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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權切斷

  (聖哉聖哉,今天除了本章外,還有一章,靜請訂閱)


  香港花貓國際機場。


  劉得宜靜靜的坐在機場候機廳中,還有十五分鐘航班才到。但是,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卻使他心中凜凜,這是一種朦朧之中危險的感覺。


  「玉之靈,你在嗎?」


  「在,什麼事情?」玉之靈立刻回應,在獲得了神力之後,它的意識已經開始了第一次進化,劉得宜一直覺得它像一個巨型計算機,能夠同時處理成千上萬的祈禱,現在回答劉得宜的,就是它的一個重要分識。


  「你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劉得宜問。


  「特殊的感覺?你是指危險?」作為巨型神力計算機的玉之靈,立刻從無數中可能之中明白了劉得宜所說的真正意思。


  「不錯。」


  玉之靈沒有立刻回答,頓了一分鐘,劉得宜知道,它已經瞬間掃描過所有信徒的思想,把資料收集起來進行分析,分析出成千上萬種可能,並且再用神力對所能夠接觸的天地範圍內信息中進行無聲的交流。


  這是非常有用的神力,如果同時具備足夠的神力,足夠的感知範圍,足夠的分析速度,再加上足夠的時間,那幾乎能夠了解到一定範圍之內任何它想知道的事情,甚至知道過去和現在,以及推測未來。


  這就是預知了。


  許久,玉之靈有點遲疑的說:「我沒有發覺任何危險。」


  劉得宜抓起密碼箱緩緩站起來。就在這時,航班開始檢票通關。望著排隊地旅客,劉得宜反過來就向外面走。


  到了外面,立在機場一處玻璃門面前,劉得宜望著外面來往的車流,才到了香港,正想轉飛機去非洲,但是就在這時。遇到了前所未有地心靈預警。可怕的是,按照道理,理所當然更敏感的玉之靈,卻沒有絲毫感應。


  劉得宜當然不會以為自己感覺錯了,如果玉之靈有同樣的感覺,那才是正常。可就是因為它沒有絲毫感應,這才是真正可怖之處-——什麼東西能夠帶給他這樣危險預感,又有什麼東西能夠瞞過玉之靈的神力感應?

  時到今日,以劉得宜的境界和力量,他的想法,玉之靈當然無從得知,但是現在正好玉之靈和他連接著,所以玉之靈當然知道他地想法,但是它沒有說什麼,只是無聲的沉默著。


  見微知著。一葉知秋。劉得宜和玉之靈都因此有所感覺。


  攔了輛計程車,劉得宜也不說要去哪裡。只能讓司機順著公路開。由於一口的普通話,司機還以為他們是大陸的遊客。因此積極的在街道和公路上穿行-——雖然事實上也差不多。


  轉到了香港海狗區的一片小區,這很明顯是一個中級富豪地所在地,隨便看過一眼,就看見一套小別墅,這是兩層的獨立房子,有小小的花園,有游泳池。


  當下平靜的說:「請停下,地方到了。」


  司機有些驚訝,看了看劉得宜。劉得宜知道引起他對自己的好奇和猜想,不過這不關他的事情,當下付了錢,就直接出了車。


  出了車門,他直接上前按門鈴,這時,一個少女正好出來,她看見一個陌生人按鈴,當下就隔著鐵柵欄門問道:「這是趙家,你找誰?」


  她長得很美,尤其是她充滿青春活力的身體,緊身的連衣短裙,高聳的胸脯分外吸引人注意,劉得宜淡漠的越過她地身體,直看到她地眼睛,口中說:「我是阿越,你不記得我了?」


  少女被他的眼睛一看,頓時「轟」地一聲,一瞬間有一絲迷糊,但是轉眼之間就清楚起來,她笑著連忙開門:「阿越,是你啊,你來香港玩了?來來來,快進來。」


  她神情歡喜地凝視著眼前突然之間變的卓越不凡地年輕人,連忙開了門,那神色真是又乖巧又可愛,劉得宜微笑著點頭,就進了門。


  這些事情都發生在一分鐘之內,司機根本沒有發覺什麼,他只看見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迎接,看來是非常熟悉的人,當下就開車走人。


  對神術的研究,使劉得宜雖然不直接使用神力,但是仍舊開發出一些強大的神通,比如說這個就是。


  他在一瞬間,通過凝視著這個少女的目光,就可以深入她的記憶中,時間非常短,但是由於他已經在更高層次上的能量漫行,可以使他有足夠的時間來隨意翻讀和更換她的記憶。


  這個少女叫趙露,她的父親是一家中型公司的老闆,她只是普通人,根本無法抗拒的操作,因此,一個叫阿越的好朋友就憑空出現在她的腦中了,這就是她為什麼非常熱情的緣故。


  不過大腦的下意識里會反抗這種入侵,如果移植到裡面的記憶不符合邏輯的話,也會受到排斥,比如說,不能簡單的安插一下阿越是你好朋友就行了,而必須有完整的記憶阿越和她是怎麼樣認識的,在什麼地點,什麼場合,又在什麼地點吃飯的,吃了什麼,又怎麼樣增加感情等等。


  篡改記憶需要很強的技巧和策略,所需要的資料不可思議的煩瑣,即便是最簡單的應用也一樣。侵入受害者的心靈強行暗示是粗淺的,因為這會使受術者的心靈出現缺口甚至傷痕,並且會引發許多問題,受術人可能會在夢中或通過一些刺激而恢復記憶或者醒悟過來,所以這個阿越的新記憶,必須通過詳盡地細節描述來實現。這樣才能在邏輯上使她從心中接受這段記憶而變成真實的記憶。


  但是,劉得宜早就考慮到了這點。他地辦法很簡單,查知她半年來所有的記憶,並且在她的時間空隙中(比如把她本來中午休息時的時間添上新的記憶),抽取她所看的無數小說和電影中的記憶,把它刪改並且整合成一段真實地謊言,這樣的話,一個半年前認識並且有著非常仔細交往過程的阿越就出現在她的記憶中。


  這種同時查知煩瑣記憶並且刪改的力量。如果沒有更高能量層次使相對時間拉長,如果沒有極精細的能量操作,是不可相信地,這本身就說明了劉得宜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個非常接近神明的地步。


  她快樂的為他上了咖啡,她知道阿越喜歡這種牌子的咖啡,甚至知道他不喜歡加奶加糖。她神情專註望著劉得宜,心中充滿了歡喜。


  「阿越,你喝這咖啡,不苦嗎?」已經見他喝過好幾次,但是今天仍舊忍不住問了,在她看來,這種不加奶加糖的咖啡實在太苦了。


  劉得宜摩娑著杯子,笑了:「上次你不是問過了嗎?我就喜歡這個味道。」


  「怪人,只有一些老人才喜歡這味道。」趙露輕笑了,眼前這個阿越。彷彿非常熟悉。但是又彷彿很陌生,她不由搖頭打消了自己的念頭。自己和他已經來往了好幾次。甚至去了海邊玩,難道還算陌生嗎?當下笑了:「還要一杯嗎?」


  「不用了。」劉得宜放下咖啡杯。輕鬆的向後一靠,望著眼前的少女。


  神力就是精神的純粹,雖然不直接擁有神力,但是研究神力使他獲得許多好處,就比如說現在吧,只需要一點小小的調整,那受他影響之人會突然想要靠近他並非常地樂於接受他地觀點。這種感受會很快彌補單純記憶刪改而缺少感情聯繫的要害,用不了多少時間,眼前少女就會真正覺得他和她並非陌生。


  如果他願意,甚至立刻可以使她覺得眼前地人是她最重要地情人,但是,劉得宜當然不會如此下作。


  李露別過臉來,用眸子橫了他一眼,這樣直接的凝視,使她有點受不了,似乎在怪他這樣盯著她,少女地風情,可以使任何男人都有所觸電。


  但是劉得宜平靜如水:「這次來,是來看看你,你這裡沒有多少人來吧?」


  雖然知道記憶,但是仍舊確定一下比較好。


  李露搖頭,有點寂寞的說:「不!爸爸媽媽都很忙,這段時間我一個人在家,每二就有蘭姨來打掃一下。至少半個月,這裡就沒有人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作為現代少女,她本來很少向人吐露心事,但是看見眼前的阿越,卻不自覺的說出來了,似乎在他的面前,什麼事情都不必瞞著他一樣,她自己作為美麗又富有的小姐的盛氣凌人,在他的面前根本一點都沒有。


  「那就好,我在這裡住幾天。」劉得宜理所當然的說著:「不過,你知道我有一些特殊,所以不要隨便打攪我。」


  而這種不合理的要求,李露卻沒有絲毫反感和奇怪,嬌嗔的說:「那好,多住幾天吧,不過,你必須配我再去一次海邊,上次多浪漫啊。」


  「可以。」劉得宜淡淡的說,他加的精神烙印,可以保證,李露至少在一年之內,不會對他的所作所為感覺到奇怪,畢竟就算是一個朋友,突然之間跑到她家來住,又要求一間房間沒有人打攪也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劉得宜用的法門很簡單,就是一一細查到底自己所恐懼在何處,靜坐而空靈,明光燦爛一片,天地交感。心裡淡淡的明悟,無論是日月星辰,還是世上萬物,都莫不是相互牽引,相互排斥相互影響,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理論上完全一一查明,尋絲問跡,找到重點。


  無數種元氣在空中穿過,激起輕微的振蕩,並且以劉得宜為原點,蔓延開去,用的法門就是天地之根,同時內外徹查,要知道,這天地元氣之中。可是有著無數的過去現在未來信息。這和玉之靈地神力預知有異曲同工之妙,可見所謂的大神通並非一家一途所能局限之。


  李露看見地。就是劉得宜端坐的身體,黃金一樣的光芒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形成一個肉眼就可以看見的光圈,李露甚至連聲音也不敢發出來,這種隱含在金光中的沒有絲毫人類感情的純粹和自由,使她本能自慚形穢,感覺到自身在他面前渺小如塵土。不自覺的,就退了出去,到了客廳,才覺得臉上全是眼淚。


  劉得宜知道她看見了,但是並沒有在意,她看見和沒有看見。都對他沒有絲毫影響,對他來說,這一切都是他地真性情,在獲得了超越者的力量之後,在體味那星空無限的黑暗,在與億萬年時間共鳴之後,他已經達到了赤子之心。


  虛偽,是因為屈服於規則和力量,但是現在,力量和規則對他的束縛已經越來越弱。總有一日。再沒有誰能讓他違背自己的意願而虛偽。


  是真名士自風流,唯大英雄能本色。所以。黑暗也好光明也好,都無所謂虛偽。能夠膽敢把真實的心袒露在世界之上,那要嘛就是徹底無我無人,要嘛,就是獲得超越者力量而不再擔心世人地看法,就如人類不在意螞蟻對自己的看法一樣。


  擁有力量,所以才有真實,擁有力量,所以無需虛偽,擁有力量,所以才有赤子,不達到這步,所謂的赤子之心,所謂的真人之心,不過是水中撈月而已,道德教育,終是刻舟求劍之舉,雖非無所得,但是終是無用。


  金玉滿堂無所用,人情冷暖何必憂,天下大權亦等閑,唐宋人嘆故國幽。


  回顧四周,莽莽家國,再難以有共鳴,不離世強留於此,又有何意?這種望天地雖大,再無一人的寂寞之感,這並非刻意而求,而是非常自然的就這樣產生了,螞蟻不會明白人類的想法。就算人類授下天書,讀上幾百年也是惘然,但是假如這個螞蟻一旦成為人類,它自然明白人類的想法和立場,這就是天人之道。


  世人閱盡金經,讀盡聖賢,還是枉然,人道盡,天道始,並非所謂的損之又損,而是理所當然水到渠成。


  就如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唯可嘆之,唯漸遠之!他,終是漸行漸遠!


  劉得宜睜開了眼睛,眸中閃過金光,他手中捻的是一束束人類肉眼看不見地細絲,眼中似笑非笑,其中一片沉靜。「一切原來如此。」剝蠶抽絲,不但他地修為進一步提高,而且也洞察了許多東西。他赤著腳走到了陽台上,這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他打開了窗口,凝視著遙遠地方向。


  「那,玉之靈啊,就讓你成為真正地神吧!」他抽出了在他身上纏綿的那幾萬條信仰細絲,要知道,每條細線都深入他地神魄,這一下無疑是割肉切骨,而他毫不動容,直將這些送到了空中,這幾萬條細線,不安的跳動著,而稍微等了一會,一團金光出現在空中,接過了幾萬條細線。


  一聲驚雷,無雨而臨,天地元氣劇烈振蕩,一道金光直貫通天地而起。


  轉眼之間,上空之上,龐大的黑雲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轉眼之間,就籠罩了半邊天空,傾盆大雨隨之而下。


  七月二十一日清晨,劉得宜悟於香港,交出所有的神權。


  七月二十一日清晨,玉之靈得於香港,正式封神掌信仰。


  其實,劉得宜所定之中查的也非常迷糊,他只知道自己面前遇到的強大威脅,和他的神性信仰線有關,模糊的感覺,更使他覺得其中無限變數,但是他天生就是剛烈決斷的人,仔細回想其中關鍵,不得不重心考慮道神二途到底選擇哪一個,也不得不考慮自己和玉之靈之間的關係到底如何定位。


  誰重誰輕一旦決斷,就毫不遲疑更無猶豫,因此寧可自身受損,也交出神權,不過,幸虧劉得宜以前從無吸取信仰力量,不然的話,就骨肉融和,水乳交融,再難分開了,而這,與其是說從天心中悟得,不如說是從人心中悟得,沒有誰永居於之下,沒有誰永遠是工具,與其等到日後生變,天機利用而殺機,不如直截了當的切斷因果,因此才有更廣闊的未來。


  一旦交出神權,他心中只覺得一松,那冥冥隱約之間的壓力頓時為之減輕了不少。內患既去,那外患雖強,也未必沒有迴旋的餘地。


  雨水來的快,去的也快,片刻就是雲消而散,門開處,他感覺到了李露出來了,他回過來頭來:「李露,你起來了?不如今天,我們就去海邊玩玩怎麼樣?」


  他答應的事情,當然要辦。


  就在這時,只見太陽已經初生,他凝視而過,正對上天空之中第一道陽光,雖然劉得宜此時,神魄受損,但是一瞬間,竟突然之間有和它融合為一的感覺。


  不需靜養,不需天心,心中一時間滿是豪情,誰說修道者無此感覺,不過更純粹更無畏而已,感覺中的天機雷霆滿步,他心中卻再無恐怖,甚至幾乎等不及要迎面而上,直想在此見證所有。


  壯志在此,與天地試比高,這時,毫無疑問,跨前一步,吾輩將創造新的歷史!

  陽光從窗口之中灑下走廊,斑斑點點,他回神凝視,心平靜安詳,而眼中印出李露的身影,這時,他想起菊花與劍。


  長道漫漫真如鐵,如今跨步從頭越。


  就如吾等,將此前途險礙,全部殺盡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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