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節 次元門

  威廉覺得這老貨吹得牛皮有些大氣，在費倫這角兒坷垃里混了一年多，他早已不是當初一無所知的「小白」，不久前更是與聖者艾布蘭多激戰過一場，對所謂的神祗總算有了一個比較直觀的認識。


  區區一個微弱神力的洞之神，還是被剝奪了神格打落凡塵的聖者，都讓威廉一家子吃了莫大的虧，更何況是正牌子完全狀態的法師之神。當初希倫也曾對威廉說起過她被神明暗算的事情，幫了希倫一把的「偉大存在」明明顯的是阿祖斯的聖徽。


  如今卻從一個不知所謂的巫妖嘴裡聽得，是祂偽裝成法師之神跟正主兒幹了一架，還險些把阿祖斯給干趴下！娘的，這得是多妖孽的存在才能幹的出來的牛叉事。


  派力特魯已經開始覺得眼暈了，因為他今天聽到的消息實在太過震撼，這些已不是他一介凡人所能碰觸的禁忌秘聞。就像希倫，因為在偶然間得到了一柄囚禁著全見者（預言之神的別稱）的權杖，從薩弗拉斯那裡得知了凡人不該接觸的禁忌，陰影谷女巫受到了魔法女神的神誡這件事在豎琴手之間並不是什麼秘聞。


  深水城商人恨不得自己立刻暈倒，這樣就不用擔心因為聽了不該知道的消息而倒大霉，但是他又有些捨不得如此一個可以探聽費倫終極信息的機會，派力特魯心中很是掙扎矛盾了一場。最終還是求生的本能戰勝了求知的。他突然狠狠的在自己的腦袋上砸了一拳，兩眼一翻昏倒在地上。


  派力特魯的突然倒地倒是把威廉給嚇了一跳，他還以為這個倒霉的商人又中了什麼暗算呢，一邊緊張的防備著奧沃等人，一邊忙上前查看，卻發現他不過是受了自身的重擊暈倒而已，但威廉仍然不敢放鬆了戒備之意。


  奧沃倒是毫不在意的笑道：「桀桀桀——這個孩子倒是聰明。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他所能碰觸的，他的選擇十分明智。可惜就是膽子小了點兒。不用管他了，莫亞照看好這個小傢伙的。威廉，現在跟我來，我們要到塔裡面去。」


  奧沃？不死者示意威廉跟上來，然後轉身緩緩的滑向不遠處的巫師塔。


  威廉覺得聽從一個老怪物的話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他回頭看了看來時的通道，後路並未有什麼變化。威廉心中頗有些躊躇，略一思量一咬牙還是決定跟了上去，因為他那對危險極其敏感的靈覺，並未覺察前方有什麼致命的危機。


  尖頂巫師塔離地數尺懸浮在地面之上，整體渾然看不到一絲缺憾。也沒有門窗之類的入口可供進入。巫妖揮了一下斗篷下的手臂，卻帶起一小片衣角。威廉瞟了一眼，卻看到一小截鑲嵌著寶石的臂骨，骨頭溫潤如雪玉。閃爍著幽幽的光澤。不過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件更離奇的事情發生了，一個像穿衣鏡般的水晶門憑空出現在二人面前。


  「【定向次元門】，唯一可以進入保護塔的通道——」奧沃不緊不慢的一點點融入水晶門，並甚是大方的向威廉說明它的作用。「塔內布滿了各種防護法術，任何不請自來的闖入者都會永遠銘記他們所經歷的一切。」


  威廉看著奧沃？不死者逐漸消失在水晶門中，留下陣陣湖面波紋一般的漣漪，並最終歸於平靜。威廉拾步上前。探出手指謹慎的碰觸了一下水晶門，感覺就像碰到一層軟軟的霧膜。晶瑩的平面再次起一圈圈的漣漪，威廉試著將整條胳臂伸進去。卻有一種穿過水麵的奇怪觸感，不過探進去的手臂肌膚並未傳來浸水的神經信號。威廉大著膽子進入水晶門，一點點的體味著穿過【定向次元門】的過程。那感覺很奇怪，就像從一個房間突然進入了另一個房間，兩者的環境一模一樣，卻直覺已然換了一個地方。


  當然出現在威廉眼前的環境肯定和塔外不同，這裡有些空曠，腳下是一個大型的圓台，圓台的表面鏤刻著無數神秘的紋路，並被許多寶石、水晶乃至其他叫不出名字的魔法材料所填滿，形成一幅完整的立體圖面。


  威廉抬頭往上看去，發現尖頂巫師塔內部空間竟是柱形的，還離奇的越往上越粗廣，而且高的幾乎沒有邊際，至少以威廉那般變態的眼力也未曾看到天花板，他仰望著柱形上空，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渺小。


  這時身邊早些進來的奧沃?不死者有些興奮的說道：「我們的朋友剛剛從其他降臨凡世的聖者那裡得到了一些很有趣的消息，這個世界正面臨著一場劇變，諸神之王丟失了一件東西，命運石板被某些神明偷竊了。讚美這些可愛的小偷，所有的神明都將因此被打落凡塵受罰，這是一個不錯的好機會，我們甚至可以趁機除掉一些不怎麼合格的傢伙——當然我是在開玩笑，哪怕變成了不死的巫妖，我們也應該保持一定的幽默感。」


  威廉覺得這個該死的巫妖有些話嘮，當然祂也看起來不再那麽令人討厭了。


  「聽著！威廉，諸神降臨並不是一件好事，不管祂們像幹什麼都不要去管，你只要管好你自己，保護好你該保護的東西，除非有聖者對你們出手，否則盡量不要跟祂們多攙和，因為那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威廉將仰望天空的目光收回來，凝視著奧沃被斗篷遮擋著的臉孔問道：「那什麽才是對我有好處的？」


  巫妖罕見的愣了一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無法確定什麼對你有好處，因為我不想強行去探知你內心的想法。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不這麽做你身邊的人會有很大的危險，她們不應該被牽扯進去不應該碰觸的事件中去。」


  奧沃?不死者啟動了圓台上的魔法秘紋，整個圓台就像升降梯一樣載著二人迅速上升，因為沒有參照物，威廉無法確定圓台的上升速度，他只能默默的數著自己的心跳脈搏。


  威廉平時的心跳比較緩慢，因為他的心臟足夠強勁有力，普通情況下每分鐘僅跳動三十次就足以提供全身的血循環需求。威廉足足數了六千次心跳圓台方才停下來，中間他們還穿過了另一個次元門，雖然那個次元門更加穩固，也更加隱蔽，一般人不注意根本覺察不到，但是威廉卻很輕鬆的就能分辨出穿越次元門的瞬間那種時空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