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愛到深處
翟霜清晰的記得朱超說過的一句話:“如果你做的很好,出得廳堂,下得廚房,在外人麵前高貴典雅,在床上魅惑妖嬈。試問這天下我的眼裏還能放得下誰,我不好好的珍惜你,還能珍惜誰?如果你做的不好,即便我不找別人,我們之間的愛情也不能持續多久的。”
這句話一直被翟霜奉為至理名言,也一直很努力的做到這一點。隻是她做的好累好累。他們之間就這樣又在一起三年,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的年齡都不小了。彼此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翟霜的心裏反而有了些憂鬱,她是愛他的,願意為了他而付出一切,即便是生命,那是一種已經愛到了骨子裏的深情,但她愛的有多累,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
如果當真結婚了,她不知道這樣的狀況還要持續多久,那時候, 她還能再愛下去麽?還能如此的肆無忌憚麽?如果一個人的一生都要在這樣的日子裏過下去,那到底是幸福還是折磨。
這一天,朱超的一個朋友來家裏玩,吃過了飯大家在一起閑聊。那個朋友的名字叫曉東。曉東是個很癡情的人,喜歡一個女孩喜歡了十年,那女孩一直當他是最好的朋友。還和他聊她的男友,和男友分手了又跑著曉東哭。翟霜很佩服曉東的癡情,於是問曉東:“如果有人給了你一百萬要你娶她。你會娶麽?”
“不會。”曉東回答的很幹脆。
“如果給你一千萬呢?”翟霜再問。
“不會。”曉東依然沒有猶豫的拒絕。翟霜沒有再問,但曉東自己卻接著說:“如果給我一個億我就會娶。”
翟霜詫異的看向他。
“很奇怪麽?那可是一個億啊,有了這一個億,我可以讓我的家人過上很幸福的日子。至於娶的那個女人,開始是沒有感情,隻要你每天對自己說‘我愛她’說上一年,不知不覺的便會愛上她的。人就是這樣賤。男人更賤。”
曉東的話讓翟霜沉默了下來。從某種程度上說,曉東說的是對的。雖然這話很刺耳,卻是很實在的。
曉東頓了頓又接著說:“我前幾天在雜誌上看了一個小文。裏麵說有個女人長得很漂亮,但父母之命卻嫁給了一個很平凡,甚至有些沒啥出息的男人。結婚的當天晚上,新娘子便一夜沒睡,那男人打呼嚕震天,而且腳很臭,還不喜歡洗腳。結果新娘子便在臭味和呼嚕聲中靜坐到了天亮。第二天,新娘子和朋友抱怨,這樣的男人讓她可怎麽受得了,將來的日子又要怎麽過。
當天晚上,那男人居然破天荒的弄了洗腳水,然後泡了很久得腳,一直到腳上的皮差點被戳爛了。洗了腳之後,睡覺時,那男人卻坐在炕邊不睡,就那麽睜著眼睛發呆。
新娘子問他,你怎麽還不睡覺。那男人說,我要是睡著了,打呼嚕聲太大你會睡不著的。你先睡,等你睡熟了,我再睡,如果夜裏我打呼嚕的聲音太大,你就踹醒我。那一天新娘子沉默的半響無語。也是那一刻她決定了留下來,留在這個家裏。而事實上,這夫妻兩人一直相親相愛的白頭到老。”
曉東的話說完,三人都沉靜了下來。後來曉東離開後,翟霜問朱超,我是不是你能相伴一生的人。
朱超點頭:“我想這一輩子,我都找不到比你再對我好的人了。我怎麽能不珍惜?”翟霜潤濕了眸子,是啊,終其一聲都不會有一個女人如她這般寵著他了。他要抽煙喝酒,她知道勸不住,便變著法的弄些吃食給他補肺補心。他喜歡玩網遊,她便陪著他在網吧裏成夜成夜的玩遊戲。他和別人打架,她便陪著他,給他擋著別人的拳頭,寧可挨打的那個人是她自己。為了他,她不知道還有什麽是不能做的了。
可這一切換來的又是什麽呢。
就在曉東的那番話說完後不久,翟霜一個偶然的機會在朱超的手機裏看見了一條短信。那短信是另外一個女人發來的,問朱超,那個女人還沒解決麽?你不是說她不過是拖著你的尾巴才來的西北麽,你不是說你很討厭她,是她總是纏著你的麽?既然這樣,不如我找些人去教訓她一下吧!
翟霜明白,這短信裏的人是指她。看來朱超又有了新的目標,而讓翟霜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朱超對那個女人說,是她纏著他的。是啊,的確是她纏著他的。可如果他不是再三的挽留,她現在早就回了北京。如果不是他一再的說舍不得她,心裏還是愛她的。她也不會為了這個男人奮戰了整整三年啊!
翟霜的淚在這一刻傾瀉而下。她給那個女人回了一條信息。她說:“我和朱超在一起三年了,他不停的找情人,而不管是哪一個情人最終勝利的都是我,因此這世界隻有我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麽。更何況,男人麽,花心一點沒什麽。玩夠了就會回來的。”
翟霜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留下來,如果就這樣離開,心裏卻有種難言的痛,痛的她幾乎踹不過氣來。
當天晚上,朱超回來了,她主動承認今天她給那個女人發了信息。
“我今天忘了帶手機,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知道的,反正那個女人也玩膩了,無所謂了。”翟霜咬著唇半響無言,她不在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而這一切究竟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她繼續留下來又是否會正確。
那天的事已經過去了很久,這天朱超來和她說要出差去上海,上海有翟霜的一個表哥在。而朱超過去是為了實習。
“一起去吧,我們也很久沒有一起出去玩了。”朱超極力的勸慰。翟霜想或許這次一起去了能增進彼此的感情。
火車在三天後,載著這一對小情人到了上海,翟霜的表哥前來接車的。朱超去公司報了到之後,便和翟霜的表哥去喝酒。那一晚大家都喝多了,朱超現是睡了過去。翟霜和表哥一起坐到了天台上聊天。
“哥,你說他怎麽樣,是個能托付一生的人麽?”翟霜問。
“這個社會的誘惑很多的,他竟來會什麽樣我不知道,但他能不能經得住誘惑,你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的。小妹啊,男人有時候是最靠不住的。”翟霜仰望著天空,聽著哥哥的話久久無語。
翟霜在上海留了五六天,便獨自回了西北,而朱超還要一個月才能回去。
開始的幾天還好,兩人經常發信息,聊天,但到了下半個月,彼此之間的聯係越來越少了。翟霜給朱超發信息,朱超會說:“我們都有應該有自己的生活空間。”
那一刻,翟霜明白,他們分離的日子已經不遠了。一個月後,朱超回來了。再見翟霜的時候,他又和過去一樣,他對翟霜說,在上海認識了一個女人。那女人好單純,居然還是處女呢。朱超滔滔不絕的講起來,翟霜在一邊沉默以對,她對自己說:“該醒醒了,這樣愛情早已變了味道,你還在執迷不悟什麽?”
第二天,翟霜收拾了行裝離開了西北。朱超一次次的給她打電話,發短信,對她說:“親愛的,我愛的永遠是你,別的女人不過是玩玩而已,求求你回來吧!那個女人怎麽能比得上你!”
翟霜幽幽一笑,將手機丟入了滾滾的江水中。
三年後,翟霜在另外一個城市結婚了,新婚的丈夫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但卻是曉東講的故事裏的那種男人。結婚的時候,她不愛他,隻是覺得他適合做個聽話的老公,婚後,她充分享受了幸福的含義,男人待她極好,甚至家務都很少用她做。對她是寵溺到了極點。翟霜這時候對自己當初的決定是萬分慶幸的。
三十年過去了,翟霜已經變得很蒼老了,一次偶爾在網上遇到了曉東。
“你們還好麽?”她問曉東,雖然也很想知道那個人的消息,但卻不想問出來。
“我很好,大家都很好。”兩人閑聊了很久,最後曉東說:“朱超他一直沒有結婚,你離開後,他痛苦了很久,之後的女朋友更是不停的更換。不久前病逝了。”
翟霜苦笑一下,暮然回首間才發現原來在內心深處,她依然愛著他,隻是小心的將其珍藏了起來。這世界很多人不會和自己心愛的人結婚,但那不代表不幸福。而婚姻也不過是正確的時間裏認識的一個正確的人。
白光閃過,魅傾城出現在輪回台上,她心底的那種淡淡的苦澀和欣慰卻久久不能平複。燃情站在她的麵前,低低的頌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這是老衲陪著施主的最後一關了,等您過了第九關,老衲會在神殿前等著你。”
魅傾城看著老和尚,良久無言。半個時辰很快便到了。從輪回台裏飛出了一顆珠子,這一次是藍色的,水之珠。五行珠還剩下最後一顆了。不過風珠應該不屬於五行範圍的,那原本的金木水火土,又哪個被替換掉了,魅傾城將珠子收好,目光投向了輪回石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