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扁
第三百五十六章扁
二舅夫人一死,眾人驚呼尖叫聲不斷,年長的忙捂住年幼孩子的眼睛,不允他們看到這凄慘一幕。
韋氏此時已經瘋了似的,躺在地上捂著臉歇斯底里的尖叫,那聲音就像是被掐了脖子的母雞:
「殺了她,殺死她個賤人賤人咳咳……啊我,我的臉,我的臉……」
馮側妃連忙讓婆子把韋氏架回府內,又吩咐下人道:「快去叫太醫」
小廝們哪裡見過這等陣仗?此時都傻了,聽了馮側妃的吩咐才連忙帶上王府的腰牌往外跑
馮側妃若有所思的看了秦穆戎和葉雲水一眼,連連嘆氣的轉身進了府里
二舅夫人的屍體倒在王府門口,身上的衣裳早已被血浸染透,她的兒媳和孩子們撲上前來嚎啕大哭,一片悲聲狼藉,亂做一團……葉雲水想著二舅夫人臨死之前的目光心中唏噓不已,這做了一輩子生意的女人,臨死還不忘與她做這最後一筆交易?
「洪大人。」葉雲水忽得出聲輕喚,洪鐘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與他說話,連忙躬身回道:「世子妃請吩咐。」
「送她們回去吧。」葉雲水說完又瞧了一眼哭成淚人的那一群孩子,便轉身進了王府,洪鐘寶有些未明葉雲水話中含義,又瞧向秦穆戎,「世子爺您示下?」
秦穆戎面無表情的看了洪鐘寶一眼,拍拍他的肩膀也回了府中,洪鐘寶滿心納罕,攤手無奈,這兩位到底是何意?
大房亂了好一陣才算是消停了
韋氏被二舅夫人掐了脖子從臉上撕下塊肉來不說,之前她派去的嬤嬤為了在府中製造點兒事出來,弄掉了秦慕雲小院的春姨娘的肚子
本是欲一屍兩命,順帶著為韋氏除掉個眼中釘,可韋氏轉眼就出了意外,眾人全都忙乎韋氏去了,那春姨娘居然剩了一口氣沒死,又給救了回來,揪著秦慕雲不鬆手,非要他處置了韋氏跟前的嬤嬤才肯罷休
韋氏的脖子上滿是青紫淤血的手指痕迹,好在二舅夫人的力氣沒那麼大,韋氏沒被掐死,不過她臉上被撕掉的那塊肉卻甚是駭人的可怕,大半個臉都毀了容,太醫看了那傷口都一哆嗦,只是用了葯止住血,把韋氏的臉包紮上便表示對復原無能為力,傷愈后也會留下醜陋疤痕,韋氏聽了這話一口氣沒提上來又昏了過去
韋氏鬧、姨娘鬧,秦慕雲是焦頭爛額、氣惱不休,叫了人便罷那害人的嬤嬤給杖斃了不說,連帶著韋氏跟前的幾個丫鬟也都挨了板子險些被打死
這群丫鬟也不冤枉,二舅夫人撲向韋氏的時候,這幾個早嚇傻了,誰都沒想著上前去拽開二舅夫人,嚇的是昏的昏,軟的軟,韋氏沒怎麼著,她們倒是昏過去好幾個,半個頂用的都沒有。
韋氏的大丫鬟妙芙是被秦慕雲偷過腥的,旁日里甚是得寵,今兒卻連她都沒逃過板子,硬生生的把那白花花的屁股打的鮮血淋淋,哭的跟個淚人似的
秦慕雲在這院子里剛算處置完事,就聽門口有侍衛求見,道是世子爺請大爺去外書房一趟。
秦慕雲懊惱不已,心中自知秦穆戎找他是因那陳二夫人死之前高呼韋氏主使她到王府鬧事,心中只恨這韋氏為什麼沒被那死了的女人掐死,留那一個疤瘌臉不說,還留下個爛攤子要他受著,秦穆戎那護犢子的主指不定要發什麼飆
王府的外書房侍衛重重,格外森嚴,今兒更是蒙上了一層陰霾之氣。
秦慕雲行至門口腳步滯了片刻才邁步進去,看到秦穆戎的侍衛在門口守著,他推開外書房的門,剛邁了兩步進去就感覺面前忽然一黑,緊接著一陣劇痛,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頓拳打腳踢,那最初的一拳打在了秦穆雲的眉骨上,讓他頭暈眼花,眼前全是星星,挨這一頓暴揍卻是半分招架之力都沒有
秦穆戎的拳頭就跟鐵鎚一樣一下又一下的落在秦慕雲的身上,秦忠在一旁看的抽抽嘴角,心下正琢磨要不要上前攔一下,免得世子爺這一下子把大爺給打死……秦慕雲死不死的他倒不擔心,可世子爺落個親手弒兄的名聲可不太合適,會不會把老王爺給氣死……
秦忠心思還未落定,就見秦穆戎終於鬆了手,煞有介事的抖了抖自個兒的袖子,板著那一張冰山臉,指使著秦忠上前,「去看看他死沒死。」
秦慕雲聽了這話,不由得呻吟出聲,秦忠過去仔細查看一遍,與秦穆戎回話道:「斷了三根肋骨,下頜骨似是骨裂,眉骨碎了……」
「去叫太醫過來給他包紮一下。」秦穆戎把秦忠打發走,秦慕雲只在地上哼哼幾聲,渾身疼痛劇烈,秦穆戎上前用腳一挑,秦慕雲周身翻滾,又重重落地,一聲悶哼卻是無能力為,只有一雙眼睛看著秦穆戎,目光中滿是驚恐之色。
如若不是被秦穆戎偷襲,秦慕雲還真不至於被打成這個模樣,他縱使知道秦穆戎心有怨氣,可誰想到他上來就動手?
秦穆戎邁步走到他跟前,語氣冰冷的道:「你給我記住,我不殺你,不代表我怕你或我不敢,下一次你沒這麼好的運氣」
秦慕雲渾身動彈不得,只吭了幾聲表示了他的憤懣,秦穆戎踩著他的手往大門口走去,秦慕雲慘叫一聲,又聽到了骨碎的聲音。
葉雲水對二舅夫人的死顯得很平靜,好似從未發生過這事一般。
聽著花兒與她回了「風雅居」的那一場鬧劇,葉雲水只是吩咐了一句,「派個人到門口瞧著,爺回來了就準備擺飯吧,晚間用了飯還得去『翰堂』,另外也知喚吳嬤嬤和邵嬤嬤一聲,讓她們給兜兜和姝蕙都準備著,稍後帶著一起去。」
花兒仔細的往葉雲水的臉上瞄了幾下,又言道:「洪大人已經把陳家的那群女眷孩童都送回了陳府上安頓下來了……」
葉雲水點了點頭,花兒瞧她這副模樣卻是無奈搖頭,只想著終歸是沾著親,她心裡恐怕也不好受。
葉雲水坐在臨床的榻上低頭沉思著,腦子裡忽然很空白,只回憶起那十五年幼時的記憶,可這記憶都是葉雲水的前身的,而她本人的記憶卻模糊不清……她魂穿到這個世界之後,好似除了與秦穆戎在霞飛山上過那幾天的悠哉日子以外,從未有過一天寬過心。
二舅夫人的死她心中無感,無怨無恨也沒有憐憫,只是心底湧起一股無力感,人都說自做孽,不可活,韋氏不就是典型的例子?偷雞不成蝕把米,恐怕這一次王側妃真的會急了,那楊氏還能隱忍多久?
這般胡亂的想著,葉雲水從窗口看到了秦穆戎歸來的身影,起身過去迎接,卻看到他手上沾了血
葉雲水不由得驚詫問道:「爺,您的手怎麼傷了?杜鵑快去拿藥箱來」后一句朝著屋外喊,杜鵑在門口應了聲。
秦穆戎低頭看手,「可能不是我的血。」
葉雲水的嘴角抽抽著,怎麼這一會兒還跟人打架了?心下這一想,秦穆戎這會兒不可能出府,難不成是……
「沒什麼,打了個欠揍的。」秦穆戎沒直說是秦慕雲,可葉雲水心裡卻猜得到,心裡自知秦穆戎是在為她出氣,不免上前摟了秦穆戎的脖子親了一口,柔聲的道:「爺,妾身知您的好」
秦穆戎抹掉葉雲水蹭在臉上的口水,挑眉言道:「怎麼不說爺打兄長不合規矩之類的話?」
「欠揍的人不揍,那豈不是手痒痒?妾身管他什麼兄長不兄長的,心裡解氣才算」葉雲水這般笑著回話,卻讓秦穆戎也忍俊不止,他最喜歡葉雲水的率真和不做作,那群大規矩大道理誰人不知?哪裡有心裡頭爽快了重要
杜鵑這會兒拿來了藥箱,葉雲水親自為他擦了那污血,可秦穆戎的手因用力過猛也擦破了些皮肉
葉雲水面色未露,可心底驚詫,秦穆戎的手都打裂了口子,那得用多大的力氣?不會把秦慕雲打死了吧?轉念一想應該不會,但手上卻把秦穆戎的手包了跟粽子似的。
秦穆戎納悶不解,葉雲水卻是回話道:「大爺不知被您打了什麼模樣,您如若連點兒傷都沒有,豈不是說不過去?」
「包成這樣才會被老頭子笑話」秦穆戎雖這般說卻也沒解開那繃帶,葉雲水這會兒的心思寬慰不少,秦穆戎看在眼裡不免神色也多了一絲輕鬆,摸著她的頭髮,語帶唏噓的言道:「往後要懂得依靠你男人」
葉雲水聽他說了這一句不免面露驚詫,她的男人?這是在說他嗎?依靠他?是說今兒的事完全可以由秦穆戎來處理的吧?
葉雲水心頭嘆了口氣,她沒想到秦穆戎會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他自己,心中湧起一股暖意,剛剛那股子陰鬱被這溫暖衝散……二人又是一番耳鬢廝磨,眼瞧著天色不早才吩咐人擺飯,用過飯後便去了「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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