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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 谷地風暴的起始

  這一刻,班恩是懵逼的,被她寄予厚望的軍隊居然潰散成了漫山遍野的逃兵流寇,黑暗之王深深的感受到了整個世界的惡意。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的奇妙,由於威廉的亂入,引發了匕首丘陵地區的怪物王國大遷徙。而這場對於陰影谷來說堪稱無妄之災的劫難,卻成了散提爾堡軍隊征服陰影谷的最佳助力。


  不僅僅那些潰散的怪物為散提爾堡人提供了大量的額外兵源,更要命的是,在與怪物軍團的鏖戰中,陰影谷的戰爭潛力早已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大量的預備兵源(平民)在怪物的突襲中被屠殺,戰爭物資被消耗,許多專門針對散提爾堡方向的防線被捨棄。


  這讓散提爾堡軍隊的進軍變得前所未有的順暢,它們甚至幾乎一個回合就險些攻破了陰影谷鎮的防禦,而且看戰場事態陰影穀人的防線已經明顯支撐不住了。


  班恩正是有鑒於此,方才留下一個神力虛影作為幌子,真身卻偷偷的潛入了陰影谷鎮的中心區域,試圖劫殺她在意的某個人物,然後第一時間佔據天國階梯。


  只可惜,班恩失敗了,她沒有想到尹爾明斯特比預料中的更難纏,他甚至沒有失去施法的能力,當那件獨屬於魔法女神的星鏈被送到尹爾明斯特手中的時候,班恩就知道自己想要截胡魔法權柄的企圖破滅了。


  因為只要這位當前最強大的魔法選民想,他隨時都可以成為新的魔法主宰,就像當年的阿祖斯一樣。


  所以班恩借著尹爾明斯特的魔法,故意製造了一場撕裂了空間壁障的爆炸之後,將那位極具威脅的年輕老頭兒流放到低位面去「散心」,至於她就可以趁機帶領軍隊將整個陰影谷覆滅,讓這裡成為自己的新巢穴。


  只可惜,萬無一失的計劃轉眼間卻成了難以觸摸的泡影,她的(未來)無敵的軍隊,她的即將啟航的神啟霸業,尚未開始就出現了夭折的可能。


  怒火填充著聖者班恩的身體,讓她幾乎就要原地爆炸開來。班恩用兇狠的目光掃視著周圍的一切,然後她看到了正在往水裡跳的博左爾?徹伯瑞,她另一位忠心的僕從,信仰傳播者(牧師)。


  博左爾很清楚自己的神主不是一個善良之輩,當前糟糕的局勢一定會令班恩勃然大怒,繼而遷怒在她視線內的所有倒霉蛋。所以班恩的身影仆一露面,博左爾就心知不妙,他如果呆在原地什麼也不做,一定會被班恩的神力炸成一灘肉泥。


  就算他拚命的做正確的事情,比如儘力收攏潰敗的士兵,也很難逃過班恩的懲罰,然後他就選擇了另一種逃避罪責的方式——擺爛。


  博左爾裝作忽然腳下失衡,然後一腦瓜子栽進了護城河之中,整個人在冰冷的河水歐洲中載沉載浮,忽忽悠不知生死。


  班恩簡直要氣瘋了,雖然她不知道博左爾?徹伯瑞是真有意還是無心,但堂堂班恩牧師跌進水裡被淹死,絕對會成為其它神明的笑柄,她憤怒的捏爆了幾個驚慌失措的獸人,然後命令士兵去河裡打撈博左爾。


  至於班恩自己,則把目光轉向了那些正在歡快的追殺散提爾堡士兵的烈焰騎士,一騎烈焰獅鷲騎士從班恩的頭頂飛過,她獰笑一下,然後對著獅鷲騎士射出了致命的神力光失,這是反噬最小的神力外放手段,也是班恩最常用的遠程攻擊方式。


  光失撕開了烈焰獅鷲的身軀,讓半血肉半元素的飛獸化作了一團燃燒的烈焰,而身為騎手的火侏儒則哇哇大叫著從半空中跌落下來,然後扎進了護城河中,連個水花都沒泛起來就沉了底。


  而班恩的臂膀上則裂開了一道寸許長的細縫,滲出了幾滴黑釉一般的血滴,隨即又痊癒了。


  這就是臨凡的聖者擅自直接使用神力的代價,用多大的力,就會受到多大的力量反噬,聖者們真正可以依靠的是信徒和牧師。


  班恩的這一擊讓其它的烈焰獅鷲騎士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自加入戰場以來,作為空中力量的烈焰獅鷲騎士一直處於優勢戰術地位,幾乎沒有承受過任何危機,但是班恩的一擊卻是直接打破了他們的安逸狀態,讓所有的烈焰獅鷲騎士都陷入了人人自危的恐慌狀態。


  不過他們並沒有產生什麼怯戰的情緒,反而集結起來,準備向那個傷害了他們同伴的兇手發起集群衝鋒,包括馭使飛馬的兩個小丫頭也不例外,她們像戰場上的野人一樣發出尖銳的戰嚎,各自提著弩弓準備用破甲箭教訓一下班恩。


  烈焰獅鷲所化的那麼一大團火焰從天空跌落的場景威廉當然也注意到了,自從擊潰了散提爾堡軍隊的營地之後,他就一直如同巡視領地的獅王一般,在戰場上閑適的巡遊,警戒著可能出現的危機。當班恩一出現,他立刻就意識到了這個存在的危險性。


  又一個臨凡的聖者。


  威廉很清楚聖者的可怕,可以說除了威廉自己,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很難在班恩面前走過一個照面。


  不僅僅烈焰獅鷲騎士的傷亡令威廉心痛,他更擔心兩個小丫頭那不自量力的魯莽挑戰行為,所以威廉立刻策馬沖向了班恩所在的位置。


  鐵蹄翻飛如奔雷,人尚未至,聲音先達。威廉一聲怒喝幾乎傳遍了整個戰場:「班恩!準備受死吧!」


  正準備再殺幾個烈焰獅鷲騎士的班恩聞言卻是大怒,她立刻撲向了狂奔而來的威廉,手中一連射出了三道神力光失,意圖徹底把這個狂妄的挑釁者撕成碎片。


  威廉揮動用厭魔金屬打造的腕盾,貌似輕鬆的將三支光失一一砸成了飛濺的光屑,這一手著實驚艷了班恩,她甚至來不及注意到自己手臂上新出現的三條反噬傷口。然後班恩忽然感覺面頰一疼,她連忙側轉身形,眼角餘光卻發現一道暗澹的光弧攸然飛過。


  班恩摸了一下自己生疼的面頰,卻發現臉皮上被切開了一道嬰兒嘴般大小的小口子,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很強。


  班恩尚且來不及發怒,卻瞥見那光弧竟又飛了回來,她連忙閃身躲避。只是班恩的飛行能力源自於神力充能的裝備,其飛行速度也就比在地上跑快一點,而且靈活性不足,如何躲得過那疾若迅雷的光弧,當下她只覺得大腿上又是一陣刺痛,大腿外側竟又被切開了一道拇指大小的傷口。


  班恩怒罵一聲,而那光弧又一次飛了回來,這一次卻是在聖者的屁股上開了一道小口子。


  如是再三,班恩雖然極力躲避,但是她與那光弧之間的速度和靈活性的差距過於明顯,每次都被切傷一道小傷口,雖然傷口不大,卻是讓黑暗之主幾乎暴跳如雷。


  無奈之下,班恩只好放棄了飛行的狀態,落回了地面上。站在地面上的聖者確實有了躲避那光弧羞辱的可能,她甚至有機會爆發神力將那光弧徹底擒拿破壞,哪怕對方是神器也不例外。


  不過未等班恩付諸行動,一桿大槍的身影就映入了聖者的眼帘,威廉人借馬勢,如狂風驟雨一般將丈八戰槍送到了班恩的面門前。這桿丈八戰槍的主體乃是原本的拉蒂絲之槍,其鋒銳程度雖然無法與秋水刀相比,卻仍然具有刺破神力屏障的能力。


  故而班恩雖然有神力護體(按照某種說法,只有神的力量才能真正殺死神明,包括但不限於神本身,或者擁有神力的神器),卻難擋撲面而來的狂暴攻擊,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左眼勐然一熱,好似被烙鐵燙了一下一般,然後她的左眼就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班恩這才意識到,她的左眼眼珠居然被一介凡人給一槍刺破了。而此前一直讓班恩頭疼的光弧也飛了回來,又在她的身上開了一道口子,然後就見那光弧落到了威廉的手中,化作了一柄冰藍色的戰刀,卻正是秋水刀。


  威廉心知他手中的戰槍雖然能傷害眼前的聖者,卻很難真正殺死對方,這一點唯有曾經沾染過不少神血的秋水刀能夠做到。


  威廉棄槍落馬,手提戰刀來到班恩的面前,道:「邪神班恩,準備好死在這片土地上了嗎?」


  班恩此刻卻是滿身黑色的血污,左眼只剩下一個流血的窟窿,看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她憤怒的尖叫道:「大言不慚的凡人!你以為自己在跟誰說話?我可是無敵的班恩,偉大的暴君之主!沒有凡人可以殺死我!正相反,我會殺死你,粉碎你的肉,折斷你的骨,然後把你的靈魂掛在冥界的風之淵口摧磨一千年!」


  威廉提刀拉開架勢,道:「班恩神?呵,我曾經殺死過不止一個聖者,許多神在臨死前也曾像你一樣傲慢,我想你很快就會和她們一樣,變成永寂的偽神。」


  班恩當然感受到了秋水刀上面所散發出來的不詳氣息,那是只有弒殺過神明和聖者的武器才會擁有的味道,這讓班恩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班恩是狡猾的神,她當然不會真的頭鐵如痴,事實上班恩已經連續好幾次不惜扛著神力反噬試圖發動神術傳送,奈何在秋水刀的攻擊下都失敗了。


  現在的班恩其實只是在聲張虛事,她一邊發動自己的底牌,一邊故作傲慢的說道:「我班恩跟那些渺小的神可不是同一種層次,我是強大的神,無敵的神,我···」


  勐然間,十數頭渾身長著觸手和眼球的球狀怪物出現在班恩的身邊,它們有著巨大的嘴巴和一顆主眼,形象如同噩夢中的恐懼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眼魔,是所有冒險者的噩夢,它們是恐怖而又貪婪的暴君,有著「多眼之球」、「巨眼暴君」的別稱。


  對於這些生性傲慢的怪物來說,只要出現在視野中的生物不是同類,那就先來一發【眼魔射線】評估一下對方的價值,能抗住的或許可以交流一下;扛不住的,很抱歉!眼魔的肚子是飢餓的,它需要點鮮肉填補一下空虛。


  這些怪物仆一出現,甚至不需要班恩的命令,就轉動自己長著眼球的觸手試圖集火威廉。只可惜,眼魔的射線攻擊也大都是魔法的攻擊,它們舞擺好幾下自己的觸手,竟發射不出一道射線。


  這始料不及的場面令所有的眼魔感到心塞。不過本能比腦子轉動的更快的眼魔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真正所在,它們眼見無法使用射線攻擊,卻俱都張開了血盆大口,呲著尖利的魔牙向著威廉發動了噬咬攻擊。


  這就有點不怎麼明智了,威廉一刀將沖在最前面的眼魔噼成了兩瓣,然後又刺穿了第二個眼魔的主眼,另一隻單手如鐵爪一般將第三個眼魔的大眼珠子給生生的摳了出來。


  這一連三殺卻是徹底讓剩下還活著的眼魔懵逼了。


  我們是誰?我們在哪兒?我們在幹嘛?擁有意識鏈接特性(雖然自私的它們並不常用)的眼魔不由的齊齊發出了靈魂三問。


  還活著的眼魔們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正處於一場坑眼魔的大災禍之中,它們甚至來不及咒罵那坑眼魔的班恩,卻是毫不猶豫的像亂蹦的皮球一般四處亂滾,試圖逃離這片要命的區域。


  威廉甩出秋水刀,插爆了跑得最快的一頭眼魔,接著那戰刀自動在空中盤旋了一下,又砍掉了兩個眼魔的觸手,而剩下的眼魔立刻乖覺的停止了逃跑的舉動。


  它們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觸手垂落,唯有主眼珠向威廉眨著大大的媚眼,以表達自己的順從之意。


  再看班恩,卻發現那廝已經衝到了護城河邊,她沖著威廉尖叫一聲道:「褻瀆神威的凡人!我還會再回來的!」說完她一腦袋也扎進了水流之中,直接沉底不見了。


  班恩的跑路讓敵我雙方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而這場戰爭的結局也隨之定了性。烈焰軍團不再追殺那些逃跑的散提爾堡潰兵,而是開始過河清剿那些正在與陰影穀人廝殺的亂軍。


  當最後反抗的獸人被殺死時,陰影谷的人面對滿目瘡痍的戰場,還有兇悍的烈焰軍士,不由的面面相覷。


  威廉騎著烈焰駒首領,踏著血污和烈焰走進了陰影谷的主城門,幾乎所有的陰影谷倖存者都拋掉了手中的兵器,向著他單膝跪下。


  而遠方卻來了兩支姍姍來遲的隊伍,一支騎著飛馬、掛著星月旗的精靈飛翼騎士團,一支乘風破浪的船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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