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熱鬧
太醫很認真很誠實的回稟皇後娘娘的垂詢,文熙帝用喝市尷尬,皇后咳嗽了兩聲,見尹承善羞愧的快鑽到地下去了,哪裡還有方才陳訴如何治理廣州的風采?
皇后憐憫起深有才華的探huā郎」吃得太好?那是尹卿的孝心,往後別這樣了,當為尹楊氏的身子著想。」
「是,皇後娘娘。」
尹承善低頭應了,有了皇后這句話,料想楊氏沒臉再來找丁柔要銀子。文熙帝寬著茶葉,對尹承善難得窘態很有興趣「尹卿府上都用什麼好的?同朕說說。」
「尋常尋常之物」
太醫看了尹承善一眼,向文熙帝拱手說:「陛下,臣在尹府上了解過,尹大人口中的尋常之物,不是臣說,富庶如公侯都不一定能每日用到,臣估算了一番,一頓飯菜置辦齊了,沒有一百兩銀子做不出,猩猩唇等等奇珍用多了才會使得尹大學士夫人如此。」
文熙帝手臂頓了頓:眉峰一凝,失了方才的調笑,沉聲說:「可是詳情?」
「臣不敢妄言。」太醫指天發誓「臣說得句句實言,萬不敢欺瞞陛下。」
「咄。」文熙帝將茶盞可以說扔到了桌上,晃動著茶杯差說傾灑,皇后也不敢在出聲了,文熙帝最恨的便是貪官污吏,雖然大秦帝國高薪養廉,但是以尹家父子的官職,一頓放吃一百兩銀子實在是太值得深究了「尹卿,你告訴朕你的月俸多少?」
「臣,臣月俸三百兩。
「夠你母親用一日的。」文熙帝嘲諷的說:「是你貪了銀子,還是你們尹家另外有生意?朕曾經下過嚴令,朝臣不得插手海上貿易,朝臣不得同商賈勾結,光憑著店鋪田租,尹家哪來的如此多銀子?還是尹家的富庶真如太醫所言富比王公?」
文熙帝此時懷疑他派尹承善去廣州是不是恰當,廣州可是天下有數的富庶之地金銀如流水,太祖皇后曾說過,一個人是不是有清正廉明不在於他的才華。尹承善才華出眾,但如果品行不好文熙帝不可能再重用他。
尹承善磕頭說:「臣臣」
皇后心細看出他的為難來,對尹承善一直有些許的好感,勸道:「許是尹楊氏的私房銀子,她這歲數再有身子著實不容易,再多的銀子也沒兒子重要,她才會進補過了。」
文熙帝冷峻的面容漸緩」尹卿朕再問你一遍,銀子哪來的?」
「皇上臣無用。」
尹承善額頭碰觸冰冷的地面,聲音里有難言的無奈,難隱的苦澀,在文熙帝面前一分也裝成十分,太醫方才說得話給了尹承善機會一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太醫怎麼會多嘴?怎麼就沒裝糊塗的揭過?他眼前出現丁柔含笑的眸子,『銀子我不心疼拿銀子買了三日的悠閑我覺得值得,但有些銀子huā出去,總得能聽見響聲。」臣枉為男兒枉讀了聖賢書,臣臣沒有信守承諾,臣該死。」
文熙帝同皇后對視一眼,眼裡同時閃過疑問,皇后是曉事的,輕聲詢問:「尹卿在府上是不是有難言之隱?」
尹家嫡子諸多的不如意同尹承善仕途看好之間的矛盾,嫡母怎會容得下他?尹承善緊閉著嘴唇,倔強的模樣讓人有生氣,有是垂簾,太醫跪爬兩步揚起腦袋時指了指發青的額頭「皇上,臣被尹家小姐給打了。」
皇后怔了怔,嘆道:「尹家今日晚上真真是熱鬧,太醫,你照實說本宮恕你無罪。」
「皇後娘娘」尹承善抬頭,滿時羞愧的想要阻攔,皇后輕輕拍了了桌子:「尹卿,你先起來站在一旁,該是你領的錯,本宮也不會饒了你。」
尹承善抿了抿嘴唇,無奈的起身,低頭站在一旁,皇後向文熙帝輕笑「聽太醫說被尹家小姐打了,又是尹府後院,臣妾才主動發話,后宅的陰私,陛下交給臣妾可好?」
文熙帝點頭,對皇后突然發話並無不悅「皇后當母儀天下,管束命婦,此事本就是皇后之責,朕交給皇后了。」
太醫轉頭向皇后說:「臣接到聖旨趕去尹府上,尹大學士對其夫人病情十分的焦急,她身邊圍著兒媳婦,女兒,還有尹大學士的幾名妾侍,臣請她們避諱了,她把脈搏之後,尹楊氏便醒了,讓臣救她腹中的兒子,臣看好像有人害她似的,便說她沒大病症,休養幾日就會好的,婦人有孕,有時會有見紅,注意歇息也就是了。」
「她不信臣,非要臣開藥方,臣詢問她往日吃什麼時,她臉色大駭,問臣是不是有人害她,還沒等臣回話,便對著屏風后的人說,是是尹大人新娶的媳婦管著廚房。」
「此時尹家小姐哭號著說尹大人的夫黑了心腸,膽敢下毒害尹大學士的夫人,臣辯白了的說,食物沒沒」太醫又揉了揉額頭「尹小姐就將手上帶著點寶石戒指砸向了臣,並誣賴臣收了丁夫人的好處,幫襯著丁夫人,臣冤枉啊。」
皇后道:「你是什麼品行本宮是知曉,尹小姐尹卿,她是你妹妹?」
「應該是臣嫡母所出最小的妹妹。」尹承善回稟「尚在閨閣,受母親嬌慣,性子性子有些急躁,對住了李太醫。」
李太醫向尹承善認真的說:「尹大人,本官對天發誓,今日才第一次見您的夫人,本管四十有四,如何都不會同丁夫人有故。」
皇后問道:「怎麼回事?」
李太醫說:「尹大人說尹小姐性子急躁,真是太謙虛了,不是丁夫人幫著臣擋了一下,臣沒準得頭破血流來見陛下,尹小姐看頂夫人幫著臣,便又說臣於她後來臣說是進補太過,有用了海鮮羹同美酒相剋,才會讓楊夫人如此心直口快的尹小姐說丁夫人明知道好東西不能亂用,還不勸著楊夫人,她是huā銀子讓楊夫遭罪」
「尹家就縱容她胡鬧?」注重小姐休養的皇后臉上帶著不悅。
「楊夫人病著,聽說長媳也是雙身子,丁夫人真真是好性子,只是平淡的讓身邊的媽媽將尹小姐『攙扶,回房裡,並向臣道歉,臣留下了兩貼清理腸胃的藥方,沖忙離開尹府上。」
李太醫心有餘悸擦了擦額頭,碰觸到傷處有刺痛感,大半夜從床上爬起來給人看病,不僅被打了,還被誣陷了李太醫別提多委屈了眼淚都快落下了「皇後娘娘,臣本來臣不應當說什麼,臣的髮妻三年前過世,臣同她情深,臣又是個固執的性子,醉心編寫醫書,兒女都大了,臣就沒想過再續弦,旁人都贊臣一聲,可今日臣哪有臉面見丁大人?」
皇后安撫了李太醫,並且厚賞了他「清清白白的李太醫,本宮看誰敢亂說。」
「多謝皇後娘娘。」李太醫擦去眼角的淚水,有了皇后這句話,一切都清楚了,他本來不是多事的人,不是今日被誣陷了,尹家的事他不會當著文熙帝的面說,丁家同尹大人他都得罪不起,現在辯駁清楚了,省得往後再出亂子。
尹承善對李太醫深深的一躬到底,李太醫避開嘆了口氣」當不得,當不得。」隨後退了出去,下定決心尹家他永遠不會再去了。
「楊氏養得嫡女,本宮真真是見識了。」皇后按了按太陽穴「憑空胡說,實在是該罰,妄言妄言誹謗,來人。」
「娘娘。」
「你去尹府,賞她十記耳光以儆效尤。」
「遵旨。」
換個人皇后不會如此生氣,丁氏是安陽郡主的救命恩人,在柳氏口中又是個乖巧懂事的小姑娘,雖不曾見過面,但皇后心中怡升好感,丁氏剛剛嫁給尹承善,正值新婚就被人無賴同半老的太醫不清不楚的,這對丁氏是多大的羞辱?青年才俊不喜歡,喜歡半老的老頭子,這不是胡扯是什麼?皇後用打尹嫻的耳光告訴尹承善,根本就沒這事。
「尹卿。」
「臣在。」
皇後面容和祥,嘆息道:「你夫人受此污衊,你更應該善待她。」
「臣從不信夫人會對不住臣,沒娘娘吩咐,臣也會善待她。」
尹承善深知尹嫻的脾氣,但如果沒有丁柔用話語相激,她也不會如同今日這般犯糊塗,借著尹嫻,楊氏,李太醫的複述,該說的上面端坐的兩位應該很清楚了,丁柔採用的方法,尹承善並不陌生,他以前也做過的。
文熙帝眼中滑過憐憫「尹卿孝心可嘉,朕是知道的,你往後有什麼委屈大可同朕說,你是朕小舅舅愛徒,朕不會虧待你。」
「謝陛下。」尹承善謝恩「臣不敢再驚擾陛下,臣並無委屈。」
皇后收蓋住了文熙帝的手,對尹承善和藹的說:「尹卿回府等皇上的恩旨,收斂行囊,下月協你夫人去廣州商人去吧。」
「是。」
尹承善退出去,皇后扶著文熙帝起身,文熙帝說:「為何不讓朕說?」
「從他身上還看不出?尹楊氏進補的huā費怕是丁氏的嫁妝銀子,陛下當面提起,不是更臊得他無地自容?咱們全當做不知道,讓尹楊氏還給丁氏就是了,我真真是沒見過這麼算計兒媳婦的人。」
「就依著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