身的背後就是巨大而深邃的恐懼。修道者越是接觸得廣,接觸的深,越是會感覺到一般人無法體會的恐懼。劉得宜讀過許多經典,讀過許多野記,甚至他讀許多無稽的小說,而思考著真理和真相。天劫是否存在?如果存在,那由什麼來掌握?或者說由什麼規則來判斷?
飛升是什麼?到底到了哪裡去?為什麼沒有見到前輩回來?如果這時突然之間有個神仙上來對他說,我接你上天。保證劉得宜立刻鄙視到底,你丫的在騙誰呀?那邊什麼情況。自己在那裡什麼地位都也不知道,就膽大到愚蠢地程度,可以隨便就過去?不怕那裡是萬劫不復的深淵?不怕自己變成芻狗?
說句不好聽地話,有的修道者就單純的如一個五歲的人類小孩子都不如,那小孩子還知道不跟著陌生人走呢!但是許多修鍊者,卻通常為一點不知底細的東西而歡喜莫明,甚至生死由之。
至於佛經所說的六道輪迴。更是使他警惕,生死之間誠有可怖之處,這是佛祖對弟子所說的,至於真相,他當然必須獨立地思考。
就如某位先哲說的,我所知越多。我的未知就越多,面對無限的不可知的秘密,劉得宜並不會學那些修道者來個自我麻醉,自我催眠,認為未來就是坦途一片了。
他的性格就是不斷埋伏下釜底抽薪地秘著,一般的修道者,當然專心於自身的修鍊,但是他從來不這樣考慮,己身是在天地宇宙之中,一味只用自己的力量而鄙視外求那就不等於是退化?
人家猩猩都知道使用工具呢!
創立教會積蓄神力。雖然主要是為了架構天人之間的平台。但是也是留一條後路的緣故,話說一旦遇到不可抵抗的力量而身死。龐大的神力就足夠使他獲得不墮惡道的神靈地位。而那些他關心和愛護的人,自然也可以成為聖靈而不朽。
而第二步。他深刻地明白神力有時而盡,信仰之力生於人類也當歸於人類,終究不是正道,再說神力也無法直接干涉世界,因此他創造了元素細菌,一旦世界充滿了這種他創造地元素細菌,那就等於把世界變成他的能量電池,天翻地覆滄海桑田等閑事耳,更等於一種變相地把天地納於自身,真要有天劫,除非連整個地球上地全部生命,甚至連整個太陽系都轟掉才可以殺得了他。
理論上,神仙哪個不能夠吸取大自然的力量來轉化為己用呢?但是它們之間難道就完全相當相同了?這肯定不是,人類通過種植農作物也叫著利用太陽能,人類利用煤炭也叫著利用太陽能,人類未來在太空中建立太陽帆也叫利用太陽能,不過其中地懸殊大家都知道。
吸取的速度,吸取的方式,吸取的範圍,都決定了彼此幾萬倍幾億倍的差距。而這,還是最基本的層次,更加不要說因此延伸的神通,甚至對時間對空間,對所謂的命運的感知和利用了。
假如一千年後世界已經充滿了劉得宜的能量細菌,那就算同樣是金丹後期,和劉得宜之間的差距就是幾百萬倍以上,劉得宜一聲號令甚至可以動員翻山倒海的力量,而且其中不需要轉化、聚集的過程,所以那些戰鬥開始才吸取能量轉化能量動員能量的金丹就算有一萬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其中的差距就如一個國家對上一個人,國家早就準備好百萬大軍,而那個人還白手起家招募百姓訓練士兵,就算這個人的發展速度再快但是下場也是毫無疑問的秒殺!
什麼叫深謀遠慮,什麼叫心容天地,這才是!修道者之間的差距,其實論功法論道行,是一時之間的高低,而大智慧才可以決定彼此億萬倍的差距。就如一個國家一樣,談人才談權謀談制衡談控制甚至談階級,當然有道理,但是不過是一時之謀而已,什麼才是真正凌駕歷史的強道,無它,科技升級而已,科技的差距可以粉碎一切。
彼此的理念,境界,智慧,才是決定修者之間真正差距的本質。
強者無所不能,就指的這個!
就拿現在來說,下等之士肯定是逃亡,古代有著逃到深山去避開朝廷獨善其身的習慣,中等之士是一方面修鍊自身,企圖超越於世俗之上,一方面就和國家合作,當上國師之類的什麼,而上等之士以天下信徒為後盾,甚至封神,反而控制世俗,但是結果還是互不侵犯,神明的歸神明,皇帝的歸皇帝。
但是這些還不過是小道而已,格局太小了。
道術精深之處,一是變,一是窮,一是返本歸源,所以才可以釜底抽薪,奪天地之造化之根於一身。
又何必逃避,又何必同塵,又何必控制,又何必庸碌於天規地矩,擔心於天劫?夢想於天界?一千年後,與山與水與天地萬物,整個天地在區區手掌之上,論個國家何足道哉?不過是生殺予奪一念之間而已。
劉得宜並不知道,當年,紫羅峽有個修道者,就曾經開闢新的道路,而今,他也走上了同樣的歷程,道途漫漫真如鐵,如今跨步從頭越……要再次以自己的智慧和理念,從虛無之中開闢新的道路來。
紫羅峽道脈,就是這樣一次次浴火重生,不同時代不同信念的道者,不顧生死,不畏艱險,為了達到同一個目標而開闢出不同的道路,永不言悔,於追尋大道之路上漫步前行,不在意任何代價和任何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