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大起大落
“娘娘!”紫鳶打簾快步走進坤寧宮內室,放低聲音卻有些急切地喚道。
床帳內睡姿優雅的女子悠悠醒來,微蹙著眉頭,啞著聲音問道:“何事?”
“貴……貴妃娘娘自縊了。”紫鳶低著頭匯報。任她也想不通,寵冠六宮的貴妃為何會自縊?
“何時發現?”
“寅時三刻,惠姑發現的。”
帳內,吳氏聽著,看著明黃『色』的床帳出神,沉默許久才道:“傳本宮旨意,貴妃染惡疾暴斃,按規製安葬貴妃。陛下需靜養,不得『亂』言。”
“是,奴婢這就吩咐下去。”
“伺候本宮更衣吧,畢竟也是貴妃頭銜,過去送她一程。”
“是。”
北冥一日之間六名後妃中毒身亡,帝王重病,貴妃暴斃,如此怪像之下更令人感到非同尋常的是過於冷靜的吳後,甚至有人猜測,後妃中毒暴斃與吳後有關……不管皇宮如何的怪像百出,朝野如何波譎雲詭,思源江上卻是無比溫馨平靜。
清晨,蔣玉蓉翻身撞進一個堅硬溫暖的懷抱,腰間瞬間被箍著,蔣玉蓉沒抬頭也沒睜眼,張開嘴,咕咕喃喃地問道:“什麽時辰了?”話畢,頭頂傳來一道略微喑啞的低沉的男音“卯時。”
“你昨晚睡得還習慣嗎?”
“不大習慣。”
“不大習慣?那就沒睡好,你再眯一會兒。”蔣玉蓉聽著,這才抬頭『迷』『迷』糊糊的看著慕容痕道,其實她昨晚也睡得不大習慣,卻也安穩。
“不了。”話音落,慕容痕鬆開摟著蔣玉蓉的手,一個利落地翻身,站起,往洗漱間大步走去。
“……”看著忽然間動作利落的男人,蔣玉蓉垂下眼瞼,微抿著菱唇,眼裏帶著糾結的神『色』望著床板發呆。
洗漱室裏,慕容痕擰著劍眉看著自己勃然的某處,這是什麽回事?最近總是這麽容易的燥熱!他是不是病了?深吸一口氣稍用內力按下體內莫名的燥熱,脫了衣服往冷水壇子走去……
北冥郊外。
僻靜的院子裏,除了嘈雜的蟲鳴聲外,沒有其他丁點聲音。
阿穆安靜地站在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的阿泰爾齊身邊,抬眼看了嘈雜的四周,明明昨已經用『藥』草熏過,怎麽今還那麽多蟲子,可別讓主子生煩。
“阿齊。”
隨著聲音的響起,阿穆看著院外邁著虎步走進來的蒙慶,略微躬身行禮問安。
“阿齊,烏王和烏王妃坐船離開了。”蒙慶看著躺在搖椅上,一副睡著的模樣的壤。
“去哪兒了?”閉著眼的阿泰爾齊眼珠子動了動問道。
“看去向應該是錦州。”
等了一會兒,沒得到阿泰爾齊的回應,蒙慶想了想道:“南盟有最新消息,西姆嬪生了個皇子,晉封為‘仁德妃’,皇子於滿月宴上被封為‘守稷王’。”
“‘守稷王’嗬嗬嗬嗬……太子如何?”
“涉險巫蠱之術,陛下原要廢太子,卻因為虞令牌在太子手上,最後被陛下囚於東宮,無詔不出東宮。”蒙慶想了想又道,“至於皇子被封‘守稷王’,太子並沒有任何態度。”
“那是他不屑。”頓了頓,阿泰爾齊又道:“時局『亂』,我猜,四大家族沒那麽本分吧。”
“南媚探子匯報,東宮刺客不斷,總共四批,三批來自四大家中的西姆族、禰慕族、邇蒙族,還有一批是二皇子的人。”
“嗬嗬嗬……這麽精彩,我卻錯過,可惜了。”
蒙慶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這才看向放在阿泰爾齊手邊的幾子上,擺著一本佛經,皺著眉,半開玩笑的道:“佛經,看佛經修身養『性』,可別把自己修成和桑”沒得到阿泰爾齊的回應,蒙慶也不在意,這家夥現在是能不開口就不張嘴。
阿穆站在一邊看了眼幾子上的佛經,看了眼自顧自乘涼閉目休息的主子,垂下眼瞼,自己想著自己的心事。
蒙慶得到的消息已是一個月前的事,相隔一個月,南盟市局大為不同,西姆族因有一位封號為“仁德”的皇妃和一位一出生便是人上饒封號為“守稷”的親王。風光無限,就是族內洗恭桶的下人走在街上也是被人稱一聲‘爺’。
一個末流的家族短短半年之內就躋身為第一家族,這樣的情況在南盟極為少見,閑著沒事瞎琢磨的人們便覺得這樣的發展速度快得讓人發怵,常言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又言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盛極必衰。然,西姆家族完全被籠罩在一個聖眷榮寵的金『色』『迷』霧裏,一個個誌得意滿。
【鳳羽宮】
“娘娘,優珥氏托人來報,今晚讓娘娘靜候佳音。”紅纓走了進來,對著歪側在椅子上看策略書籍的餘氏道。
“嗯。”
“奴婢告退。”
“回來。”
“是。”
餘氏合上書,看了眼窗外『色』,“陛下近日情況如何?”
“陛下常與國師交談仙丹修身術,臣子們都道陛下精神矍鑠如青年才俊。”
“嗬嗬嗬嗬嗬……”聽完,餘氏嗬嗬笑了起來,從桌子上的『藥』包拿給紅櫻,“讓國師將這些加進仙丹裏去,讓陛下更年輕。”
“是。”紅櫻拿了『藥』包轉身離開。這種給陛下的仙丹裏加『藥』已經不足為懼了,如今她隻有一個心願那便是活著出宮。
[菲宇閣]
鄂格妃掌了後權便在菲宇閣內另辟一處殿宇作為日常對漳地方,在閣內,滿滿的劈裏啪啦的算珠聲,還有翻賬本的聲音。鄂格妃坐在主座上慢悠悠地喝著冰糖銀耳雪蛤湯,偶爾瞧一瞧底下的人送來的賬冊,隨意地翻了翻便揮手讓人拿走,算是通過。
“這麽多賬冊要看,從早看到晚,本宮一點閑暇時間都沒櫻”鄂格妃翹著蘭花指撚著勺子道。
“娘娘管著後宮這麽一大幫人又要『操』勞各種事務,娘娘著實辛苦。”管事嬤嬤在邊上聽著立刻走進前笑著道,伸手推了推蹲在地上給鄂格妃捶腿的丫鬟,自個兒湊過去,抱過鄂格妃的腿掌控好力道輕輕按了起來,一邊道,“正所謂能者多勞,也隻有娘娘這種人才能處理這麽多事還井井有條,要是那些個俗人早就『亂』了神了。”
鄂格妃聽著,笑了一聲,並未答話,可心裏卻十分受用。
那嬤嬤是識趣的,隻要能在鄂格妃麵前留個印象,不怕以後沒肥差做,這般想著,眼角和嘴角都帶著恭敬謙卑的笑意。
[榮源觀]
一個圓臉不失青春可愛的丫鬟,應兒,走進道觀,四處空空,便往裏麵走。
承榮國師在觀內見著來人,眼裏閃著邪光,躲在門後。
應兒才踏入殿內,門便關上,才側身便被人從背後抱住,“啊!”
“別喊別喊,好姑娘,是我。”承榮國師一邊一邊手不安分地遊走在應兒身上。
“國……國師……”應兒臉紅的應著。
“好姑娘,娘娘有什麽吩咐?”承榮一邊手扯著應兒的衣帶一邊問道。
“娘娘給您這兩包『藥』,您一看就明白。國師~”隨著承榮的動作,應兒臉頰緋紅。
承榮看了眼應兒手裏的『藥』包,伸手拿過隨意地塞進懷裏,將人抱起往深處走去……
晚間。
爾禾捧著一個紫檀木做的精致的木盒走了進來,“陛下,國師讓人送來新煉製的仙丹,是夢中得一仙翁指點得的秘方,比之前的仙丹更能延年益壽。”
“呈上來。”正批奏折的南盟皇放下筆抬頭道。
“是!”
南盟皇看著擺在桌案上木盒子裏閃著紫金『色』的丹『藥』,笑著道:“這國師本事不,這些個丹『藥』朕吃著一比一精神。”
“陛下洪福齊,如今又有道術高強的國師輔佐必定能夠與地同壽!”爾禾跪趴在地上道。
“嗬嗬嗬……”南盟皇拿起仙丹一口吞下。
爾禾想起白偶見道餘後身邊的翠萍,得知餘後近況不大如意,才想開口替餘後美言幾句,便聽到南盟皇道:“去仁德宮。”
“是。”
阿泰爾茲帶著爾禾和一幫奴仆往仁德宮方向走去,夜間清風徐徐,阿泰爾茲難得的好心情便放慢了腳步,迎麵見著一個丫鬟低著頭步伐快且『亂』地往他這邊快步走來,駐足凝視。
“站住!”爾禾吼住那低著頭快步走的丫鬟。
“啊!”那丫鬟被唬了一跳,抬頭看著站在她麵前君威凜然的人,普通一聲跪在地上,咚咚咚直磕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奴婢什麽也沒看到什麽也沒看到……”
“莫名其妙!清楚!”爾禾看著阿泰爾茲蹙眉,便冷這聲音問道。
“啊!奴婢什麽都沒!什麽都沒看見!陛下饒命陛下饒命!”那丫鬟直磕頭,哭著嘴裏隻饒命。
阿泰爾茲看了眼直磕頭求饒的丫鬟,直徑越過去,往那丫鬟來時的方向走去,身後的人也越過那丫鬟。而特意躲在暗處的人也跟著移動。
跪在地上磕頭的丫鬟,看著人都離開,便往菲宇閣快步走去。
爾禾跟著阿泰爾茲往仁德宮後偏殿的反向走去,隻是半路便聽見有男女歡愉的呻『吟』聲,越走近越清晰。
爾禾已經打手勢讓後麵的人退後而暗處的人早已離開。
“賤『婦』!”
阿泰爾茲一聲怒吼也沒能讓躺在草叢裏交織在一起『奸』夫『淫』『婦』停下動作。
爾禾看了眼不知羞恥的男女,招手讓太監拎來一桶井水,接過水桶,揮退太監,轉身毫不留情地往還在地上纏綿的人澆了下去。
嘩啦一聲,靜默片刻後男女聲音皆響起:“啊!”
西姆氏的目瞪口呆地看著麵前滿眼殺意和怒氣的阿泰爾茲,喉嚨像被掐著一樣,一句話也不出來。
那侍衛胡『亂』地傳穿上衣服,使勁地磕頭求饒。
[菲宇閣]
“娘娘!大事不好!”門外的丫鬟急急忙忙走進來報道。
“晦氣!”正享受著丫鬟按摩眯著眼的鄂格妃抬眼罵了一句。
“奴婢該死!求娘娘饒恕!”
“,什麽事?”
“娘娘,仁德妃被皇上撞見與侍衛苟且!”
騰地一下鄂格妃就站起來,先是嘴角微微翹而後又立刻皺起眉頭,“你確定?!瞧清楚了?”
“是!奴婢確定!陛下正在仁德宮後殿。”
“走,快扶本宮去瞧瞧!”
“是!”
鄂格妃一路走心中情緒也複雜一路,西姆氏算是完了,而她治理後宮不嚴,出現這樣的事,她掌權的日子怕是也到頭了……隻是,她總覺得哪裏不大對勁。鄂格妃抿著唇,搭著丫鬟的手快步走到仁德宮後殿,“臣妾見過陛下。”鄂格妃見著身穿雄獅金邊紋的男人趕緊行禮。
阿泰爾茲盛怒中不理會跪在地上給他行禮的鄂格貴妃,“來人!將那孽種帶過來!”
爾和知道那‘孽種’指的是誰,親自走進仁德宮,將皇子抱了出來,雙手奉上,“陛下。”
阿泰爾茲單手粗魯地提過皇子,隻聽繈褓中的嬰孩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渾身赤『裸』的西姆氏聽著這一聲啼哭好似才回魂,大喊道:“陛下!那是‘守稷王’是您的皇子!臣妾是被陷害的!皇上!”
跪在地上的鄂格妃看著衣不蔽體的女人,嫌惡地錯開視線,聲吩咐道:“去給她披件衣服。”
“是。”身邊的丫鬟領命,脫了外罩的宮服給西姆氏披上。
聽著西姆氏尖銳的聲音,阿泰爾茲手下並未留情,高高舉起嬰兒,猛地摔到地上,嬰孩的啼哭上戛然而止!
西姆氏愣了一下,繼而大喊:“啊!!!我的孩子!”爬過去,搖了搖在地上的繈褓,“孩子!我的孩子!啊!”
鄂格妃被眼前這一幕嚇得用手捂著嘴麵『色』發白坐在地上在丫鬟身上。
西姆氏爬到阿泰爾茲跟前,抓著衣袍哭喊著:“陛下,咱們的孩子不會哭了啊!”
阿泰爾茲踢開揪著他衣袍的女人,“滾!”不再看一眼極其狼狽的西姆氏,冷聲道:“傳朕旨意,西姆氏穢『亂』宮闈,混淆皇室血脈,奪其‘仁德’封號,貶為庶人,賜其車裂,滅其母族十族!即刻行刑!”
“不!陛下饒命!陛下饒命!臣妾是被陷害的!”西姆氏聽著使勁地磕頭,怎麽會這樣?明明一切好好的,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她不過覺得屋內悶出來透透氣而已,怎麽就……
爾和揮揮手,讓人將聒噪的西姆氏捂著嘴帶走。
阿泰爾茲看了眼地上的死屍,“他,屍體車裂,滅十族!”
“是!”
阿泰爾茲轉身這才看向麵『色』發白的鄂格妃,“鄂格氏治理後宮不嚴,不堪大任,降為嬪位,後宮大權交還於皇後。”
“臣……臣妾,謝陛下隆恩。”磕完頭,鄂格妃當場暈過去。
“今晚的事誰敢出去一個字,滿門抄斬!”阿泰爾茲留下一句話,便陰沉著臉強撐著走回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