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情何以堪
”別走，求你。請你讓我留在你的身邊，保護你。”可喬那情真意切的話語，讓魅傾城的心深深震撼。她略有些艱難的回轉身，看到可喬那張稚氣未脫的小臉上滿是堅毅和決絕。那眼巴巴看著她的神情，讓她的一顆心不自覺的悸動，猶如一粒石子掉入平靜的心湖中，漾起圈圈的漣漪。
“好，”不自覺的，還是說出了妥協的話。她終究不能免疫可喬那雙包含真誠，清澈如水的眼眸。
“你好好養傷，就算跟著我，也要把傷養好才行啊！乖，我就在這個山穀裏，又不會跑掉。”在魅傾城的一再保證之下，可喬這才放了她離開。
不到一天的時間，三位長老已經挑選好了人選。聽聞是主上要的人，各家各戶都萬分欣喜的將孩子送了過來。魅傾城對此深深的感歎，這就是洗腦和信仰的作用啊！果真是讓人驚歎。
這些人是魅傾城要培養的得力助手，她將那些架子上的武功秘籍挑選了一下，針對不同的體質教授不同的武功。最後每人給了一顆靈丹，這靈丹可以增加五十年的功力。對著這片大陸來說，五十年的功力，已經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可喬的傷在兩個月之後也可以下床了。每天魅傾城都會過來看看他，但決口不提暗尊和驚世寶藏的事。不是不信任可喬，畢竟可喬是暗的人。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之間又是一年過去了。距離魅傾城從山崖上跳下來已經整整三年了。這一日，那些被送去迷蹤林裏集訓的孩子們都回來了。他們每一個放到江湖上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魅傾城看著這些人，心裏明白，出去的時候到了。
但出去之前她必須和可喬好好談談，暗和她之間，他隻能選擇一個。
現在的可喬脫去了過去的木訥和呆傻，多了一絲成熟和沉穩。他早就感覺到他和魅傾城之間有什麽東西隔在那裏。她不說，他也不會問。因為愛她，所以能呆在她的身邊，靜靜看著她就好。
“可喬，你來這裏暗尊知道麽？”終於，魅傾城決定和可喬攤牌了。
“知道。是主上告訴我這裏有避世影族的。”可喬如實的回答。
“可喬，你知道暗尊是誰麽？”
可喬搖頭，暗尊每次出現都會帶著銀色的麵具，其實他們暗內部的聯絡信號並不是那張銀色的麵具，而是暗尊手上帶著的那副猙獰的銀色手套。這也是當初魅傾城問他為什麽能分的清楚麵具下的人是不是暗尊，而他回答當然能的原因。
這個秘密隻有暗內部的人才知道，那副手套名為輪回。全天下隻有一副，是采用天山冰蠶吐的絲編織的。能避水火。而手套上的寶石在特定的情況下可以釋放出一條盤旋的小龍。這才是那手套真正的秘密所在。
這些可喬沒有對她說過，也不能說，雖說沐水水也是暗的人。但她一次任務都沒有執行完。是個不擇不扣的外圍人員，對於一個外圍人員。是沒有權利知道這些的。至於那銀色的麵具，是與那手套配套而來的，但那麵具卻不是隻有那一副。
真正的銀色麵具天下隻有兩幅，這麵具的作用帶上後能遮擋麵容，頭發也會變成銀色，眼眸看上去也是深邃如海。但這麵具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他能提升佩戴者百分之三十的戰鬥力。換言之，能頃刻之間讓人增加三層的內力。
這麵具的確隻有兩幅，但曾經有一個能工巧匠仿製了一張出來，仿製出來的功能與真的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它不能增加內功。雲景軒帶的麵具就是那張仿製的。他本來並不知道魅傾城認識暗尊，他起初也是為了能掩蓋自己的真麵目。不想陰差陽錯下讓魅傾城誤會了。
因此對於魅傾城現在的狀況，可喬也有一定的責任。可喬本人並不知道裏麵有這麽多的曲折。因此當魅傾城問及暗尊的時候，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他雖然有時候比較木訥，但還是很聰明的。他能感覺到暗尊與魅傾城之間有些什麽怪怪的東西。
“可喬，你要跟著我就要脫離暗，如果你還是暗的人，就不能跟著我。不是我要逼你，是我和暗尊勢不兩立。”魅傾城語氣堅定和執著。這話一出口，讓可喬瞬間傻了。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和暗劃清界限的。
“為什麽？”可喬不懂。
“因為暗尊就是雲景軒，他騙了我的感情，還偷偷和影的合作，清除暗在皇宮裏的手下。這些你們都不知道吧！我們都被他給騙了，他是影的人。他是故意要削弱暗的實力。”這些是魅傾城到了穀底之後才想明白得。
她以前也懷疑，為什麽雲景軒會派人殺掉皇宮裏殘留的暗。為什麽會悄悄的和影合作。一定是他是影的臥底，就是為了要消滅暗這個叛徒而來的。
可喬呆傻傻的看著魅傾城。半響後總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幹澀的說：“你說主上是雲景軒？不可能的，笨女人就是笨女人。這種謊言你居然也能相信，是雲景軒對你說的麽？”
“不需要誰對我說，總之我就是知道。”魅傾城別開頭不想讓可喬看到她眼裏的淚水。
“那是不可能的，我們主上和雲景軒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和雲景軒大婚的時候，我們主上還在距離雲水很遠的小鎮上遭人圍攻呢。據說那次主上突然走火入魔，還吐了血。然後在那小鎮修養了好久，事實上，我們主上一直在那個小鎮調查我家被滅門的慘案。一直到我離開，他都還在那裏，怎麽可能分身變成雲景軒的？”
可喬氣憤的大叫，心裏替他們的主上不平，而內心深處卻有一種淡淡的竊喜，這竊喜是為什麽，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
魅傾城也愣在了那裏，這是真的麽？可喬的話是真的麽？仔細回想一下曾經發生的事，還有與雲景軒在一起共處的點點滴滴，很多的疑點都出來了。比如雲景軒似乎從來沒有承認過他是暗尊，比如她曾經問過可喬的下落，但對方卻避而不答。再比如，除了那張銀色的麵具，他們之間的武功套路和言行舉止沒有一點的相似之處。
還有最後一夜在冷宮裏，他對她說：要怪，隻能怪你傾心的是暗尊。而不是我雲景軒。你必須要死。
這所有的一切串聯起來，如果雲景軒根本不是暗尊。那所有的疑問都有了最好的答案。魅傾城突然感覺全身無力，她頹廢的癱坐在地，這所有的一切原來都是自己的錯，錯在自己認錯了人，表錯了情、雲景軒利用自己的錯而一步步的得到今天的位子。
“那為什麽雲景軒會有那張銀色的麵具。你不是說那麵具天下隻有兩張的麽？”魅傾城帶著最後一點希翼問。她不知道如果真的是她自己弄錯了，那她情何以堪。她又要如何去麵對真正的暗尊。
“那麵具天下是隻有兩張，但還有仿製的啊！而我們暗的人根本不是靠那麵具來辨別主上的真假。”可喬用一副你是白癡的眼神看著魅傾城。這女人果然是個不擇不扣的白癡，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
“那是依靠什麽？”魅傾城聲音幹澀的問，她感覺那聲音已經不再是她的了。仿佛是來自於九霄雲外一般。
“哎，這些是暗內部的秘密，不過現在告訴你，也沒什麽。是他手上的銀色手套。那手套上麵的寶石，能放出一條巴掌大小的小龍。而這手套天下隻有一副，每屆的主上都要用血洗禮那寶石才能被認同。也隻有得到認同的人才能坐上主上的寶座。至於那麵具，他不過能增加佩戴者三層的功力，因此主上才會經常帶著的。”
可喬的解釋，讓魅傾城徹底的傻掉了，她仔細回想，那手套的確在第一次見到暗尊的時候見過，而雲景軒那裏，她從來沒有見過。原來是她自己擺了一個大烏龍。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烏龍害了她自己，也害了花衝霄和冷焰。現在事情已經明了了，魅傾城真的是欲哭無淚。
“我以為，我以為雲景軒是暗尊，我錯了，哈哈，哈哈。。。。”淒涼的笑聲響徹了整個山穀，原來一切都是她的自以為是，她能怪誰，又能怨誰。原本那心心念念的怨恨，怨恨雲景軒的薄情和決絕，那如山如海的恨，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雲景軒又有什麽錯，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一個躺在枕邊卻愛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女人，他又怎麽能容忍。要怪也隻能怪自己。
魅傾城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屋子，對可喬的呼喚充耳不聞。此刻的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要如何去麵對今後的暗尊，要如何麵對那因她而受到牽連的花衝霄和冷焰，情何以堪啊！
可喬目送著她失落哀傷的背影，心底一陣揪痛，原來她愛的人是暗尊，她之所以嫁給雲景軒也是誤以為他是暗尊。他實在不知道該說這個女人太笨還是太蠢。但內心深處為什麽會有一種開心的感覺？他應該難過才對啊，他失戀了，她愛的是他的主上。他應該很傷心的啊！
可喬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心底的迷茫讓他也不知所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