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情
第三百三十一章情
秦穆戎的臉色越發難看,連帶著祁善也覺得葉雲水應下瑞晴此事有些過於胡鬧了
餘光看向皇後娘娘和文貴妃娘娘,這二人臉色都盯在葉雲水身上,想要看她到底能否做出最後一首詩來。
其實作為皇后本人而言,她並不希望瑞晴嫁進庄親王府
瑞晴的性子自幼嬌生慣養、張揚跋扈,刁蠻無度,也是仗著有皇后這個長姐在背後撐腰,慣的無法無天,瑞晴這樣的嫁個人家做正妻也倒罷了,去王府做小,單不說是否受欺負,她這皇后的臉面往哪兒放?
何況,皇后塞人進去可不光是為了噁心噁心葉雲水的單憑手段而言,瑞晴哪裡是葉雲水的對手?那田夢語旁日里看著是個機靈的,可這次卻著實的讓皇后大為失望,連帶著看田夫人都沒了好臉色。
可文貴妃心中卻是另外一番想法,憑藉瑞晴今日的胡鬧,太後會不會惱了是另說,就憑藉二人這表現,瑞晴和田夢語恐怕誰都進不了王府的門,反倒沒準文代荷撿了個便宜,而且那田夢語經此一事,王府不允她進門,旁人家也不會再與其議親
皇后的這顆棋子等於廢了
文貴妃嘖嘖嘆氣,挺好的一個小姑娘,就這樣的斷送了後半生的幸福……這般想著,文貴妃不免看向葉雲水,這女人年歲不大,卻果真不能小瞧,她不應瑞晴的賭約,反而點了瑞晴的名字,不但田夢語嫁不成,這瑞晴進不進得了王府是另說,就算是進了王府也入不了秦穆戎的眼,許是還會被庄親王爺而厭惡
葉雲水這一招其實夠狠
「泥……」葉雲水輕吟出聲,低頭沉思。
那方一炷香已經點燃,冒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煙,一旁的皇子們和眾位夫人小姐們神色各異,有心中思考著以「泥」為題作詩的,可大多都搖了搖頭,一炷香時間想做出一首這麼怪誕題目的詩實在是太難了。
陸郡王和洪郡王二人低聲了幾句,洪郡王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顯然是不認為葉雲水能贏。
秦穆戎的拳頭攥的緊緊,甚至那關節的「咯咯」聲都帶著怒意,任憑那碎片扎入肉中流出猩紅色的血,他的臉上也沒有半分的變化,冷冷的讓周圍的人不敢正視他的目光,那是一股戰場上積累出的威嚴煞氣,讓人感覺壓抑難忍。
瑞晴不自覺的在一旁沾沾自喜,眼見葉雲水眉頭緊蹙,出言道:「哼,你如若作不上來就是輸了,你就得應我一個條件,我不妨現在就告訴你,我就是要你讓出世子妃之位」
「瑞晴,你太過分了」皇后終於忍不住發怒,厲聲怒喝,一個茶杯就扔了過去,瑞晴嚇了一跳,眼淚「唰」的就掉了下來,卻是倔強的梗著脖子道:「皇後娘娘息怒,臣妹認罰,不過要等她答不上之後」瑞晴一指那炷香,如今已經燃燒過半。
眾人不免為葉雲水捏了一把汗,瑞晴想讓葉雲水讓出世子妃之位是兒戲之言,無論太后、明啟帝和皇后都不會應允,可即便那般的話,葉雲水也是顏面掃地,可就留下眾人嘲笑的話柄了……
葉雲水依舊低頭沉思,完全不為瑞晴剛剛的話語有半絲分心,秦穆戎無瑕估計瑞晴和皇后的一唱一和,目光全集了葉雲水身上。
陸郡王的目光偷瞄了秦穆戎幾眼,與洪郡王二人悄悄的往後撤了撤,這些皇子們誰不知這活閻王的厲害?儼然他就要爆發,還是早早離遠點兒才是
那計時的香燒的很快,一閃一閃的紅點迅速的向下蔓延,香灰無聲無息的掉落……
文貴妃眼見此事有些難圓,吩咐了小太監幾句,那小太監顛顛的偷跑了出去。
一滴眼淚掉下,在葉雲水的手上碎成了幾瓣,祁善強忍心頭意欲上前的衝動,而是將目光看向了秦穆戎,示意他快些出面解圍,秦穆戎依舊看著葉雲水,看著那炷香,紋絲不動,讓祁善嘆氣懊惱不已。
眾人已不報什麼希望,瑞晴的目光越發的得意起來……
就在那香快燃燒到尾部之時,葉雲水忽得嘆了口氣,口中之詞緩緩流出: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
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
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葉雲水忽得轉頭看向秦穆戎,滿臉淚痕的念出最後一句:「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秦穆戎緊攥的拳頭忽得鬆開,臉上繃緊的冰冷瞬間融化……在場的所有人都齊齊的看向葉雲水
瑞晴緊皺眉頭臉上神色閃爍不定,那田夢語更是羞愧的跑了出去……賞月宴之前她一直都自詡為第一才女,還攔下秦穆戎表達傾慕之情,可如今聽了這首詩,誰還能在他二人的感情中插得進去半分?
這首《我儂詞》是葉雲水上一世就很喜歡的一首詞,她看著秦穆戎,雖是流淚卻臉上帶著羞澀的笑容,二人四目相對,一切言語都是多餘,祁善的心裡酸澀難言,晚了就是晚了……
肅郡王心中震驚,把剛繪好的一幅畫揉在手裡撕的粉碎,一旁的小太監不解的看他,卻見肅郡王臉上滿是感慨,「這畫,配不上她……」
「這彪娘們兒還真有點兒墨水……」陸郡王在遠處自言自語的嘀咕,洪郡王聽在耳朵里卻是笑,臉上也是驚詫不已。
誰都沒有想到,葉雲水會以這泥為題做了一首情詩,而且是在皇後娘娘要為秦穆戎選側妃之時,被逼無奈之下作出
誰也沒有想到,葉雲水會當著如此多人的面兒,把這首情詩念出,卻未讓人起半點兒逾越之心,只有感動之意
皇后和文貴妃心思各異,本欲上前詳說兩句瑞晴之事,卻見秦穆戎忽得站起身,扭頭叮囑祁善一聲,「把孩子送太后那兒去。」
話畢,秦穆戎闊步走向葉雲水,葉雲水此時才看到他血肉模糊的手不免瞪大眼睛,「爺,你的手……啊」
最後一聲呼喊,卻是秦穆戎旁若無人的把她抱在懷裡,闊步的走出了「鳳儀宮」大殿
眾人驚愕之時,秦穆戎已經只剩下背影,待葉雲水反應過來之時臉上卻是火辣辣的燙,把腦袋往秦穆戎懷裡一紮,「丟死人了」
秦穆戎不聲不響,不應不答,只把她摟進自己的大氂之內,如風一般的走出「鳳儀宮」,穿過皇家花園,甚至連暖轎都未坐,就這樣的闊步狂奔到宮門口,王府的儀仗都等候在此,秦忠牽來了秦穆戎的馬,秦穆戎把葉雲水往馬上一扔,隨後翻身而上,啞著嗓子柔聲道:「抱緊我」
葉雲水下意識的抱緊他的腰,面對著他滾燙的胸膛,秦穆戎單手摟著她往懷中一緊,雙腿一敲馬肚,座下的黑騎如閃電一般奔騰前行,迅速的消失在月光籠罩下的夜色之中……
「鳳儀宮」內,所有人都被秦穆戎這一舉動駭然的說不出話。
陸郡王抽抽著嘴角,旁日里這些皇子們他就算是個混的,可再混也做不出如此驚世駭俗的事來大庭廣眾之下,抱著自己老婆跑了,把皇后、貴妃娘娘一干人等全晾了這兒,好么,連兒子閨女都扔這兒了
祁善沉了沉,讓人護送兩位嬤嬤把兜兜和姝蕙抱到太後宮中去,這才起身朝著皇后和文貴妃行禮道:「回皇後娘娘、貴妃娘娘的話,今兒這局到底怎麼算?我這一百兩金子按照誰的尺寸做嫁衣?總得給個章程。」
皇后臉色一怔,隨即尷尬無比,祁善這般問豈不是明目張胆的打她的臉面?瑞晴在一旁瞪大眼睛吼道:「她那也叫詩嗎?我不服」
「跪下」皇后終究是惱了,從鳳位上下來抓著瑞晴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你今兒再敢說一句話,本宮撕了你的嘴」
瑞晴從未挨過這麼狠的巴掌,見皇后的臉上已是憤懣的猙獰不堪,只是捂著火辣辣疼的臉低聲落淚,不敢再有半句廢話。
皇后正躊躇此事如何了解,門口卻有太監唱名道:「皇上駕到……」
眾人一怔,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明啟帝來了皇后猛的看向文貴妃,卻見文貴妃一臉得意,臉上滿是笑容的上前相迎明啟帝。
明啟帝路上顯然已經聽了小太監的回報,目光掃視殿內眾人,納悶的問道:「穆戎一家子呢?」
沒有人敢上前回話,陸郡王和洪郡王二人早就溜邊兒了,瑞晴有心欲言,卻被皇后瞪的把脖子縮了回去
文貴妃此時也不做那出頭鳥,明啟帝看了半晌沒人回話,終是皺眉有些怒意,「沒人回答朕的話?」
祁善壓根就當作沒瞧見,最終還是肅郡王上前:「回父王的話,還是兒臣來說吧」
明啟帝看著肅郡王,只間肅郡王服了一顆葯,忍不住咳嗽幾聲之後,這才將事情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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