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世界之脊的雪
世界之脊的霜巨人卻是一群讓人難以理解的生物,在世人眼中他們奸詐、狡猾、殘暴,他們敵視一切非巨人的生物,在他們的勢力範圍內幾乎看不到任何其他智慧種族的存在,他們強者為尊,但是卻又不會虐待弱小的族人,他們喜歡結成團體,卻又不得不分散而居,霜巨人居住於寒冷貧瘠的極地區域,食物缺乏,但他們卻是天生的大胃王,聚集在一起總是難以保證足夠的食物供應。
霜巨人大都以狩獵和掠劫為生,但是卻不願意去招惹強大的存在,並非他們沒有足夠的勇氣,而是擔心會遭受不必要的傷亡,霜巨人勇敢而又不失謹慎,殘酷卻能團結忍讓。重傷的戈蒂經過亞蘇娜連續幾天的救治,沒多久就完全恢復如初,連眼睛都重見光明,當然除了她那原先修長如瀑的金髮。
每一次見到禿眉光腦的戈蒂都有一種讓人忍俊不禁的感覺,而天性高傲的女霜巨人同樣對此耿耿於懷,她總是則對菲尼亞怒目而視,至於威廉幾個外族人更讓她凶光畢露,露西妮和小伊莎貝拉也不敢到處亂跑了,霜巨人貪婪的目光幾乎讓她們窒息,而可以感受對方善惡的天賦能力則讓她們發瘋,大小風之馬整天哆哆嗦嗦的圍在威廉的身邊,生怕不知什麼時候會被某個巨人打悶棍烤了吃掉。
威廉又見到了希爾,這個可憐的孩子居然又被霜巨人給抓了回來,威廉一臉苦笑的看著再次被揍成一灘爛泥的大狼狗,這傢伙確實挺不走運,逃個跑居然還能撞上霜巨人的狩獵隊,而且輕而易舉的就被打了個半死,臨了還編瞎話把威廉給出賣了,如果不是守著一大群霜巨人,威廉都有剁了他的衝動,這傢伙實在太不是個東西了。
「睿智的奧繆爾絲多特夫人!您要相信我!並不是我想逃跑!是他!就是他釋放了我!還逼迫我離開這裡!哈!他可是拉瑞姆家族的人!埃拉斯圖侯爵的侄子!女執政官桑德蘭;斯達格麗姆的小情人希爾破鑼一般聲音在眾人耳邊回蕩,威廉險些一口鮮血吐出來,這傢伙真是太他媽的惡毒了!到底是哪個混蛋屁眼兒沒夾緊把他給漏出來的!
「米拉巴的城主正在到處搜尋他的下落!市政廳已經發出了懸賞!作為下一任領主的繼承人他……呃!」亞蘇娜一拳把信口開河的混蛋打成了腦震蕩,看的威廉暗爽不已,活該!
「以為我是白痴麽?居然編造這種虛假的謊言!塔格里!把這隻大狼狗拖下去!等下雪開祭時他將是第一個!」亞蘇娜的話音一落,一個高大的霜巨人應聲拽起希爾的一條大腿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就走。
亞蘇娜不相信希爾的謊話,卻是因為她施展了【偵測謊言】這個小法術,普通的霜巨人可沒有這種施法能力,他們用一種看待食物的眼光打量著威廉,善於打家劫舍的霜巨人對於綁票這種事情可並不陌生,而另一個擁有這種能力的戈蒂卻居心不良,對混跡於霜巨人世界的幾個外來者可是極不待見,趁此機會哪還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
戈蒂沒有去挑釁亞蘇娜的權威,因為那並不符合霜巨人的傳統,但是普通霜巨人對外來者的敵意她卻可以拿來利用一下,尤其是當亞蘇娜離開的時候(許多時候亞蘇娜都會一個人待在最隱秘的洞穴里,不允許其他霜巨人靠近)。
「人類!你有什麼資格站在我的妹妹——強大的亞蘇娜的領地上,可以像主人一樣自由的行走?」戈蒂故意對威廉大聲斥責道,她的聲音很洪亮,並帶著些許挑逗性的意味。
威廉面無表情的看了戈蒂一眼,歪了歪嘴角並沒有理睬女霜巨人的挑釁,他怕自己一答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失去了眉毛和頭髮的戈蒂本來並不難看,但是配上她那特異的高傲氣質就有點過於滑稽了。
「我討厭人類!就像我討厭臭蟲一樣!你們是那麼的軟弱!那麼的渺小!甚至作為霜巨人的奴隸你們都是不合格的!……」戈蒂伏下身軀肆意的嘲諷威廉,她說話的嘴巴幾乎貼著男孩的耳朵,響亮如雷,引動了其他的霜巨人的喝彩。可惜她的通用語的發音並不是很清晰,而威廉也不是一個合格的聽眾,他悠閑的掏了掏被震得有點發麻耳朵,拍拍屁股轉身就走。
「人類!你的傲慢和輕蔑激怒了奧繆爾絲多特夫人!不要.……啊——!」半俯著上身的戈蒂對於威廉的不理睬極為憤怒(當然其中做戲的成分也佔了一大半),她伸手去抓男孩的腦袋,但是戈蒂只覺得眼前一花,男孩的身影就不見了,接著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力量直接作用在自己的腦袋和脖頸上,「嘭!」戈蒂嬌嫩的眉臉直接和堅硬的大地來了一個重重的「親吻」。
戈蒂只覺眼前一黑,腦中一片混白,接著鼻頭一澀,似乎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她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整個額臉有點癢麻的木質感,耳朵也變得像在雷鳴一般聽不清周圍的聲音,似乎有什麼人在瘋狂的叫喊,可惜太遙遠了卻聽不真切。
「戈蒂!戈蒂!醒醒戈蒂!」似乎有人在呼喚自己,倒在地上的女霜巨人試圖睜開沉重的眼皮,想要看一看到底是誰在呼喚自己,是媽媽麽?但是眼皮像是被甚麼東西夾住了一般並沒有聽從她的指揮,募然間些許涼意灑落在臉頰上,是雪花嗎?亦或是媽媽冰冷的血。
一股最深沉的記憶像夢魘一樣在心湖的最黑暗處升起,少年時的戈蒂並不是生活在世界之脊上,她和母親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一起住在更往北的世界,那是最冰冷最荒蕪的寂靜世界,只有狂風和冰山的迸裂聲在原野上回蕩,但是那卻是霜巨人的樂園。
霜巨人在比大地還要厚的冰層中開洞鑿屋,他們甚至把洞穴挖掘到冰層下的水面,並以此誘捕極地冰河中最肥美的冰海魔鯨,巨人族之父烏樓提魯佑護著他們,雪猿、冰蟲、極地獅、北極白熊,霜巨人幾乎沒有甚麼可以威脅他們的天敵。
但是自從某一天起一切都改變了,一群冰藍色的惡魔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天空在轟鳴,雪原在咆哮,極地的冰層被某種未知的力量蠻橫的撕裂,恐怖的巨人(比霜巨人更加高大的)撕裂空間屏障踏進奧繆爾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